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的尤里]不比赛的时候》麻匣

8、幼稚的吵架

　　这是一个平常的早晨。
　　圣彼得堡常年低温寒冷，这就使得阳光格外的珍贵温暖。晨间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让勇利的心情跟着灿烂起来，他看着一脸困乏的倦意显然没清醒过来但还是抱着枕头像梦游似的跟在自己身后的维克托，微笑了起来，“记得，等会保洁阿姨会过来打扫卫生，我整理好的废旧物都放在一个箱子里了，在我的房间里，你交给琼斯就好。那么我出门了。”今天是他约好了要去学习做猪排饭的日子。
　　维克托打着呵欠，生理泪水摇摇欲坠地挂在没睁全的眼角上，声音也是梦呓般的低棉：“路上小心。”
　　然后蹭一样地在勇利的脸上亲了一口，头一歪就靠在他的肩上要睡着了。
　　“困成这样就别起嘛。”勇利失笑，“维克托，到沙发上去躺着。”虽然嘴上是叫他去，但勇利还是把维克托扶过去，让舒服地躺下后才离开的。

　　维克托是被门铃叫醒的，他还不想起来，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叫着：“勇利，开门。”
　　回答他的只要马卡钦的汪呜。
　　“……马卡钦你去开。”
　　马卡钦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银发主人，三秒后，扑上去一阵狂舔。
　　“啊啊啊马卡钦别碰我的头发！我起来！我起来就是了！”
　　不愧是维克托的爱犬，勇利的好帮手，弱门拿捏得准准的，半分钟没到就把维克托闹起来了。
　　维克托摇摇晃晃地去开门，是前来打扫的保洁阿姨。
　　“早上好啊，维克托先生。”保洁阿姨并没有因为等待了许久而感到不满，应该说是她早已习惯了，不仅是习惯了等开门，还有习惯了维克托向来衣衫不整地登场，说实话，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半裹着浴袍胸膛赤裸头发散乱眼神迷茫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面前保持冷静。
　　“早，琼斯。”维克托懒洋洋地说，“马卡钦，打招呼。”
　　“汪汪！”马卡钦欢快地叫道。
　　“早上好，马卡钦。”琼斯微笑着说，“好了，我得干正事了。维克托先生，还是老规矩，你得一直坐在沙发上，直到我把工作完成。当然了，还有你，马卡钦。”琼斯走进来，驾轻就熟地拿出打扫工具，开始工作。
　　维克托乖乖地坐回沙发，脚也踩在沙发上，下巴垫在膝盖上。
　　“勇利先生呢？”琼斯随口问。
　　“他去学习了，说今晚就能给我做出好吃的猪排饭来。”说起这个维克托就不自觉带上了笑容，“只要是勇利做的，我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真好啊。”琼斯感概，“我家那位要是有勇利先生一半的体贴，我的生活就不会那么疲惫不堪了。”
　　“勇利可好了。”在说起这样的话题时维克托可以将困乏一扫而空，眼睛也发起了光，“他从来不和我吵架，也不会因为我的一点小过错而发脾气。他很包容我，我们每天都像热恋一样甜蜜。”
　　“真羡慕你们。”琼斯说，“我都想离婚找一个日本丈夫了。”
　　维克托笑了起来。
　　琼斯的工作到了尾声，“维克托先生，还有什么杂物让我带走的吗？”她问。
　　维克托想起了勇利走之前叮嘱他的话，指着勇利的房间说：“里面有装着杂物的箱子，你把它带走吧。”
　　“好的。”琼斯走了进去。
　　维克托想着她一个女人搬箱子大概会比较困难。也走了过去想要帮忙，结果看到琼斯轻松地捧起了能有她半个人大的箱子，还能对他微笑，“就是这个了，对吗？”
　　维克托愣愣的点头，给她让出位置，琼斯离开后，他看到了在书桌底下还有一个箱子，他没多想也搬了起来，不大，但还挺沉。他搬着箱子往门外走，“琼斯！这还有一个！”

　　勇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
　　暗黑中的圣彼得堡就算霓虹灯在亮，也不会透出一丝温暖，勇利回到家时脸被冻得发白，他还没来得及缓缓，冒着热气的维克托就扑了上来，比马卡钦还快。
　　“勇利——欢迎回来！”维克托把勇利抱了个满怀，他身上的传来温暖连厚厚的羽绒服都挡不住。
　　“维克托，我的衣服很冷，先让我脱了，不然你会感冒的。”一人一狗的乱蹭勇利差点招架不住，他把羽绒服脱了，露出了匀称的身形，维克托再次抱上来的时候简直爱不释手，像连体婴似的勇利走到哪就跟到哪。
　　“维克托，你这样我没办法处理食材。”勇利很无奈，他本来就是个新手，后面还贴着个不容忽视的人，这样他连刀都不敢碰了。
　　“我想你了嘛。”维克托贴着勇利的脸颊说，“勇利，我们可是分开了整整半天呢。我的勇利值已经降到危险线了，必须得充电才能恢复。”
　　勇利失笑，“什么跟什么啊？好吧好吧，让你充电，晚餐等会儿再做吧。”勇利又就这这连体婴的姿势回到了客厅，“对了维克托，今天的打扫怎么样？我要你交给保洁阿姨的箱子你给她了吗？”
　　“嗯，琼斯都带走了。”维克托说，“勇利，箱子可重了呢，我帮忙搬下楼胳膊都要断了。”言下之意就是快夸我快哄我快摸摸。
　　“重？我只放了穿不下的旧衣服和一些家里饭过期的东西，琼斯一个人搬都没问题呀。”勇利说。
　　“那是那个大的箱子，比较小的那个就很重，我搬的是小的那个。”
　　“可我只整理了一个啊……”勇利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维克托，你搬的那个不会是在书桌下，用胶带封起来的那个吧？”
　　“对啊。”维克托点头。
　　勇利一瞬间万念俱灰，一脸生无可恋。
　　“勇利，怎么了？”维克托很不解。
　　勇利跌跌撞撞地去拿出手机拨打了琼斯的号码，“……你好，琼斯，我是胜生勇利。今天维克托搬给你的那个箱子，里面装着海报和杂志，还在吗？已经被环保公司的人拉走了？”勇利的目光放空了，“好的，谢谢你告诉我，再见。”
　　“勇利？”维克托觉得勇利轻轻一吹就会倒下来，赶紧过去把他环住，“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箱子不是废弃物吗？”
　　“才不是废弃物！”勇利激动了起来，“那是最重要的东西！居然被丢掉了……我的老天……维克托，你怎么可以把它搬走？！”
　　“不是勇利你叫我交给琼斯的吗？”维克托很委屈。
　　“我说的是那个大箱子……”勇利的天都塌了。
　　“到底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啊？”维克托问。
　　“……维克托。”
　　“？？？”维克托满脸不解，“我在这儿啊。”
　　“十六岁参加世界青年大赛的维克托。”勇利低声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维克托的时候。”
　　维克托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那怎么不重要？！”他这样无所谓的口吻让勇利感到愤怒，“是我珍藏的宝物！我连碰都舍不得碰！你怎么能说不重要？！”
　　维克托被他突如其来的气愤震得愣了愣，“可我本人不就在你面前吗？”
　　“那是不一样的。”勇利的气焰又弱了下去，他背过身悲伤的低着头，“每个时间段的维克托都是不一样的……有些杂志都停产了，再也没有第二本了。”
　　维克托无法理解勇利的心情，他甚至不如十几年前的自己了？这是什么笑话？“勇利，你是在因为印有我的海报被我不小心扔掉而生气？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份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不应该生气？”勇利回头气呼呼地瞪他，“那是我最珍惜的宝贝！被你扔掉了就应该生气！维克托是个笨蛋！”
　　“勇利才是笨蛋！”维克托也气呼呼的，“明明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还要那些纸片干嘛？笨蛋笨蛋！”
　　“我就要！”勇利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对维克托无理取闹，他伸出手，“你赔给我。”
　　就算生气，但不得不说被气得瞪大眼睛眼眶发红紧抿嘴唇的勇利……十分可爱，维克托软化了，握住了勇利的手，“给你，我把自己赔给你，可以了吗？”
　　满分的情话，按理来说下一步就应该是拥抱接吻。
　　可勇利不吃这套，冷酷地甩开他的手，“我要海报和杂志！”
　　维克托：“……”

　　今晚，是他们首次分房睡。
　　“你没给我做晚餐就算了，还要和我分房？”维克托拦住了勇利进自己房间的门，满脸不可思议。
　　勇利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维克托，“现在我还在生气，维克托。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这确实很莫名其妙，但我的感性在冒火。在这股火熄灭之前，我们必须分开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应该说是太过冷静了，刚好需要你的火来暖暖身子。”
　　“……”勇利噎了半晌才继续说，“希望等我熄灭的时候你也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晚安。”说完勇利矮身闪进房间，然后迅速关门上锁。
　　“勇利，勇利！”维克托不愿放弃地敲门，“你太残忍了吧，居然让我一个人睡。勇利！”
　　没来得及冲进去的马卡钦也跟着汪呜。
　　房内的勇利带上耳机，隔离外界的声响。
　　最后维克托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和马卡钦相依为命。
　　他也不能寐，抱着马卡钦唉声叹气：“我想抱着勇利，他香香暖暖的，抱起来刚好能填满我的怀抱，可舒服了。”
　　马卡钦：“汪汪汪汪！”我也想枕着勇利！他软乎乎！比维克托要软乎多了！
　　一人一狗在黑暗中相互嫌弃着。
　　维克托耐不住坐了起来，“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必须得把勇利哄回来。”他拿过手机，打开亚马逊的页面，开始搜索自己青年时代的周边，虽然他是花滑界绝对的人气王，但十几年前的老物确实是稀有了，搜起来统共不到两页，连箱底都填不满。
　　他漫无边际地想，勇利他居然有那么多，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买好了，不然就是费了很大功夫才买到，他是那是他的宝贝……这不就意味着我是他的宝贝吗？
　　维克托后知后觉地甜蜜了起来，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马卡钦见他走神，就扑过去把他的思绪拉回来，撞到了维克托的手，让他一不小心点进了其他页面——
　　银色假发柔顺自然青年维克托同款
　　“这个……”维克托瞪大了眼睛，灵光一现让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其实勇利睡一觉醒来，久一点都不生气了，想起昨天甚至还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傻好幼稚啊他们俩。
　　“维克托。”他起床出门就叫着维克托的名字，他打算主动和好，可却没得到回应，仔细一看，维克托的房门都没开，走过去敲门，还是没人回应，开门，房间里没人，只有马卡钦还在睡觉。
　　“维克托呢？”勇利很疑惑，找了家里一圈，还是没看到人，他在餐桌上看到了纸条，维克托留的，“外出，你先去训练中心，对了，早餐也要记得吃”。
　　“到底去哪儿了……”勇利嘟囔着。
　　他来到了训练中心，开始一天的训练，在这里还是没有维克托，问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维克托去哪了。
　　“他在干嘛？真让人担心。”勇利忧心忡忡。

　　下午，训练结束，勇利回到了家，进门前他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把猪排饭做出来，以此来和维克托和好。
　　打开门，先听到维克托气急败坏气急败坏的声音：“马卡钦！不要咬我的头发！好不容易才弄顺的！”
　　“维克托？”勇利说，“你回来了……”此时家里的那个人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一袭垂至腰间的银色长发，“……维克托？”
　　维克托赶紧调整脸上的表情，转过身时银发优美地打了个转儿，脸上的笑容温柔俊美，“勇利——欢迎回来。”
　　勇利整个人都愣住了，家里的这个维克托长发及腰，明眸善睐，一颦一笑都似乎穿越了时光，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在电视里第一次看维克托的时候，那瞬间的惊艳，心动悄然复苏。
　　维克托满意极了勇利的反应，他走向他，一步一步像是填满了他们之间空白的时光，然后来到了他的面前。
　　勇利甚至不敢用力呼吸，这是他的神明。
　　“露出这样的神情……看来勇利真的相当喜欢长发的我啊。”维克托摸了摸下巴，“那么，我把长发的维克托送给你，是不是就原谅我了？”
　　勇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狠狠地抱住维克托，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维克托总算心满意足地抱了个满怀，勇利值开始蹭蹭往上涨。
　　“有那么开心吗？”满足的同时维克托开始乐极生妒，酸酸地说：“我有点嫉妒十六岁的自己了。”
　　“……全部都喜欢。”勇利的声音闷闷地，他从维克托的怀里抬起头，眼睛里是莹润润的光，“每一个时间段的维克托都是不一样的，但都是我最喜欢的。”
　　维克托呼吸一窒，“能听到勇利的这句话，总早上忙到现在的辛苦和插点被假发勒死的痛苦都值了。”
　　勇利笑了起来，“不舒服的话就拿下来吧。”
　　“再戴一会儿，勇利喜欢嘛。”
　　勇利看着他，环着维克托的脖子微微用力往下按，然后踮起脚，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上。
　　一触即离，勇利脸红了，“好像在亲吻十六岁的维克托……好奇妙的感觉啊。”
　　维克托勾住了他的腰让他更贴进自己，笑意扩大，“那就把从十六岁到二十七岁，还有从昨天到现在的亲吻，都补上吧。”
　　“诶？等等……唔……唔……”

　　啊，可怜的猪排，今天得继续在冰箱里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