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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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雅做过杜云深的伴舞之後，又陆陆续续参加了不少演唱会的伴舞工作，和其他练习生尚算相处愉快，还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直至公司要推出新的女子组合的消息传开之後，李卓雅就知道好日子要到头了。
忽然之间，女生们都非常进取，正规练习课程完成之後，大家都自觉地留下来加练，总觉得比旁人多练习几分钟，出道的胜算就大一些。因为机会实在太小了。万荣上海分部的女练习生有一百多名，还要算上其他省份的女生，组合的名额屈指可数，要是错失了这个机会，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出道。
李卓雅并不是对出道没有幻想，只是她有自知之明，这次的机会不会属於她。
徐世贤回到排练室，见到的光景就是一抹抹努力练习的身影，不由得感叹说：“大家真拼命。”
李卓雅边拉筋边说：“嗯，真希望大家都能成功出道。”
“那组合得有一百零八人吧。”徐世贤笑了两声，也跟着做热身。
很快就到了2007年的一月。
即使春节将至，练习生们还是天天积极练习，不敢有半分怠忽，天知道在你休息时，对手已经付出了多少努力。
李卓雅如常回到公司，却见到排练室少了几个熟悉的人。
顾心怡见到她回来，便把她拉到一旁说：“刚才有经理人来了，说出道人选大致定了，要我们继续练习，很快又会有新的出道计划。”
李卓雅眨了眨眼，消化顾心怡话中的讯息───其实她也没有很期待出道，嗯，她是没有太大的指望，可是……可是……她真的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吗？前辈们在她做伴舞时都夸她有天分，难道都是骗她的话吗？
“那、那谁去了？”
“袁希、陈素华、徐世贤，还有两个人，我都没记住她们的名字。”顾心怡说。
“哦。世贤她们也很努力。”要是好朋友成功出道的话，李卓雅也会为她们感到高兴。
这一天练下来，整个女练习生团队都是士气低落，幸好没有高层过来巡视，否则她们肯定逃不过一顿骂。
顾心怡见李卓雅闷闷不安，便提议下课後一起去吃甜品，李卓雅摇手拒绝，她还得回家做功课。
回到家中，李卓雅躺在床上，缓缓伸出手，将被子拉上来，直至盖过半张脸，又一动不动了，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李卓雅，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你一定要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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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气要怎样争呢？
李卓雅没有半点方向，仍然继续家、学校和公司三点一线的生活作息，直至春天快要结束，公司终於在官网上宣布新的女子组合Cynthia快要出道，希望乐迷朋友多多支持。
李卓雅看着网页上的三人剪影，已经猜到出道的人是谁───袁希、陈素华和徐世贤。
这多好啊，一下子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不用在排练室没日没夜地等待机会，不用担心何时会被劝退。
在舞蹈练习之前，大家都在讨论Cynthia的组成。除了顾心怡和李卓雅，毕竟是同期进来的朋友，此刻她们的身份确是有几分尴尬。
Cynthia出道的声势非常浩大，公司下了血本做宣传，她们不负重任，很快就打响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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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的春天。
杜云深跟随大学教授到了上海参加学术研讨会。他考上了香港C大的文化管理系，专门学习博物馆管理。这件事原本是非常低调进行，不想惊动传媒，没想到同学之间说漏了嘴，一下子就传扬出来，弄得浦东机场的接机大厅全是歌迷和风闻而至的记者。
杜云深好不容易和教授逃上研讨会方面安排的车辆上，江海泉教授先抹了抹额上的汗，才笑说：「我来了上海好几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果然是天下无敌的杜云深。」
江海泉是文化管理系的创系主任，起初对杜云深的入学表示忧虑，毕竟是这麽有名的明星，会否产生很多额外的问题，例如是缺席率高或者是吸引外人，影响课堂进行。杜云深的表现令他相当满意，每节课都准时出席，而且考试成绩不俗，就算有疯狂歌迷到了课室要求签名合照，杜云深也不为所动，情愿担上不近人情的恶名。
「教授别说笑了。」杜云深和三年前的容貌分别不大，只是消俊的五官长开了，更贴近成熟男人的模样，难得的是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清朗的少年气。
杜云深出道六年，仍然把私生活和工作分得清清楚楚，传媒知道他不好惹，真心喜欢歌迷不会打扰他，所以他的校园生活过得相当舒适，而且念着念着，他真的希望将来成为一名专业的博物馆管理人员。
「说起来，你和博物馆真的没有半点共同点，怎样也看不出你喜欢文物。」
「个人爱好。」杜云深说。
小时候父亲有不少古玩，他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对此产生兴趣，自从家道中落之後，杜云深自然没了这份心思，倒是成名之後，便重拾旧时爱好。
「要是你能用自己的影响力，令更多人喜欢博物馆，那就更好了。」江海泉感慨地说。
「老师，您先歇会儿吧，一会儿还要做演讲呢。」
「我不像你精力好。」江海泉最羡慕年轻人精力旺盛，几个月前，杜云深在红馆连开二十场演唱会，每天唱三个小时，中间没有休息时间，报纸上夸他体力惊人，杜云深却说这跟平日的训练量差不多，根本就不是开演唱会。
杜云深笑了笑，不再言语。
这次过来上海，杜云深不光是来学习，还要去公司开会，讨论在中国开演唱会的事宜。他在香港开了二三百场的演唱会，甚少在海外举行个唱，因为他实在太懒散，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交通方面。这次唐少澜知道他到上海，乾脆就安排他去开会。
杜云深相信，如果把开会的时间拿去换飞行里数，他能环游世界七十次了。
就在开会那一天，杜云深被唐少澜拉去看练习生练习。舞台上的女生穿着米色长裙，长发编成双平髻，两边都插着金步摇，随着柔和的音乐跳起舞来，宽广的白色水袖如风轻扬，杜云深笑问：「你不怕还没跳完，就要捡钗吗？」
「那就要看她们的功底了。」唐少澜最近热爱中国文化，一时兴起便要创作一个古典舞剧，於是便把一群有古典舞功底的女生聚在一起练习，希望从中挑出主演。
「题材定了吗？」杜云深问。
唐少澜作出的决定从不收回，哪怕再胡闹，公司也会执行下去。
「安史之乱或者宋朝之类，你说哪个朝代的服饰比较好看？」唐少澜纯粹是一时兴起，如何制作舞台与他无关。
「你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老板。」
「你觉得我有多大的责任感？」唐少澜笑着反问。若不是父亲身体欠安，他也不用被迫提早接班，别人念工商管理，只知道理论，而他是早上上课，晚上就付诸行动，拿来练手的还是一间快成立百年的老牌企业。
「我以为你拿完奥斯卡奖之後，便没了雄心壮志。」唐少澜魄力之大，绝非一般娱乐公司老板可比，换作杜云深站在唐少澜的位置，也不一定做得比他优秀。「你带着万荣，比你父亲好多了。」
「原来在你眼中的我这麽了不起。」唐少澜受宠若惊。「我弄个关於安史之乱的舞剧，你看会成功吗？既有浪漫，又有家国情怀，完美。」
杜云深笑了两声，有些意外，唐少澜的想法一向天马行空，这回总算合情合理了，安史之乱是一个不错的题材。
音乐缓缓止住了，杜云深望向台上，忽然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
「还在等着出道吗？」
本来躲在天台楼梯处吃饭的李卓雅以为没人会上来，正是吃得随意时，却没想到会听到杜云深的声音，差点就噎死在楼梯间。
「吓倒你了吗？」杜云深原本想去天台透透气，走到最後一层才发现有人躲在这里。
「前辈好……」李卓雅以为是其他练习生或工作人员，见到杜云深，几乎要尖叫起来。
自从那次做过杜云深的伴舞之後，李卓雅就没再见过杜云深，只是在媒体上知道他的消息，例如是考入C大、唱片销量又打破纪录、得了国际电影节的配乐奖等等。
「你进了万荣多久？有五年了吗？」杜云深坐下来，就在李卓雅的两级之下。
「第五年了。」李卓雅轻声答道。
「觉得这里好玩吗？」
「不知道，反正就是天天努力，等着机会吧，但是，好像一切都没用。」李卓雅苦笑说。这些话她没有和朋友或家人说起，只是杜云深一问，她就马上说出来。
「人生当中，没有甚麽是所谓的徒劳无功，就算得不到别人的表扬，也得不到任何认可，人还是要把能力以及的事情全部做好。」杜云深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