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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黄昏 ...

  •   黄昏(拟戴望舒)
      
      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什么的时候黄昏就来了,在
      一张落到石桥栏上的树叶的声音里,在炒菜的
      油烟里,在破旧的收音机里发出不可辩认的声音里,
      一个人却想起了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也是在
      黄昏吃饭时,停电了。大人们开始咒骂,而我却为
      明天的作业担心。是么,总是在黄昏的时候就
      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慌张,好象一切事早已经
      在一本书上读到,在电影上看到,一阵细雨却开始
      打湿了晾在外面的衣服。
      
      真的有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恍如一梦。也许某一天醒
      来的时候也已经成为黄昏,无法挽留。想象
      在一个地方,一个天井里,有一口井,鸟啄着井栏
      上的砂子。可是一切早就已经很远了,又能想什么。
      那条久已失去了眺望的小巷子,以及许许多多往事。
      偶尔地才发现我在路中央,而黄昏却渐渐地来了。
      上帝的事上帝知道,我却只是在破旧的椅子里,
      看天看云看鸟,看男人在街上追逐女人,直到黄昏,
      让我在细碎的风雨里上路。
      
      戴望舒的名气极大,不过多数人只知道他的两首诗:《雨巷》和《我用残损的手掌》。这两首也确是佳作,但《雨巷》差多了。法国象征派对中国新诗的影响非常大,戴望舒精于法文,他的早期诗也可说法文诗的中国版,又喜欢用古字,读起来很拗口。《雨巷》追求的的是内在的韵律,因此每一行字数不一。后来他的诗对格律要求很严,纵观他一生的诗,经历了半格律——自由——格律的变化。由于戴望舒的旧学不深,因此他的诗往往有很浓的异国风味,写中国村姑,倒象在写法国牧羊女。他批评林庚的《北平情歌》是古体诗的现代版,但他的诗岂不也是法国诗的中国版?他的诗也艳丽,但与何其芳不同。何其芳象一幅工笔仕女图,香软绵密,有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罗塞谛兄妹的风格,戴望舒则象冰雕,诗里的艳丽带了三分冷意,有点象魏尔仑。学他的风格,一不当心就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了,不如学学他后期平实一些的作风,形式上学的却是中期《我的记忆》那时偏于散文化的。
      
      附:
      我的记忆
      戴望舒
      我的记忆是忠实于我的,
      忠实甚于我最好的友人。
      
      它生存在燃着的烟卷上,
      它生存在绘着百合花的笔杆上,
      它生存在破旧的粉盒上,
      它生存在颓垣的木莓上,
      它生存在喝了一半的酒瓶上,
      在撕碎的往日诗稿上,在压干的花片上,
      在凄暗的灯上,在平静的水上,
      在一切有灵魂没有灵魂的东西上,
      它在到处生存着,象我在这世界上一样。
      
      它是胆小的,它怕着人们的喧嚣,
      但在寂寥时,它便对我来作亲密的拜访。
      它的声音是低微的,
      但是它的话却很长,很长,
      很长,秀琐碎,而且是永远不肯休。
      它的话是古旧的,老讲着同样的故事,
      它的音调是和谐的,老唱着同样的曲子,
      有时它还模仿着爱娇的少女的声音,
      它的声音是没有气力的,而且还夹着眼泪,夹着太息。
      
      它的拜访是没有一定的,
      在任何时间,在任何地点,
      时常当我已上床,朦胧地想睡了;
      或是选一个大清早,
      人们会说它没有礼貌,
      但是我们是老朋友。
      
      它是琐琐地永远不肯休止的,
      除非我凄凄地哭了,
      或是沉沉地睡了,
      但是我永远不讨厌它,
      因为它是忠实于我的。
      
      说实话,并不很喜欢戴望舒的诗。小时候,只喜欢他一首短短的诗《烦忧》: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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