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爱不可及》醉卧落花池

20、初遇七公

　　蛇，代表着毒，在江湖上，某种程度，也代表着西毒欧阳锋。
　　蛇奴的短笛悠扬，驱使着成群结队的毒蛇在树林间游荡，萧暮雨半眯着眼睛躺在树上，她身上染着欧阳克亲自为她调制的特殊的香，毒蛇经过她的时候自动避开。
　　窸窸窣窣的声音扰了她的清梦，空气中是蛇类特有的腥味，此起彼伏的吐信丝丝声不比夏日惹人烦躁的蝉鸣强多少。
　　她懒懒的抬眼，看到面前蜿蜒着的品种繁多的剧毒毒蛇，大大小小遍地都是，萧暮雨生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在白驼山经常看到这种情景，但是三年还是无法习惯，并不是害怕，只是天生就会对密密麻麻的东西感到恶心。好在以前欧阳克体贴她，从来也不会把这些毒物带回他们的院子。
　　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毒蛇，欧阳克来了，有了这个认知萧暮雨一下子从树上坐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那么的雀跃。
　　轻功一跃而起，循着笛声向着那个方向而去，这几日他的焦虑她看在眼里，不得不承认，她想他了，冥冥之中仿佛牵着一只手，除了灵鹫宫，还有一个地方，让她只要一想起来，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就会被轻轻碰触，一种近乎于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结，仿佛被温柔的和风拂过的心，酥酥的痒痒的，却无比温柔和期待。

　　“你们是谁？做什么？”蛇奴愤怒的看着地上被洪七公黄蓉郭靖三人杀死的满地蛇尸。
　　“休得无礼。”欧阳克手握铁扇风度翩翩，心里却一阵阵的无力苦笑，怎么他们会在这里。
　　两天前，他终于找到了她的行迹，禀报了完颜洪烈一下自己有事，便带着仆从离开了王府，追着她的踪迹而来，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郭靖黄蓉。
　　“三位下人无知得罪了老前辈，晚辈在这道歉了。”欧阳克微微弯腰，礼貌的道歉道，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与黄蓉等周旋，有更重要的事和人在等着他，只想赶紧离开。
　　可是显然，黄蓉并不这么想，黄蓉和郭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还会在这里碰面。
　　“前辈，这个人是个大坏蛋，你该好好教训他。”黄蓉撒娇的拉着洪七公的袖子道。
　　洪七公敷衍的应着黄蓉，看向欧阳克的眼中，却充满了警惕和犀利，他道“牧蛇有地界、有规矩、有门道，哪有大白天牧蛇的道理，你们胡作非为仗着谁的势啊？！”
　　“这些蛇远道而来，途中一定是饿极了，所以不能按照常规去行事。”欧阳克轻笑一声，打量过去，他心中对对面那个邋遢中年男人的身份已有了几分成算，如果此人真是如他所想一般，他还真的没有办法一走了之，恐怕他也不会轻易让他一走了之，这样一想又要耽误时间，心情就有些不快。
　　“你们伤了多少人？”
　　“我们基本上都在旷野中放牧，所以不应该伤及他人吧。”欧阳克答得漫不经心，浅笑的目光流过黄蓉，那个丫头生气的时候倒是和雨儿有几分相似。
　　“没伤多少人……”洪七公沉吟片刻，再度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多了几分笃定“你姓欧阳是不是？”
　　“正是，想必黄姑娘已经跟前辈说过了的吧，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这位前辈的尊姓大名说出来怕吓死你啊。”黄蓉挑衅的望着欧阳克插嘴道。
　　“你是欧阳锋的侄儿。”
　　“正是，前辈和家叔认识吗？”欧阳克依然一派风轻云淡。
　　“那个老毒物，我二十年没见了，他还没死吗？”
　　就知道仇人相见无好话，欧阳克脸色微变，听到洪七公毫不客气的诅咒叔父，收敛心神，脸上依旧笑容温润，但是言语却犀利的回敬“家叔说了，他这一辈的朋友都没有死绝，所以他也不会先行归天的。”
　　“好小子，会拐着弯骂人，好，我问你，你带着这些宝贝到这里来干嘛。”洪七公果然气的吹胡子瞪眼。
　　“晚辈常住西域，这次来中原旅途寂寞所以召些蛇过来玩玩而已。”
　　“当面撒谎，这么多女人陪你，你还敢说寂寞！”黄蓉愤怒的揭穿他的谎话，尤其一想到那个萧暮雨和他琴瑟和鸣的样子，哪有半点寂寞的样子！
　　“……悠悠我心，岂无他人，为君只顾，沉吟至今……”欧阳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听到黄蓉提起他身边的女人，又想起了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女人，不由得轻叹一声，深情款款、满是温柔的吟了一句，他暗含笑语，却不知道不远处的萧暮雨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也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你叔侄在西域横行霸道无人管你，来到中原也想如此，看在你叔父的面上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快给我走！”
　　说着洪七公运功大吼出一声“还不快滚！”
　　浑厚的内力，蕴含着降龙十八掌的刚猛力道，震人发聩，三名蛇奴痛苦的捂着耳朵不能自已，欧阳克也收起了刚才的散漫全力抵抗，正在这时，突然从他的身后，一道赤影掠出，劲风扫过，瞬间由洪七公造成的压迫感消失了。
　　洪七公只感觉劲风罩上身来，下意识的跨前一步，把郭靖和黄蓉护在身后，自己双掌向前平推抵御，与来人对了一掌倒退了一步，那人也借力向后一翻，落地之后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
　　这是郭靖极其熟悉的招式，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和“震惊百里”。比起洪七公使出来的阳刚气势，此掌掌风并不炽烈，却同样的犀利强劲，暗劲十足。因洪七公在前阻挡，力道被分拨出去到两侧，扫到他们身后的一棵松树，喀喇一响，松树应手断折，那气势，真正的飞沙走石、震惊百里。
　　洪七公大惊，一声怒喝脱口而出“谁！怎么会使我丐帮降龙十八掌！！”
　　暖暖的光线中，尘埃在飞舞，那个女子裹着一身烈焰蛮横的闯进了他们的对峙中，然后一掌惊人。
　　这是欧阳克第二次看到萧暮雨这样一身红衣，上一次是在天山脚下，他们初始的地方，那时候她那一身赤红就好像那个时候的她这个人，一身风尘，狼狈不堪的跌进他的怀里，冷却的潋滟，压抑又肃杀。
　　而此刻的她，站在光中，一身锦绣辉煌仿佛都浸泡在暖阳里，红衣猎猎，她好像一团明烈的火，刺进欧阳克的眼中，好像只要有她，就会惊艳了他生命中的所有时光。
　　“雨儿！”欧阳克看到眼前的红衣女子很是高兴。
　　“暮雨姐姐。”郭靖也显得有些吃惊，惊喜的呼声脱口而出，可是随即便又硬生生停下了跨出的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扭过脸去不看萧暮雨。
　　“又是你？！”黄蓉则是柳眉倒竖，气愤异常。
　　“你们认识？”洪七公吃惊的问道，警惕的打量着在欧阳克身边站定的女子，光看外表看着真的不敢相信刚才那接连两掌是她打出来的。
　　她那倾城绝色的脸上，一抹微凉不屑的冷笑看向他们这边，向前随意的踏了一步，精致绣花的鞋子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气势傲然的很。然后她看到了洪七公身后的郭靖，原本不屑冷然的脸变得柔和下来，对着郭靖温柔的笑了笑，熟稔的打着招呼“靖儿，你也在啊，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
　　萧暮雨一笑，仿佛春回大地，繁花绽开，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痴迷和美好，郭靖心想，她虽然帮了完颜洪烈，但是从始至终对他都是极好的，心中纠结不已，但是见她对他始终如一的温柔语气，也不自觉地心软了，无法再板着脸对她，便说道“姐姐……”
　　洪七公听着郭靖这一声姐姐，诧异的回头看他，这女子到底是谁，竟然郭靖叫她姐姐？
　　“我和蓉儿遇到了洪老前辈，他教我武功，是个大好人呢，就是姐姐刚才使得那一招。”
　　“呵呵，原来靖儿想学降龙十八掌，早说嘛，姐姐可以教你哦。”只听萧暮雨语气和蔼的对郭靖说道，却放在这个场景里诡异的很，且不说她是怎么会的降龙十八掌，但是这套掌法可是丐帮的独门功夫，她这样随便的说出来就要教授郭靖真的好么。洪七公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她和身边的欧阳克看起来格外相配相宜，不是指衣饰打扮那种相配，而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种欧阳克的味道，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笃定的让人无力反驳。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的是显得郎才女貌，比黄蓉和郭靖二人站在一起看着般配的多的多。
　　“她是欧阳克的姬人。”相比起郭靖的纠结，黄蓉则是很明显的一脸不高兴，她没好气的说到。
　　洪七公邹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一脸的凝重严肃。
　　姬人？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白驼山的路数。
　　“你怎么会我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洪七公百思不得其解，警惕的看着眼的女子。
　　萧暮雨挑起一边的嘴角一笑，没有回答，只是身子一晃，如花影鬼魅一般飘出去姿态优雅飘逸，郭靖黄蓉根本没有看清她的动作，只觉得眼前有赤影一晃，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又站回了原地。刚才萧暮雨其实是绕着洪七公转了一圈，洪七公见她施展这轻功，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你和灵鹫宫是什么关系？！”
　　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微微屈膝福了福身，收敛了刚才所有外放的嚣张跋扈，恢复了温婉柔和的样子，就像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江湖女子，然后站直了身体，微微侧开，露出了身后的欧阳克，纤细的手指微微一勾，状似漫不经心的挑起了欧阳克腰间那块龙腾云海的云佩，好像再欣赏着玉佩精致的花纹，眉眼微挑，余光撇过洪七公。
　　洪七公脸色大变，刚才他不是没有看到欧阳克腰间那块玉佩，只是因为这似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完全没有联想到一起去，而现在，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使出逍遥派的轻功绝学，让他不由得心里一沉，难道……
　　“小女子萧暮雨。”萧暮雨还是那副悠然的神色，对比洪七公那边黄蓉的暴跳如雷和洪七公的惊疑不定，似乎他们的表情取悦了自己一般，她嗤笑一声，又福了福身轻声道。
　　“你，你，你……”洪七公指着她连着三个你，诧异的说不出话来，“难道……”洪七公盯着眼前的女子，一眨不眨，似乎要将记忆里那个隐在重重白纱之后那个绰约侧影和眼前这个女子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