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perfumevase

3、Chapter 3

　　“起床了，程吉儿。”
　　“嗯？”一分钟后，趁这个空，窗帘刷的全开。“妈？”
　　“快起来，少南已经来了。”
　　好亮，小声咕嘟，将整个人滑到被子里。
　　随着一声长叹，将安宁又重新还给床上的人儿。
　　“程吉儿？”低沉柔和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弥静。
　　还是没动静。
　　“吉儿？”
　　凸起的被子丝毫不为所动。
　　“吉儿？吉儿亲亲？吉儿乖乖？”声音越来越近，好象隔着被子也能瞄准她的耳朵，一遍遍极有耐心的骚乱她的心。
　　“哼。”没好气的。
　　“起来吧——”好听的嗓音明显的带着笑，接着床的一方蹋陷，将人连被一起揽入怀中。
　　适才，被子里钻出个脑袋，闭着眼睛，慢慢将身子一点一点移到最习惯的位置，而后，继续摇头，“不要！”
　　“哦？”手臂用力，将她贴得更紧，紧到几乎可以让他呼出的热气有节奏的自上而下把她包围。
　　她不吭声，只睁开一只眼睛，向贡献温暖胸膛的男人瞟了一眼，下一刻又马上闭回去。
　　轻笑，“吉儿亲亲，请张开眼睛吧，有礼物送你。”
　　一阵冰凉缓缓从她额头，滑下鼻梁，绕过嘴唇后，又复爬上鼻尖，回到额顶。睁开另一只眼，眯了眯，透过窗口在耀眼的阳光下终于看清了这调皮的始作俑者，线条简单流畅且夺目，在刺目的日光下沁着既冰冷又温暖，既坚毅且柔和的光亮。
　　他拿在手中轻轻晃动着，流光异彩，迷惑她的感观，修长厚实的手掌仿佛就是所有，可以带给她需要的一切。流光仍然在晃动，继续晃动着，有魔力般的让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沉迷，沉迷在明明相融却又矛盾的炫丽中。
　　“生日快乐，我的未来孩子他娘。”一句话打破了沉寂的魔法。
　　“什么？”她猛得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弹起身子想据理力争却又被某人牢牢拉回原处，不能为所欲为，只能用力将双瞳的所占面积无限扩大，“秦少南，你就用一条光溜溜的脚链，既求婚又顺便打发我生日，还要连带的拐个孩子？”
　　奸笑几声，“吉儿乖乖，赖床的人，早被取消上诉资格。”
　　“不行，我不答应。”失去行为自由的人为了自身的权益，继续勇敢的奋力抵抗。
　　“晚了，吉儿。”男人宠溺又怜惜的笑笑，摇摇头，“你知道我耐性不好，早在妈妈叫你起床时就该乖乖听话，可你居然赖到现在。”
　　“谁说的，是你拉着我，让我动都动不了—— 咦？”自由了！怎么说松开就松开了呢。
　　他在干嘛，又抓她脚在干什么？
　　“好了！”。
　　话声刚落，她还没明白他说什么东西好了，身子一倾，又重新回到那温暖又熟悉的禁锢地了。
　　“带上脚链，约定达成，你逃不掉了，只能嫁我了。”他笑眯眯指着她脚上刚刚新添的卖身契，银璨光芒的就如同他的牙齿般白晃晃的刺眼。
　　“哼，我没答应呢。哪有这样的，求婚连个戒指就叫人家嫁？”舒服的偎在他宽广的怀里，把玩着脚上的白金链子，还不忘嘟着嘴抗议。
　　看着她没心机的娇憨模样，笑不可遏，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来回揉搓，蹂躏着平时被她百般爱惜的卷发。
　　“笑，你还笑。”赏他一记大白眼。
　　“唉！”一声长叹，还不忘继续在她脑袋上蹂躏。
　　“为什么叹气？”
　　“我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居然因为感到太幸福才叹气，只要能这样抱着你就能让我幸福到满足。吉儿，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让你天天像我这样幸福的。”
　　“嗯。我知道。其实，有没有戒指都无所谓。”

　　“少南。”
　　“嗯？”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赖床？”
　　“为什么？”
　　“因为，我想这样让你抱着，永远赖在你怀里。”
　　“我会的，这样抱着你，到永远。”
　　“永远啊，那是多远？”
　　“之后的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少南啊——，她的爱，她与他之间的约定延续了之后的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却偏偏遗忘了之前的一万年，一千年，一百年。
　　如今这是对他们感情的考验还是惩罚？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被用力的摇了几下，靠在石亭上假寐的妃子被迫打起精神。
　　小荷见她醒来，松了口气，轻拍着胸口，眼睛咕溜一转，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你刚刚是不是梦到什么伤心事了？”
　　“没有。”那是世界上幸福的事。
　　“那，姑娘您——”小荷用指尖在我脸颊上轻轻一滑，“为什么掉泪了？”
　　“……，你搞错了，这是汗水，不是泪水。”
　　“明明是从姑娘眼眶里流出来的，不是泪水是什么？”
　　“阳光太热太刺眼，所以眼睛才会流汗。”指着天上的太阳，乱扯。
　　“是呀，今年也不知怎么搞的，才刚入夏就已经热得像火炉了。”小荷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红日当中，院子里已有人开始走动，有的准备梳洗打扮；有的准备用膳；还有的是因为晚上有才艺表演的节目，早起准备排演。一般这时妃子就会转回到自己住的兰花阁，趁小荷不注意时偷看了眼被袖子盖住的 Swatch，快一点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刚要往回走，却隐隐约约听见一阵痛哭声，不是微微抽泣，不是嚎头大哭，是一种让人听得人都不禁心酸，充满了绝望的哭喊，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是谁在哭？”实在好奇，也明明知道在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就是忍不住对这哭声的来历充满求知欲。
　　“哼，还不是几天前被卖到院子里的主儿。”小荷说这话的时候是浑然天成的轻蔑，这不竟让妃子深感意外。
　　与小荷相处不多不少也有三十来天，只道她虽然被卖到青楼有四年多，但也洁身自爱；虽然爱耍点小聪明，贪点小便宜，但本质上是相当善良的，今日极度不屑的态度确实让人着实诧异，不过这么说明小荷知道其间内情。
　　“她，为何哭得这般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