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安好》竹小星

11、第十一章

　　周司磊待不了多久，想带念熙娴看个电影再走，可是念熙娴作为朋友不好拒绝，作为朋友更不好答应，索性请了一个小组的人都去。

　　周司磊得知似乎不太高兴，但也忍下来了。

　　只是当看到电影院门口，看到突然出现的某人，他脑仁有点疼。

　　念熙娴有些无奈，“你也是来看电影的？”

　　滕斯睿穿着黑色外套，耸了下肩膀，咬着吸管嘻嘻笑，“不然来吃爆米花吗？是不是很巧，你们也来这家啊。”

　　周司磊哼了声，无视他，朝念熙娴笑道：“我去取票，要喝什么吗？”

　　“不用了。”念熙娴摇头，突然手上被塞了个温热的瓶子，她吓一跳，转头看到滕斯睿咧嘴，“我给你带了奶茶，你最爱喝的柚子。”

　　念熙娴张了张嘴，周司磊脸色铁青，转身走了。

　　“你干什么？”她有些恼火，“我也有正常的人际交往吧？”

　　“这小子对你有非分之想，你看不出来吗？”滕斯睿理直气壮。

　　念熙娴看着他，“你不也有吗？滕总？”

　　滕斯睿挑了下眉，“你这么……”

　　“你不是我的理想型，滕总，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你要我帮你什么我都答应你。”念熙娴认真开口，退后一步。

　　滕斯睿抿了抿唇，转头看了眼那边的海报，“你说这部片子会好看吗？”

　　他不理这个话题，念熙娴叹了口气，没再跟他说话了，转身去了零食区跟周司磊挑东西。

　　滕斯睿扔了可乐瓶，双手插兜，微微抬起下巴，看着远处两个人，咬了咬牙。

　　电影开始，念熙娴和周司磊坐在一起，滕斯睿在前面的位置，他微微回头看眼了那边两个人，念熙娴的围巾掉了，周司磊笑眯眯帮她捡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笑，滕斯睿气结。

　　灯关了，屏幕开始播放广告，念熙娴看眼那边的滕斯睿，戴上眼镜，认真看着电影屏幕。

　　是一部国产科幻电影，念熙娴有收到这个项目的参与邀请，但是那时候公司里琳姐和陈总闹离婚，她一时无法顾及，便推了，片头滚动的是几家主力公司参与的标识。

　　特效师：……滕斯睿。

　　念熙娴咬了颗爆米花，很甜，她弯了弯唇，这部片子期待值提高了些。

　　“……听说这部片子都是国内公司参与的，没有国外公司，要价比国内高就放弃了。”周司磊压低声音说，念熙娴想了想，“便宜不是没有好货，不单单是价格去评价制作方。”

　　周司磊尴尬笑了下，“你说的对。”

　　“不过听说主创公司和滕斯睿关系不错，滕斯睿是半价参与的，他倒是很有义气。”周司磊这次提起滕斯睿语气好了不好，倒是真心的。

　　念熙娴若有所思点头，“他向来如此。”

　　周司磊看她一眼，不再说话了，认真看着电影。

　　剧情不算很好，平淡的很，但是特效做的不错，唯一的感觉就是——“好乱啊。”

　　念熙娴蹙眉评价，“特效很华丽，可是太乱了，一会沙尘暴一会冰川的……”

　　周司磊点点头，“应该是导演的问题，制作方面似乎不赖。”

　　念熙娴点头，笑道：“滕斯睿就很会摆镜头，你是不知道……”念熙娴话头一顿，周司磊笑容收敛些许，她摆摆手，“他也就那样。”

　　滕斯睿比他们晚出来，周司磊看了他一眼。

　　“滕总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他主动邀约，滕斯睿淡淡看向念熙娴，她有些尴尬，刚才明确拒绝了他，还是先躲吧。

　　“不用了，晚上我有局。”滕斯睿居然拒绝了，周司磊也有些惊讶，滕斯睿点了下头，越过他们走了，念熙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是刚才拒绝了他，他不高兴了？

　　等周司磊开车过来的时候，念熙娴刷着朋友圈，碰到这部片子的制片在发圈。

　　“感谢滕总观影，期待下次的合作。”

　　配图是滕斯睿翘着二郎腿，细长的手指抵唇，眼底有光，专注看着电影，有些昏暗的光线，倒是没抵挡住他的清隽。

　　念熙娴呼出口气，关了手机。

　　回去的路上，她看着车外雾蒙蒙的天气，“北京这雾霾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听说在处理了，没事北京人多，我们又不往这挤。”

　　念熙娴没回答，周司磊看了她两眼，欲言又止，终是说道：“我们去吃烤肉还是海底捞，我都取号了，北京不好排，我都排了好几天了。”

　　“烤肉吧。”念熙娴坐直，“好几天没吃肉了。”

　　之前从医院出来，就只能吃清淡的，琳姐今天好不容易放心她出来，还是吃饱了再回去好。

　　微信群里开始吵闹了，念熙娴看着他们聊天。

　　这次倒是聊着跟工作有关的事情，bobo格外兴奋：“快看快看，阿娴你猜下哪个是我。”

　　是影片后面的工作人员表，显然是刚拍的，还是英文，不像是国内影院拍的，巧的是这部片子，念熙娴下午看的就是这部。

　　英文写的中文名字，念熙娴看着一大串，有点懵，“你也参加这部电影了？”

　　bobo：对呀，阿娴你知道我的名字是哪个吗？”

　　“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念熙娴无奈叹口气，她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四个人的真实身份，有的时候她都在想，这些人会不会在工作上和她擦肩而过过，而他们却都不认识彼此。

　　bobo打了个委屈的表情，“也是哦，下次我回国，我们面基怎么样？”

　　群里突然沉默了，以前不是没开过这种玩笑，但是都被念熙娴拒绝了，她有点……害怕，其实是自卑，她刚进来的时候，还是被ben拉进来的，进来了才知道自己有多菜。

　　有的时候你不跳出井里，你都不知道外面不只是天空，还有草地和沟壑。

　　念熙娴这个井底之蛙进来的时候，一直被碾压，从未被超越，努力也努力，但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他们四个就是，有天分还努力，逻辑思维强，念熙娴就算进步再快也比不上他们。

　　哪怕是现在她是各个公司哄抢的女特效师，也和他们差了点。

　　所以就算他们真的不顾及要说自己的名字，念熙娴也不敢问的，给自己打击。

　　“我打算去美国的。”念熙娴拒绝了他们。

　　几个人却是一愣，三个人都炸出来了，除了ben，Yu：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说也算一起交流的工作，你现在会了就跑出去？

　　这话有点重了，念熙娴有些不高兴了，“我是去国外学习。”

　　“学习不也是在国外的公司上班吗？国内不好吗？”Yu很不客气。

　　bobo也有点缓不过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念熙娴想了想，“三年两载吧。”

　　Yu发了个‘呵呵’的表情就没再说话了，bobo立马打字：“这么久？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念熙娴气笑了，“什么孩子啊”

　　做尼玛的特效：想好了就自己去做，国外的确发展比较好，能学到很多。

　　bobo：成贤你别乱说话，学个鸡儿啊！

　　念熙娴一愣，成贤？是‘做尼玛的特效’的本名？bobo是真的急了，人家本名都逼出来了，还骂了脏话。

　　群里死寂了，念熙娴鼓了下腮帮子，关了微信，仔细看着bobo发的图片，念着上面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餐厅里，滕斯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子往后转，手搭在椅背上，他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敛眸，眼底的光芒都暗淡。

　　旁边觥筹交错，所有人都挂着笑容谈笑风生，他却连笑都装不起来。

　　回去的路上，念熙娴下车的时候，跟周司磊笑道：“明天早上我就不送你，祝你一路顺风。”

　　周司磊点头，“那下次……”

　　“其实……”念熙娴顿了顿，苦笑道：“我很早就接到G公司的……推荐了。”

　　周司磊脸色变了，从笑意减淡到震惊，“什么时候？”

　　念熙娴想了想，“在我打算自杀之前。”

　　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自杀的事情，不包括滕斯睿，周司磊蹙眉，“所以你这次来其实并没有打算比赛拿个好的名次。”

　　“我只是想再确定下我是怎么想的，是想死，还是留在国内，又或者是喜欢谁……”

　　“那你有答案了吗？”

　　念熙娴摇头，“没有，我不知道，所以我先考虑工作吧。”

　　周司磊苦笑了，“那……那好吧，你走之前我送你。”

　　念熙娴点头，“好。”

　　回到楼上的时候，滕斯睿正好在开门，大概是知道她上来了，他侧了下头，终究是没看过来，径直进去了，关上门，念熙娴深吸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琳姐在和女儿视频，念熙娴打开笔记本，翻出了之前做的项目，像是回顾之前一般，微信群里彻底没声了，也不知道他们去讨论了，还是根本就不想和她说话了。

　　算起来他们四个算是念熙娴的半个老师了，可是她这样出国，似乎确实不太仗义。

　　因为什么认识ben，她也有些模糊了，是那天她多喝了两杯酒，还是多评价了两句那个短片？又或者是她刻意要了人家微信没想到通过了？

　　她没有见过他，但是见过他的作品，第一眼惊艳，喝酒上头还批评了几句风格，然后找认识的人悄咪咪问了人家的名字顺带加了微信。

　　他过了一整天二十四小时才通过，他都懒得搭理她，她还是锲而不舍的道歉问问题，某天他高兴了，舍得回了，才开始带着她，打开了她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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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滕斯睿：我家的大白菜跑了！气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