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里有一只喵》芸壹

3、第 3 章

　　第二日一大清早林海就带上亲信往云山去了。

　　林府中。黛玉正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旁边就一个小丫头雪雁照顾着。说是照顾，这么个小丫头能顶什么用，不过是瞧她长的喜气，可以陪主子说话逗趣罢了。

　　见黛玉醒来，雪雁咧开一个笑脸跑到床前，熟练地给黛玉垫上一个枕头，“姑娘，你可醒了!不枉太太费了老大的劲，给姑娘和公子请了太医。”雪雁关说不够还用手夸张地划了一个大圈，亮闪闪的眼下的小雀斑似乎都开怀起来，“这京里来的大夫就是厉害，姑娘这么快醒来，想来很快便可以下床了。”说着又递了一杯水服侍黛玉喝下。

　　黛玉抬眼略看了屋子一圈，见空荡荡的，就问“怎么这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雪雁手上小心接过的杯子放到一旁的矮凳上，嘴里回道：“王嬷嬷和碧澜姐姐带着拂絮到厨房看药去了，太医说什么姑娘年纪小，不宜用量太过，一日里要分开数次服用。嗯，其他人……好像是外院来了贵客，说是人手不够，想先从姑娘这里借些粗使的丫头婆子，三等和三等以下的都过去了。碧微姐姐被太太叫去问姑娘的病况了，荷药和秋意两人去领被褥了，太医交代了，姑娘的被褥还有衣物这些要日日换洗哩。”

　　黛玉听了这话，颦着眉问：“那弟弟那边呢？大安了吗？”

　　“这个…”雪雁有些不知所措，低头揪着衣角，“还没听说，不过姑娘都醒来了，公子应该也快了。”

　　黛玉哪里不知道她没说实话，撑着就要下榻，“我过去看看弟弟。”

　　雪雁紧紧搂住黛玉的腰，不叫她下地。黛玉挣扎不过，便赌气道：“你拦得了我一时，还能拦得了我一世吗？若是不成，就撒手吧，我不过去看看弟弟而已。”

　　雪雁哪里敢松手，“好姑娘，去不得!太医好不易才暂时稳住公子的情况，千叮万嘱说是有病灶在身的都不可以靠近。姑娘若是着急，等嬷嬷她们回来，奴婢便去晚停院一趟，打探打探情况。”

　　黛玉这才安静下来，由得雪雁从新将她安置好，看着正在撵被角的雪雁，问：“太医可有说我和弟弟生得是什么病？”

　　“太太问了，太医说这是‘雨症’。”

　　“‘雨症’？听着古里古怪的，是什么名堂？”黛玉拿帕子轻轻压了压唇边。

　　“是哩，太太也这样问的。听说是十日前，沿着漕运的路线，自京城到江南，下了一场奇雨。多数人淋了都是没事的，但也有一些，数日后就高烧昏迷不醒。太医院就管这病叫‘雨症’，只是姑娘和公子病得更奇些，倒不全是这症状。”

　　“这又是哪里杜撰出来的？”

　　“怎么就成了奴婢杜撰的了。旁人便淋雨病了，也不能像姑娘这般诊出已经病了数年的脉象来。”

　　“竟有此事？确实古怪。”黛玉心里有一种感觉，自己和弟弟的病同这场雨并没多大干系，不过是凑巧症状相类。

　　雪雁还在找话逗趣，黛玉很快便回了神，刚刚的念头就一闪而过了。

　　黛玉本就是大病未愈，三言两语地说着说着就又乏了。

　　另一头。

　　自那日在云上睡着后，雾生一连数日都未醒来，初时天生还颇有耐心，后来察觉得有几分古怪，想要伸手推醒猫儿，哪知这蠢猫睡得迷迷瞪瞪，还会打个滚儿避开天生的手。

　　这下要糟了！果然，天生还不及作反应，就见雾生在神识里一滚，外面肉身也跟着打卷儿，在云边微微一颤，就踉跄着下去了。

　　看着像是凡间的哪座山林，天生刚想动，就发现肉身卡在树丫上了，无奈地瞅了一眼睡得扭成一根麻花的雾生，早就告诫过它不要吸收那么多能量，现在卡了吧……咦！等等，这些好像不是树枝，这——因果线？！

　　正疑惑时，听到微弱的，“小神拜见上仙。”

　　天生警惕起来，环视四周，什么都没有(⊙﹏⊙)b。

　　“这儿呐，上仙。”一阵儿细细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天生低头，只见一只拇指大小的猴子跪拜在爪边，黄黄的一团，怎么办！有点想踩下去，咳！

　　尽量目不斜视，天生淡淡地开口：“汝是此间山神，何事惊扰吾？”如果不看他被线缠得歪七扭八的样子，闭上眼光听声音，端是高贵冷艳。

　　“正是小神，此处唤作云山，小神是此山山神——卜。”卜感慨万千，“上仙，多谢您当日赐下灵河露水，下界灵气日渐枯竭，我等山灵水精本已陷入沉眠，万幸有这些露水，方才复苏过来。”说着又跪拜叩谢。

　　天生心里有种不可名状的怪异感，现在的因果都是这么结的吗？灵河露水和因果线，再想想雾生那天抖起来的潇洒姿态。因果，按滴算吗？如果他在人界待的久一点，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叫做被碰瓷；如果他待的再久一点，就知道他现在碰上了套路。

　　卜见其久未回应，小心翼翼的说，“禀上仙，天宫曾经派遣仙童来此，说不日您将到来，吩咐我等听命于上仙。”

　　“何时来的，你可有打听是哪里的？”

　　“十日前，至于其他的就不是小仙这等可以知道的了。”

　　唔！天生瞥了一眼卜，顺势抬脚踩了一脚。果然没料错，这小猴子的爪感很适合当球，猫猫一定喜欢。

　　“还不老实，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小把戏吗？”

　　“上仙饶命啊！！听说好像是…是兜率宫里出来的。只是小仙并不确定啊~”

　　兜率宫？太上老君！老子的人吗？哼！才出生就有叼神想害我和猫猫o(︶︿︶)o。

　　“上仙，上面还嘱咐说会有人族前来迎接上神。只是上神现在该如何脱身？”卜想到上面吩咐的‘好好服侍’，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沉睡了好，唉!

　　话音刚落，天生周遭的因果线便开始淡去，最后消失不见。

　　“走吧，应该是你嘴里那个迎接的人来了。”天生抬脚往前，卜赶紧跳起来跟上去。

　　林海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云山，还没歇口气。就听见年纪最小的林济指着山上，哆嗦着手问：“老…老爷，你看…看那是什么？”

　　林海和其他人抬头向林吉指的看去，一朵云缓缓地向山下飘来，心里都是咯噔一声，一时寂静无声。

　　云朵飘到面前，一只黑白虎纹狸花猫出现在众人面前。镇定如林海也咽了一口口水，对着云行了一礼，身后林济等人也慌忙跟着对云行了一礼。

　　林海诧异，本以为是什么异宝，不料竟然是‘如此神物’。但是这样两个孩子的病就更有把握了，好啊！真的好啊！

　　林海打量天生时，天生也在看他。嗯，人中平满，鼻梁凸骨，子嗣艰难的面相。但是双目放光盯着他是什么意思？天生沉吟了一下，颔首看向卜：你在人界待得久？这怎么说。

　　卜饶了饶头，压低声音：“小仙不知，不过想来必是对我们有非分之想。”

　　天生觉得爪子又有点痒了。看着还没有醒的雾生，因果线既然示意了这些人，那是有必要去一遭。

　　看了下林海伸出的手，天生抖了抖胡子，跃上了马头，卜紧随其后。马儿掉头回程，林海等人见马匹不用缰绳控制就转向往回走，在心里又感慨了一番圣物神异。无论如何不必进云山就是好事，一行人高兴地迎着圣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