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秦五爷：你有情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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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舞厅的时候，今天的彩排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
红牡丹一见了依萍就急急忙忙把她扯到自己身边：“我的小祖宗，你总算是来了！你快看！”
她穿着演出服，里面是一件红色短旗袍，外罩一条巨大的白色绒毛披肩。皮肤雪白，身姿窈窕。但她还没化妆，没有了浓密的睫毛和鲜艳的红唇。
眉清，目秀。
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
她的容貌青涩得就像一个小姑娘，与在舞台上的成熟风情截然不同。
依萍第一次看到红牡丹没化妆的样子，前后反差有点大，因此她只顾着惊讶去了，压根没把红牡丹的话听进去。
等她看向舞台时，台上的彩排已经结束。
“你觉得她怎么样？”红牡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
“谁？”
“喏。”红牡丹努了努嘴。依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一个女人正独自坐在那里。她也穿着旗袍，鲜艳的红色。她坐得极为随性，但又格外优雅。身子微微偏着，手撑着下巴，手臂光洁而滑腻。她的脖子上没有任何装饰物，雪白，光滑，就像白天鹅一般漂亮。
她很美。
有不少人都在偷偷看她。她若是发现了，便会回以一个笑，懒洋洋的，又格外勾人。就像有人拿羽毛挑逗，有一下，没一下，偏偏就跟上瘾一样痴迷这种感觉。
就跟其他初见她的人一样，依萍也有些看呆了，好半晌才问：
“她……她是谁？”
“你还不知道？”红牡丹奇怪地看了依萍一眼，“咱们秦五爷即将要力捧的新人啊。”她抱臂叹了口气，“上一个是你，下一个是她。你进来的时候注意到没，我的画像已经被撤下来了，现在挂在门口的，是她——红玫瑰。”
“红玫瑰？”
“对啊，一朵白玫瑰，一朵红玫瑰。一个清纯佳人，一个红粉知己。”
红牡丹的语气里无不羡慕，但又无可奈何，谁叫她已经渐渐失去了热度呢。新人来旧人去，放在哪儿都不例外。
“不过依萍，你得好好当心些。那朵红玫瑰可不简单。”红牡丹提醒道。
“嗯，我会的。”依萍一边应着，视线却始终未曾离开红玫瑰身上。
她太美了，美得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红玫瑰发现了她的目光，微微偏头，看向夹杂在人群中的依萍，然后——
对她报以一笑。
“这是打哪儿来的妖精啊。”
依萍喃喃道。
红玫瑰今晚登台。
但她与依萍不同。依萍初次登台的时间是第三场，也就是两个节目过后。
红玫瑰却是压轴，而且只表演一场。哪怕客人的安可声再厉害，都无需理会。
这是连依萍都没有的特权。
每个人都在讨论红玫瑰，每个人也都在比较她们两朵红白玫瑰。打量的眼光从依萍踏进舞厅，到了后台，也半刻未停。
所有人都在期待她们的角逐，所有人都想看她们分出个高低。
依萍好胜心强，若是往日，她也许会多想。但是今天遇到了那个人，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牢牢印在她的脑海里，她根本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也提不起兴趣。
那边的人轻易就能影响她的心情，她根本没办法控制。
因此演唱也差强人意。
表演结束后，客人们的掌声零零星星，相当冷场。
回到后台没多久，蔡经理就进来了。他朝依萍微微低头弯腰，显出礼貌的姿态：“陆小姐，秦五爷请您过去一趟。”
依萍擦口红的动作顿住，试探性地问：“叫我过去什么事？”
蔡经理：“陆小姐过去就知道了。”
新人来旧人去，不会这么快就轮到她了吧！
依萍惴惴不安地跟着蔡经理来到大厅。秦五爷就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旁边还坐着好几个人，都打着领带穿着西服，看样子是十分重要的生意伙伴。
蔡经理：“秦五爷，陆小姐来了。”
秦五爷淡淡地嗯了声，朝身边的几个人笑道：“抱歉，我现在有点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先失陪一下。蔡经理，帮我照顾好客人，我马上就回来。”
那几个人笑着说没事，秦五爷这才起身离开，擦肩而过时，他对依萍道：“你跟我出来。”
依萍跟着他走到门口。
现在时间接近十一点，外面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只有一排坐在路边等生意的黄包车和凉意十足的夜风。
依萍裹了裹外套，秦五爷回头看着她。
鼻头有点痒，依萍吸了吸，道：“秦五爷，有什么话，就请您直说吧。”
隔了会儿，秦五爷才开口：“你心情不好？”
“嗯。”
“啊？”
都已经做好了接受质问和怒火准备的依萍张着嘴，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诧异表情。
她没听错吧？他在问她心情好不好？这……有什么关系吗？
“小张都告诉我了，你今天遇见了你的父亲。”秦五爷手指向她的身后。依萍看去，是红玫瑰的巨幅照片，细长的眉，勾魂的眼。秦五爷看着照片上的红玫瑰，慢慢地说：
“她以前和你的遭遇差不多。”
“不过你算不上惨，她才是真正的可怜。”
“被父亲赶了出去之后，母亲也抛弃了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年仅六岁的她流落街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饿得只剩一把骨头。后来被一笙堂里的人捡到，做了见不得人的职业。”
秦五爷看了依萍一眼：“你知不知道一笙堂是个什么地方？”
依萍摇头。
“口传巷子。一笙堂曾经就开在里面。”
若是上海滩有哪个地方最欲望横流，必属口传巷子无疑。
“不过现在一笙堂已经从巷子里搬了出来，改头换面，成了舞厅。往右走三百米拐弯，再走五百米，就是了。”
依萍想了想，诧异道：“静华舞厅？”
“不错。”
那可是整个上海滩唯一与大上海舞厅势均力敌的啊！
原来以前竟然是做那种不入流的营生的吗！
秦五爷抽出了一根烟，但他没点，只夹在指间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嗤地一笑，将烟丢在地上踩在脚底，声音很是平静。
“红玫瑰就是静华舞厅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秦五爷：你有情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