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小传之春野樱》中小路

1、第 1 章

　　樱是凌晨回的家，昨天晚上她也回来过，在准备晚饭的中途被医院的人催了过去。有个年轻人被送到了医院，需要进行紧急手术，值班的医生有些担心就把她叫了去。
　　进屋的时候玄关的灯还亮着，可供换穿的鞋子孤零零地躺在哪儿，印有可爱兔子花纹的那一面被掀在了地上。她随手将钥匙丢在了鞋柜上，弯着腰将不知何时变得硬邦邦的鞋子脱了下来。长长的发从背上滑下来，浅粉色的发丝犹如被扯断的透明细线在空气中泛着光。
　　“我回来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没能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传开，她顺手关了玄关的灯，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十一月的寒冷已经深入地表，她只觉得脚底一阵嘶啦啦的疼便没再有感觉。昨晚走得急，没来得及关灯，客厅和厨房还亮着。切了一半的胡萝卜原封不动地躺在案板上，被掀开的锅盖的汤早没了热气。
　　她走到客厅，用笔在日历上划去昨日的11号。
　　13号那天有红笔特别标注了起来，她不知道谁弄的，反正在她记忆里没有。可能是佐助，也可能是佐良娜。父女俩前些日子有些任务去了外地，她已经不在忍者联合内工作，鸣人他们也不会将事情往外面透露。
　　是安全的，还是危险的，她一概不知。
　　父女俩人离开时，都如出一辙仿佛事前商量好了般留了手书，归期不定。
　　她揉了揉眉角，眼睛涩的很，一天下来的几场手术让她又疲又乏。刚想坐下来时，玄关处的电话便响了起来。不用借助鹰隼人力和通灵兽通讯，电话是新时代科技的产物，以前鸣人总会唠叨佐助顽固不变不能跟着时代走，非得用鹰隼。现在再看看这村子里还在用人力的有几个。
　　“妈，我是佐良娜。”
　　女儿清脆有力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侧传来，通话间沙拉沙拉的声音时而响起，她勉强能记得上次来维修设备的工人说有些地方因为各种原因勉强才能通讯，哪些地方通常很危险。
　　佐良娜和博人从小便跟着猿飞后面，大小任务出了不少，也接过A级以上的。樱以前也是忍者，那时比不上现在和平，有事情她知道是知道，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那边……冷吗？”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咦，还好。不算太冷。家那边下了雪没？”
　　佐良娜在那边出了口大气，口中呼出气像白团子般往外飘。她没敢多说话，只能朝其他方面扯。“妈，你吃了没？平时你没这么早起的。”
　　樱看了眼厨房。“吃了。今天有手术。”她记不清母女如此亲近是什么时候，宇智波家的人似乎都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佐良娜的某些方面总和她父亲有些相似。
　　“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女儿压低了的叫唤，轻轻软软的总能勾起她以前的回忆。佐助那时因为任务常年不在，她生完佐良娜便不再外出行走，空荡荡的家里只剩她和小婴儿两人。她都不记得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能记起的都是女儿爬在松软的毯子上叫着‘妈妈’的软软的模样。
　　“怎么了？”一想起这些，樱的心，一瞬间就软了下来。她看着从走廊朝内蔓延而去的空荡，不禁觉得有些寂寞，没了感觉的脚突然冷得有些吓人。
　　屋里的寒气似乎一刹那间都聚在了她的脚底，从下往山，慢慢朝她心底冷去。
　　佐良娜犹豫了起来，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本来预定明天回来，但这边出了些事情，任务时间有些延误。可能要一周。”
　　“……”樱的手一颤。“任务要紧呢。”她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体贴忍者的生活。即便自己曾经是个忍者。
　　“妈妈，我会带手信回去的。”
　　“听说汤镇的温泉馒头非常美味。”她想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失落。“还有大和屋的大福。”
　　“好，保证完成任务！”

　　“这就算成功吗？”佐良娜听到滴滴的盲音才将话筒放回原位。她试图在脑海里幻想出这个计划成功时母亲高兴的模样，但心里莫名有些忐忑。“爸，你确定这样真的算惊喜？”她看向站在一旁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男人。
　　佐助听见女儿的狐疑，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样貌与妻子有八分像的佐良娜的性子也和樱有些相似。或许佐良娜是年轻一代所以才对这种被称得上‘老土的惊喜’抱有不确定性。他收回目光将出行前鸣人所赠的东西收进腰包里。
　　黑色的披风在站起时被风吹得掀起，每三个月都会进行一次修剪的短已经抵到了耳下，痒得他不是很舒服。“是‘礼物’。”
　　他用另一种佐良娜难以理解的词语来形容这次的行动，但在身为女儿的她的眼中，父亲拐弯抹角的‘答谢手法’不如直接请个假与母亲去泡个温泉的好。
　　她快步跟上佐助的脚步，忍界的英雄即便在日常生活里也时常用如此快的步伐不断朝前走。年幼时她试图追上父亲佐助的脚步都会被甩得远远的，然后母亲樱总会安慰地摸摸她的发顶，一言不发地抱起她跟上父亲的脚步。
　　看着他们默契的相视一笑，尚且懵懂的她也能明白，即便是这样的父亲，母亲也是深爱着他的。
　　她摇了摇头，试图从回忆中将自己的注意力抽回。走在前方的佐助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开口问道。
　　“怎么了，佐良娜。”
　　父亲的声音不再像从前那般利落到冷漠，在这二十多年的某一天，他的嗓子犹如被乌鸦撕破的和纸，变得粗哑晦涩。“没什么。”佐良娜抬头一笑。“妈妈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应该是值班了。”
　　她这样的揣测，却被佐助干脆的否决掉了。
　　“最近她不会值班，会有三天的休息。”
　　佐良娜加快了速度，父女俩人在林间快速地穿行。“爸，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是她好奇，而是从父亲来找她的那刻这件事的走向就开始变得奇怪了。
　　“……”他亲自询问加藤小姐的事情说出来似乎不太好，佐助颇为纠结地撇了眼女儿。“鸣人说的。”
　　“……”的确有那种可能，鸣人叔叔一直都在劝父亲多休息，在平日的闲聊中，那个人的确很有可能将母亲的消息透露出来。“但妈妈会来吗？”
　　佐良娜觉得不会。
　　佐助脚下一顿，雷属性的查克拉下一秒又在脚底绪满，佐良娜只觉得冷风拉着她的身体往后退，一个闪神间，只看得一道比夜更暗的影子从身旁窜了出去。
　　“为什么不会？”
　　“唉？”
　　从前方传来的冷锐的声音，佐良娜身体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向来果断干脆的父亲，竟然也会反问？在察觉这一反应的她，突然觉得母亲更不可能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去都城，况且她刚刚那通电话已经将计划摧毁了一半。
　　独自踏上旅程这种事情，除了像父亲这样的人，她根本想不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