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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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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潇潇病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袭击了她,提妮去日本参加一个设计师的交流会,起码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寂静的房间里,她独自蜷在大床上,丝制的薄被让汗水浸透。冰冷入骨的寒凉,沾满丝被与身体。
她用汗湿的冰冷薄被紧紧裹住自己,发丝浸润的额边,汗珠滑落在纯白的棉枕上,增添一股湿濡的气味。
“啊,……”她喘息着,喉咙像有火在烧。她艰难的翻了个身,感觉像在深海中被束缚的鱼一样,无所不在的冷空气一有空隙就猛钻,纠结着增加全身的酸痛。
额边浸满的汗水方才还热得冒气,一翻身就冷得像结冰一般,凝在了额头。“头可不可不要再痛了……”一阵一阵的晕眩中,冷潇潇没有听到自己轻弱的喃语,她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粗重短促的喘气声,和干涩酸痛的喉咙。
又是一阵几乎窒息的眩晕打过来,她咬牙,硬是不让自己在深沉的黑暗中昏迷过去。
隐约地,她想起了自己生病原因。
是那个夜凉如水的深夜。
提妮,女儿红……酒真的不是好东西。
冷潇潇有些意识不表的喃喃呓语。
虽然闭着眼,但她眼前有光,她好像看见了淡淡金色的光线。奇妙的颜色,混夹了艳冶的冰凉气息,大量的扑面而来!一瞬间就足以吞噬一切的凌厉!
“真可怜……烧得这么厉害!”半晕眩中,好像有人在跟她说话,是谁……轻柔的嗓音……听着好舒服。
一只手拂开了她额前散乱的流海,轻贴在额上。
刹那间,好像有五光十色的玻璃薄片在眼中迸碎!炽热的光刺了进来!
遮掩了双目……额上的手轻悄悄的收了回去,她在昏迷中,用烧得滚烫的手,狠狠的准确的一把抓住!是谁呢?谁的手?……谁的手……
“……”冷潇潇无力的低喃。
不可能的,掩埋在心底,最深的期盼。
即使重复亿万遍,也绝不可能会实现的……她晕死过去。
清晨,小鸟的吱叫声盈动在树根间。
冷潇潇慢慢睁开双眼,温净的暖意在周身围绕。那全身紧绷的酸涩已经消失了,现在的身体感觉很轻盈。她坐起身,纤散的黑发无力的披散在床边。
一阵轻微的眩晕袭向她的眼前,光与影的眩动中,她看见一个高大纤瘦的身影。阳光拂洒了他一身,洁净的清光在他身边流淌。
华美又高贵的背影……“似秋!”
冷潇潇怔怔的,无意识的脱口而出。而在开口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站在窗边的人缓缓转过身来,被阳光浸透的金发晶莹光泽,如同伴他本人一样的艳丽精致。
一双沾染了淡柔金光的细眸,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冷潇潇无力的闭闭眼,等那一阵晕眩过去后,再睁开眼睛。
站在她面前的,是金色。
“那天晚上,你也叫我‘似秋’。”金色轻笑的道,嗓音低沉而甜美。
冷潇潇静默的望着他,苍白的脸上冷淡没有一丝表情。
金色低低的笑了,他笑时,像艳的花儿在微微绽放般。迷人而危险。
“可是冬青,应该才是你最重视的人吧。”他突然问了一句。冷潇潇瞬间警惕的盯着他,他却只是坦然又漫不经心的直视着她。
“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念着‘冬青’这个词,唔,冬青……”他轻松的说着,走到床边坐下,右手抚上冷潇潇的额头。
“烧好像退了?你流了不少许,要洗个澡吗?”他自然的看着她,懒散的语调,好像两人之间并不生疏。
冷潇潇只是防备的看着他,却没有挥开他的手。她还记得,是这只手,为重病的好拭汗吃药。手虽薄凉,却也温暖了她被病痛纠缠的躯体。
“想要什么?”她开口,高烧后的嗓音有些沙哑,金色轻笑着放下手,“嗯……我猜你想喝水?”他说。
冷潇潇伸手无力的拂去额边的乱发,不耐的说:“想得到什么?”金色安静的将她抱入怀里。“我知道了,你需要好好睡一觉,乖乖的做个睡美人,她吗?”他嗓音低悦,十分的轻柔:“你好像又开始发烧了。”
冷潇潇靠在她的怀中,难受的呼吸着。没有力气,浑身都软,头很胀痛……这个怀抱,支撑着她。
即使是这样虚软无力,头晕难受,也不会无助。
因为有个人在陪伴她,他的怀抱很温暖。冷潇潇低低的喘息着,呼吸间净是甜淡的气味。
男人身上,原来这么香……
她睁着乌黑的眼,烧得红透的脸埋在金色的胸前。心脏在跳动着,颤颤的脉动,一下下的触动着脸颊。
心跳的声音,真是柔软。
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在心底悄悄开起,病痛慢慢的平息。这一刻的感觉,纯净安详得在蓝天下随风轻扬。
这世上,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事情 ,人心都是有企图的。
所以,别做出这一副情义深重的样子来……
冷潇潇皱眉低微的呓语着,昏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