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记》寒寒

5、第 5 章

　　左无惧像看怪物似地瞪着眼前的儿子，不敢相信左羿刚刚说的话。
　　「羿，说清楚！你知道，这不能等同儿戏！什么叫『你杀了人』？」
　　左羿心乱如麻。他不知道学校那边情况如何，而艾文能妥善处理吗？
　　「我的确杀了人。那个混蛋是杀手，相信你也明白他混进学校所为何来。我失手，杀了他。」
　　左无惧气得差点吐血。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没有听艾文的话吗？你有麻醉枪！而你，你竟然杀了他？左羿，我左无惧怎会生出你这种儿子！好，那人死了！谁善后？还有艾文呢？别告诉我，你独自跑了回来！」
　　左羿摇摇头：「不知道学校情况怎样。是艾文要我回来的，她要我马上离开台湾。」
　　左无惧开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出事了，真的出事了！如非没有其它选择，艾文怎么都不会「命令」羿做任何事。而现在，她「要」羿离开台湾！她的计划是什么？替羿顶罪吗？极有可能！老天爷！艾文到底知不知道她要顶的是杀人罪？
　　这是艾文的苦心，左无惧选择依照她的吩咐去做。那天晚上，左无惧连夜把左羿送到加拿大，交由岳父岳母管理。而他则为艾文的杀人罪疲于奔命，只求为无辜的她脱罪……
　　经过一连串的审讯，最后，艾文被判误杀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七年。轻判的原因是校方的霍清正极力担保艾文只是自卫杀人，而且他的确拿出了该名死者生前的许多犯罪证据。从抢劫到贩毒，从绑架到逼良为娼的□□集团，他无一不碰。死了的人无法追究，但也证明艾文杀人是情有可原。当然，霍清正也因为此事而以「损害校誉」的罪名，被学校方面革了职。
　　左无惧也非常感谢这位为学生清白而不顾自己的「老师」，安排他见了艾文一面——在艾文被送进监狱前。
　　「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艾文，希望你想清楚，那姓左的小子到底是否值得你这样做。」
　　艾文破例地给了霍清正一个微笑。
　　「我从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她向他递出一封信，「有些话，说出来就没了意思。这封信，出去再看。」
　　霍清正被艾文那朵罕见的微笑吓呆了。他从不知道，冷漠无情的艾文，竟然也可以笑得这么美。呆呆地接过信，他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那个有艾文的地方。
　　他算是牺牲了什么吗？也许，该算是因祸得福？艾文的诉讼完结后，他本准备回到美国去修个博士学位，然后等这件事变淡再回来继续混吃骗喝。但这时，左无惧找上了他。
　　「霍先生，你帮了左家一个大忙。我知道，你原是剑桥英国文学本科出身，念完硕士后才受艾飞所托，回来台湾当教师——主要目标物当然是艾文。现在，我想替艾飞跟你续约，请你进左家当左羿的家庭教师。当然，我不反对霍先生继续你的教育事业。而事实上，我知道艾飞早已经把你推荐给×大，聘书大概快下来了。再然后，我们希望你能够跟随左羿到美国去继续他的大学课程。当然，这是以后的事。至于你是否同意，我无意勉强。我只知道，左羿只信服你一人。」
　　信服他？霍清正有点啼笑皆非。左羿那小子，会信服他才有鬼！左羿，他是心有愧意吧！五年了，他是学校里唯一一个真正看着这两个孩子的。其实，艾飞只嘱托他照顾艾文到其初中毕业，跟进高中完全是他自作主张。左羿肯接受他，也是因为他太清楚左羿辜负艾文太深吧！
　　「我接受你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