《重生之山水村》汤魂

3、定居了

　　罗大娘如今已经能下床走了，但走得很慢，村里人见了都诧异极了，同村好的娘们都上门来问候。
　　罗大娘自然不会说顾瑀带了仙水，只说他懂些偏方，让小北每天按摩自己又打功夫（类似体操的复健动作，罗大娘觉得是功夫），就慢慢地好了。还教了她们没事练练，能强身健体。
　　于是顾瑀和罗小北归家途中见到不少婶子大伯在用怪异的姿势做体操。
　　罗大娘见了外人，自然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她也觉得顾瑀不明不白在她家住不妥，只是她不是觉得有毁名节，而是想将罗小北指给顾瑀。
　　身为罗小北的亲娘，她自然知道自家哥儿的小心思，加上顾瑀对她有救命之恩，又不是个挟恩图报的，听小北的语气，他在这里又孤身一人，连落户也是小北办的，也勉强算上门当户对，罗大娘很满意这个年轻汉子。
　　出于对顾瑀想法的考虑，罗大娘还是偷偷让顾瑀来她房间商量了。
　　顾瑀五味杂陈，罗大娘让他单独去她房间，还要避着小北，这是什么意思啊。虽然罗大娘徐娘半老，毕竟生出小北这样的美胚子，自身底子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他真的不好这口啊，他喜欢男银~
　　“小顾啊，你在大娘这里住着还舒服吗？”我没在大娘你这住过啊，我在你女儿的空房间里住过而已！
　　“大娘和小北对我很好，当然开心。”
　　“大娘的命是你拉回来的，大娘也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可你又不是大娘的亲生儿子。”说着摸摸头。
　　不是亲生的，大娘你也不用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真的，不用！
　　“大娘哪里话，我在这里无依无靠，大娘就是我亲娘。”亲娘，我对不起你，你应该不介意多一个姐妹的，吧。
　　“可俗话说得好，哥婿女婿是半子，要是你成了我哥婿，不也是我儿子了吗？”
　　“是是，诶？什，什么？哥婿？”
　　“大娘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看我家小北怎么样，我看得出那孩子钟意你，你如何看？”
　　“钟，钟意？”
　　“是啊，小北天天带着你转悠，你这孩子还看不出来？”
　　“可，可我当他是弟弟啊。”
　　“那你就没想过这件事？你不想和小北在一起？”

　　“我，我，不知道。”顾瑀傻眼了，在他眼里，小北就是个孩子，他没想过要对他怎么样，而且他刚穿过来之前刚刚失恋，还没恢复过来，怎么会考虑开始下一段感情。
　　罗大娘看他真没这个意思，只能叹一口气，“也是那孩子命不好，是不该奢望，是大娘想多了，你别往心里去，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晚饭罗大娘没出来吃，小北没放心上，端了饭给罗大娘，便出去和顾瑀吃饭了，边吃边说那个狍子卖了好价钱。
　　“原本是要送酒楼的，正巧遇上薛员外的管家，直接送薛府了，管家给了我35两银子，说下回有好的野物直管往那送，35两！可比酒楼多了一倍！”
　　顾瑀心不在焉地应着，小北见了不禁冷静下来。
　　“顾大哥，你怎么了？”
　　“小北，我那些苹果树结果了，明天我们去镇上赶集吧。”
　　“嗯，明天正好赶上集市尾巴，果子不当季，兴许能卖个好价钱。”
　　空间里的苹果又大又圆，顾瑀足足摘了两筐，小北拿了几个猎物，都是活的，他打算都送薛府。
　　顾瑀摘了苹果，但不好解释来历，被外人看到就不好，于是又放回空间，想着快到城里再拿出来。
　　离山水村最近的县是临安县，但路程也很远，天没亮顾瑀就和小北出发，走到半路小北就困了，昨天才来了一趟县里，为了陪顾瑀，抓野物，他蹲了很久，又是少年发育，容易困顿，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走。
　　走不惯远路的顾瑀其实也不好受，但见小北困得难受，硬是背起了他。
　　小北是在顾瑀背上待过的，自然贪恋，没推托两下就上去了，趴在上面，昏昏欲睡，嘴里却念着“顾大哥，你真好。”
　　顾瑀没说话，从昨天罗大娘说的那番话他就很沉默，他一直在想，他明明已经认命待在这个朝代了，又是喜欢男人，在这个有哥儿的世界可以光明正大搞基，他和小北相处的也不错，为什么他就从来没想过和小北搭伙过日子。
　　说到底，他还是想回去，还是想去问一问林建文，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说分手。
　　到了县城，小北要去薛府，顾瑀担着两担苹果在集市随便找了个地方，交了五文钱租金，掀开盖布，也不叫卖，竖起事先写好的牌子，苹果，7文钱两个。
　　苹果是金贵玩意，难养活，又不是当季，7文钱两个不贵，县里人不缺钱，偶有买两个打牙祭。
　　顾瑀也不愁，戴了帽子遮阳，半打盹半思考。
　　偶尔来问价的，也不搭指着牌子，爱要不要。
　　按说顾瑀这么卖卖不出什么，偏他苹果芳香，半条街都能寻着味找来。
　　顾瑀时不时翻两下苹果，其实是偷偷从空间放几个事先摘好的苹果，买的人多，量却少，这样筐里苹果少得慢，也引人注目，还能多卖几个。
　　大半天，顾瑀的一筐苹果已经快见底了。但仍有几个在上面。
　　直到后来怕旁边的小贩生疑才让那筐苹果空的。绕是这样，那小贩还是感叹，“你这苹果卖得够快的。”
　　顾瑀笑笑，随手拿了个苹果塞对方手里，自己也捡了一个吃，对方见了才笑眯眯吃起来，别说，这苹果还真甜。
　　剩半框的时候，一个黑袍棉衣的男人带了两个下人来了。
　　“小子，你这苹果还有多少？”
　　“大人，就剩半框了。”
　　“另外一筐卖完了？”
　　“卖完了。”
　　对方不太满意的样子。
　　“得，剩下的我都要了，你家里可还有？”
　　“有的，还有一树的果挂着呢。”
　　男人这才松了眉头。
　　“行，你都摘了，明儿送刘府去，我是刘府的管家，届时你送偏门去就行。”
　　“这，家里只有我一人，明儿怕是赶不上。”
　　“啧，少不了你的，届时我按5文一个果给你算，你雇人连夜给我摘了，明儿晚了饶不了你。”
　　“好。”
　　这头两个下人算好了果树，结了账。
　　管家又给了半两银子给顾瑀，顾瑀很是高兴。管家暗自撇嘴，那苹果他上报是按10文一个，其中油水可见，不过半两，没见过世面。
　　管家不知，顾瑀高兴的是终于不是铜板了，从早到晚，他塞进怀里的铜板快要压死他了，虽然偷偷放进空间的也不少，可不能全部放，不然就引人怀疑了。
　　小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半天也不回来。
　　顾瑀怕小北回来找不到人也不敢走开，好半天小北才见人。
　　而且还是红着眼回来的。
　　“怎么了？谁惹我们小北宝儿不高兴了？”
　　小北听顾瑀喊他宝儿，又是想笑又是想哭的。看的顾瑀也纠结了。
　　“跟顾大哥说，是不是薛府的人欺负你了？”

　　小北张了几次口也没说成，最后顾瑀扯着他去集市逛了几圈，买了糖葫芦个面人才哄开心了。顾瑀感叹，真是小孩啊。
　　回程顾瑀还是背起了小北，小北吃了糖，嘴也甜甜的。
　　“神仙哥哥，你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打救我的，不然怎么你一下凡就见到我，你还长得这样高大，这样英俊，比我见过的所有汉子都好看！”
　　“傻孩子，被糖糊了嘴啊，说话都流蜜。”
　　“我见到我二姐了，原来她嫁到薛府了，那时我还小，都不知道姐姐们是嫁哪里去了。每年姐姐们都会送年礼回来，然后父亲也送过去，姐姐们从不回来，后来母亲卧病了，她们除了第一年送银子回来，也没再送过话了。我见到二姐的时候，她穿得可好了，穿金戴银，绣鞋上都是珍珠，哪怕她摘下来一颗给我，我也能请个好点的大夫，阿娘也不用躺床上那么多年，顾大哥，你说，不过是她脚上数十颗珍珠上的一颗，她怎么就不舍的呢，那可是亲娘的命啊……”说着说着小北睡了。
　　顾瑀听着那些话，很心疼小北，认真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忍不住想，顾瑀啊顾瑀你总是这么自命不凡同情弱小，当初你就是这样同情林建文，结果林建文跟了你三年，到头来却说恨你，如果因为同情小北，跟他在一起，万一哪天他又说，他不过是要找个汉子，谁都可以，只要能接受卧病的阿娘，正好你顾瑀就出现了可怎么办。
　　真不该这么想，小北这么好的孩子，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可没错啊，他还是孩子，谁也不知道孩子下一秒喜欢的东西还是不是原来的。小北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他不想失去。
　　顾瑀连夜摘了苹果，送去刘府，当场结算，有4两，再加上昨天的5两，也有9两，虽然比不上小北那20几两，但好歹是他的第一桶金。
　　顾瑀计划卖麻辣烫，空间的辣椒成熟了，番茄也好了，整好做个甜辣酱，辣酱，和甜酱。
　　早先罗大娘病好大半的时候，在院里种了菜，顾瑀讨了些放空间里，现在也长得很好。至于肉很简单，碎肉混着面粉，口感好又显得肉大块，届时10斤的肉能做一大堆肉丸。
　　顾瑀让村里的木匠给他打一个带轮子的箱子，面上两个大口，放锅，花了1两银子，又另外付了五十文，让木匠做五千根竹签。又打了两口锅，花了2两银子，买了30个碗，花了一两半。
　　至于锅底，这几日顾瑀一直在研究。罗大娘的厨艺很好，顾瑀买了不费钱的猪骨，罗大娘煲出的汤飘香四溢，小北跟个小馋猫似的喝了几大碗，直喝得肚子都圆了。
　　顾瑀紧锣密鼓的创业，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要搬出去，这件事不能告诉小北，顾瑀私下去找了村长。找了村长顾瑀才知道，原来小北早就给他买了块地，就在山脚下，因为便宜，地还挺大的，虽然交税，种不了田，却能造房子，又使了点银子把田地变成宅基地，反而比一般批的宅基地还大，顾瑀钱不多，但马上就能赚钱，于是就先让村长找好人，又去定了造房子的材料。
　　顾瑀时不时往县里几个员外府送水果，顾瑀的水果好，卖得相对便宜，管事拿的油水多，很乐意跟他合作，几天送一次，没有第一次刘府要办宴席那次多，但也算有稳定的收入。
　　几次下来，顾瑀已经存了50两，大半都用在造房子上，顾瑀自己画了设计图，采用四合院的架构，顾瑀用的都是青砖，虽然贵，但胜在结实，村长见此安排了十来个壮汉，顾瑀每天给他们二十文，不包餐，三月完工，还能再加一百文，这比县里做工待遇还好，现在又刚过农忙，还没等青砖送来，一伙人已经打起地基了。
　　等那边开工，顾瑀的推车也做好了，顾瑀借了村长家的墨，在车上写了大大的麻辣烫。
　　这几日忙着做酱，做肉丸，做汤底，小北连打猎也没去了，天天围着顾瑀转，罗大娘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顾瑀却越发沉默了。麻辣烫一做出来当下得了小北和罗大娘的好评，尤其是酱，小北喜欢甜辣酱，大娘喜欢甜酱。
　　顾瑀和小北推着车去镇里，半路，顾瑀把车收起来，小北见了也不说什么，乐的轻松，一路说说笑笑，就跟顾瑀出来游玩踏青似的，现在他也能走下整段路了，就算没有顾瑀，他也能走下去。
　　顾瑀在卖街一开炉，香飘四里，麻辣烫的香味打着转在整条卖街走。不少人好奇停下。一文钱两串菜，一串肉，串上都是满满的，料很足，想偿鲜的都买上一文，车上放了三盘酱，自己刷着吃。等吃过了觉得好，又买上几文，拿着就走，或装上碗端着吃，吃完碗一放，小北马上接过去洗。
　　顾瑀不太熟手地烫菜烫肉，倒是小北的手脚麻利，旁人都笑，小汉子四肢发达不灵便，倒是娶了个好媳妇，勤快模样也好。
　　两人都不说话，小北是羞红了脸。
　　后来顾瑀嫌自己动作不够快怕耽误了客人，跟小北换了位置，小北却笑弯了眼，客人都说小北嫁了好人家，汉子懂得心疼人。
　　很快，没等太阳升到最顶，就卖完了，闻着味来没吃到的，都纷纷抱怨摊主没多准备些，顾瑀陪着笑脸才带着小北回去。
　　一路上小北都笑红了脸，他边烫菜边收钱，挂在车上的钱袋一直哐哐作响，虽然没数过，但小北也知道不少。除去部分肉钱和面粉钱和打锅架车和碗钱，这几乎是无本生意。
　　顾瑀觉得好笑，小北高兴像白捡钱一样，明明站了一天，停下的时候，都直不起腰来了。
　　顾瑀走前几步，蹲下，“上来吧。”小北没办法拒绝，只是希望自己这几天没吃胖，不会累到顾大哥。
　　小北贴着温热的肩膀，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情绪，“顾大哥，我喜欢你。”细如蚊鸣。
　　顾瑀没有回答，小北只以为对方没听过，却再没有勇气询问。
　　第二天顾瑀准备了多一倍的量，还是在太阳没落下前卖完了。这次食材多，顾瑀和小北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顾瑀这次留了心眼，在车里温了水，让小北在一旁坐着用温水洗碗，烫菜一站一天，比洗碗更累，至少洗碗能坐着。
　　小北哪里不知道，可他也心疼顾瑀，奈何拗不过顾瑀，只能在回程的时候尽量帮轻顾瑀。一连一个多月，每天以2两银子进账，加上卖水果，顾瑀每月还不多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干了一个多月，别说小北吃不消了，顾瑀计划等房子盖好了，他就把方子卖了，赚个整钱。这天，顾瑀特意给他和小北放了半天假，卖了半天麻辣烫就回来了，小北高兴，兴冲冲地说要打两只兔子回来犒劳犒劳顾大哥。
　　顾瑀也准备好给小北一个惊喜，特意做了水煮鱼，小北喜辣，一辣小嘴就嫣红嫣红的，煞是好看。
　　顾瑀刚把水煮鱼下锅，小北就回来了，红着眼看他。
　　“小北宝儿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告诉顾大哥，哥给你揍他去！”顾瑀哄着小北，伸手要摸头，被小北啪地打到一边。
　　顾瑀诧异，小北从来不会拒绝他，看着被打开的手，顾瑀不禁失落。
　　“你是不是要搬出去了？”顾瑀默然，从没想过主动告诉小北，也知道总有一天瞒不住他。怕是小北去打猎的路过山脚见到施工队了。
　　“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搬出去。你，你……”
　　“我是汉子，你是哥儿，住一起，影响不好。”
　　“你知道我从来不在意这些的，还是，还是你要躲着我，你，你不愿娶我？”
　　顾瑀默然，明明想好了答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你不喜欢我？”小北好像才认识到，不敢相信，“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让我拾柴火，温柔地给我洗手，背我下山，给我娘治病，陪我上山打猎，怕我哭哄我吃糖，还，还不让我洗碗，你明明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会不喜欢我。”“顾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小北转身跑出去，顾瑀脚一动，终究没有追出去。
　　罗大娘在身后叹气，“小北小孩子脾气，过一会就会自己回家的。”
　　顾瑀却很担忧，小北不是完全的小孩，他上辈子那十几年就是靠着所谓的小孩子脾气硬是自己抗起整个家，顾瑀知道，这孩子死心眼，认死理。
　　知道天全黑了，小北都没有回来，罗大娘也忍不住担忧起来，顾瑀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在一声狼嚎中，浑身一震，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天这么黑，还是明天再去吧。”罗大娘担忧儿子，却不愿担上救命恩人的命。
　　顾瑀不废话，捡了灶台里一根粗木柴，“我去去就回，大娘放心，我会很快找到小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