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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尾声 ...

  •   两年后。
      这一天北岭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虽然没有武林好友,沈岳鳞却笑得开怀,嬴三若也笑得很开心,不过最开心的却是沈无辰。他身上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新生的快乐。
      看着新生的孩儿,他们知道或许他们可以扫开死亡的阴霾了。
      北岭的厅堂还是以前那样宽阔,沈岳鳞坐在椅子上,依旧威武,却带着和蔼。
      忽然,一个仆人进来报告:“老爷,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三人听着俱是一惊。没有人敢相信,化方还活着,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如昔的脸庞,青色长衫,左手握着长弘薄剑,化方带着浅笑,他看着三人,静静地。
      无辰看着化方,他说:“你没死。”所有人都听着出来,这一句话带着多少的喜悦。
      沈化方点了点头。
      沈无辰看着自己的弟弟,他问:“这两年,你还好吧?”
      沈化方笑着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们就缺你了。”
      “所以我回来了。”
      听着这一句,沈无辰笑了,沈岳鳞笑了,嬴三若也笑了。

      沈化方站在自己最喜欢的木亭里,两年里他逛遍山水,却仍就最爱北岭的山,北岭的日落。
      沈化方笑了,这里究竟是家,他爱的。
      嬴三若站在他的身后,她说:“我有话和你说。”
      沈化方转过身:“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我知道你爱无辰,你也该知道我只有那么一个哥哥,我希望他幸福。”沈化方说:“或许,以前我一直都误解你了。”
      嬴三若摇了摇头:“我本来嫁给无辰是为了报仇,是无辰感动了我。”
      “是吗,那就好。”沈化方说:“本来世界就是循循环环,他解得开就好。”
      嬴三若点了点头。
      她看着男子背影,晌久,“是谁救了你?”
      “你想不到。”沈化方道:“是荀如。”
      “段荀如?!”嬴三若惊呼。
      “我本来就想告诉你们,荀如没有死,可惜,他已不再是段荀如了。”沈化方皱着眉:“这两年我有去看他,他却不再见我了。”
      “为什么?”
      沈化方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嬴三若想了许久:“他在哪里?亦衫一直在找他。”
      “他已经走了,他说过不会再让任何人找到他。”沈化方说:“他或许被伤得太深了。”
      “他这个人,太过于执着,容不得一丝的犹豫。”
      “那你呢?”嬴三若看着他:“我有没有伤你太深?”
      沈化方看着她,愣了许久,然后就笑了,他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幸福。”
      “那就好。”嬴三若也笑了,她笑着离开。
      沈化方看着这个江湖第一美女,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已然幸福的女人,平凡而幸福。
      沈化方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忽然落在了他的眼前,他看着沈化方,他说:“你笑得很开心。”
      他仔细地瞅着沈化方:“到底,你还是回来了。”
      沈无辰看着,棕色长衫,高挺的鼻子,明亮的眸子,腰隙还系着一把长刀,这是阿荦,闻名江湖的快刀寒荦。
      “为什么回北岭?”阿荦问道。
      “你知道我放不下这里。”
      “你说过的,不要父母,不要兄弟,只要我们两个。”阿荦看着他。
      沈化方看着他,良久,他说:“你知道我很幸福,但我也要知道他们过得好。”
      “但我不喜欢这里。”
      阿荦看着他,这里是他父亲死的地方,这里让化方留下了太多的伤痛,但偏偏这里却是他们相识的地方。
      “对不起。”沈化方轻轻地叹了口气。
      “笨蛋。”
      阿荦忽然抱住了化方,沈化方抬起头看着男子,笑着献上了自己的吻。
      他记得,从那时开始,他便只要眼前的人。

      这一条小径上的茶寮是附近几十里唯一的一间。
      沈亦衫放下了手中的青光冷剑,小二看到他,立马笑脸相迎:“不知客官要些什么?”
      “几个馒头,一壶茶。”
      “是。”
      “五个馒头,一壶茶,快。”小二大叫一声,便离开了位置。
      沈亦衫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两年他走遍了江湖。他去了龙窟,他发现段荀如将睚眦的秘笈埋在了那个无字碑下,他去了沈闻的竹屋,去了无为谷,他去遍了所有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但段荀如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迹。
      他碰到了化方,那个男子正要回北岭。化方笑得很开心,久违的重聚,化方告诉他,荀如没有死,那个时候他知道他的旅程将不会没有结果。
      他知道段荀如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找到,他也知道段荀如在生气,想着,沈亦衫就笑了,段荀如难倒忘了他这辈子都在沈亦衫的手里么,无论如何,他沈亦衫都会找到他,然后这一次再也不会放开了。
      沈亦衫想告诉他,他这辈子会得到他想要的。
      这时,小二正要上馒头,沈亦衫看着他,问道:“小二,听说这里有一座山谷么?”
      小二听到,点了点头:“这可不是一座简单的山谷,里面有一位世外高人。”
      “哦?”
      “据说山谷里有一个很美的女子,有一次女子带着自己的弟弟去附近的集市购置货物,被山上的恶霸看见了,跟着她到了那个山谷,刚要抢时,却被那个高人几下就打出了谷。”
      小二道:“客官小心。据说那个女子是绝世美女,那几个恶霸不甘心,上阵子决定去请江湖有名的路一征为自己报仇,倒不知他们决定什么时候动手。”
      “这山谷里还有谁么?”
      小二听着,想了想,道:“当初我来这里时,这个山谷是无人的。后来来了个青年人,又后来那个年轻的女子也来了,渐渐地那个山谷倒有了些人。”
      沈亦衫听着忽然道:“那个青年人长得如何?”
      “白色的长衫,像从江南来的人,他脸上蒙着布,看不清样子。”小二边回忆边说话。
      说着,从小径远处就来了两个人。
      只见左边的长髥莽汉大喝一声,“今天你的老祖宗来了。”一把将那柄重重的刀扔在了桌子上。
      小二赶紧走过去:“两位大哥要些什么?”
      “给你祖宗我上两坛上好的酒!”右边的大汉喝道。
      “是。”小二赶紧去找酒离去。
      左边的大汉摆着酒杯笑道:“今天大哥去找那个什么路一征,让我们在这里等候,那个小妞有的瞧了,哈哈哈!”
      右边大汉应和道:“那个路一征据说是江湖有名的杀手,我张三向来以快刀著称,却不知能挡得了那个姓路的几下。”
      左边的大汉道:“不要说你张三,只怕我李氓都不是他的对手。”
      张三听着一饮而尽手里刚上的酒,忿忿地道:“这次怕那个只会耍暗器的家伙要没命了!”
      李氓道:“我一定要看看他的真面目,竟然敢和我们作对!”
      刚说着,一个石头就砸上了张三的后脑勺,两个大汉机警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男孩背着竹篓,怒气冲冲地瞪着两人,显然这两个大汉一眼就认出了他。
      “哟,你这个小孩自己倒上门了,你那个漂亮的姐姐呢?”李氓狡猾的笑道。
      张三看着男孩,手里的酒杯已经碎了,显然他很生气,却遏制着。
      小孩看着他们,猛跑上前,然后就是一阵乱打,边打还边叫:“我打死你们!竟然敢打我姐姐的主意!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李氓看着,轻轻地一抓,男孩后背的衣服就被他抓了起来,男孩还是在胡乱的挣扎,边挣扎还边喊,倒没有丝毫的畏惧,可惜,毕竟他还只是年幼的孩子,丝毫伤不了眼前的两个粗莽大汉。
      张三看着这小孩,已经沉不住气,他一拳就打在了孩子的胸口,孩子经不住这么大的力量,迅速地飞到了远处的土地上,掀起了一阵沙尘。
      李氓看着道:“喂喂,轻点,打死了这个小孩,我们可就没人质了。”
      “呸。”张三吐了一口痰,道:“这小子我看着就不爽,死了干脆,还做什么人质!”
      李氓道:“话虽这么说,我们拿了他,老大的事也更容易些!”
      张三看着李氓,不耐烦道:“知道了!我留心一点行了吧!”
      张三走上前,对男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男孩也不畏惧,一口就咬伤了张三的脚,却换来张三更历害的脚踢。张三踢着忽然发现挣扎的力气小了,想来这小孩该是被踢得晕厥了,便皱了皱眉,想想便慢慢地走开了,心里还是一阵不爽。
      就在这个时候,小孩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鼓起自己最后的力气,将一枚不大的石头朝张三身后砸去,稳稳地砸中了男子的后背,然后一鼓气,大喝一声:“我要打死你们!”话音刚落,男孩便吐了一口的血。张三看着,怒气直往脑子里窜,一步一步地往男孩那边走去,腰旁的刀已经拔了出来。男孩看着却笑了,哈哈大笑,众人看着都惊了。

      沈亦衫喝着茶,看着这一场景没有说话,他听着男孩的那一声吼叫抬起头,直直地看见了男孩自信的笑容,自己也笑了。就在张三下刀的那一刻,他桌上的筷子已经刺穿了张三的心脏,那个莽汉就这么笔直地倒了下去。
      李氓看着沈亦衫,心里一惊,他没有拔刀,反而向沈亦衫一揖:“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沈亦衫没有理他,放下钱,拿起青光冷剑就走。他本不想救那个孩子,偏偏他却笑了,沈亦衫知道这孩子将来一定又将是江湖的一个神话,那个笑容,又岂是一般人人做得到的,置生死于不顾,这对他都太难了。
      他走在小路上,慢慢地踱着,远处,却看见了刚才的孩子。沈亦衫静静地从他身旁走过,并不想理他,小孩却已经拉住了他的衣服,道:“大哥,我叫轩犁,你叫什么?”
      沈亦衫看着他,男孩道:“大哥,你教我功夫吧,我看你那刀,你的刀一定很厉害!”
      轩犁兴奋地说着,沈亦衫看了看自己的青光冷剑,道:“这是剑。”
      “剑?!”轩犁听着仿佛吃了一惊,但旋即恢复:“剑也一样,大哥,你教我吧!”
      “大哥,你帮我对付那些坏人好不好,他们要抢我姐姐!”轩犁看着沈亦衫,满眼期待。
      沈亦衫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本想拒绝。
      轩犁却话语不断:“我家就在前面的山谷,山谷里有闻老头,姐姐轩幽,我,还有一位哥哥。”
      轩犁兴奋地拉着沈亦衫:“闻老头很固执哦,但他什么都知道,也很喜欢木头。但哥哥更聪明,连闻老头有时候也要请教他问题。不过哥哥总是上山,不么就窝在木屋里。”
      “对了对了,每次上完山,哥哥就会和我们一起看星星,然后讲他冒险的故事给我们听。什么烟云阁啊,文李山庄啊,哥哥故事讲的特别生动。”
      沈亦衫听着,心里一惊,他道:“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
      “名字?”轩犁纳闷地看者沈亦衫,摸了摸后脑勺:“哥哥好像姓段,闻老头都喜欢叫他小段。”说着,轩犁就笑了。
      沈亦衫看着轩犁,心里静了静:“那个哥哥现在怎么样?”
      轩犁道:“哥哥现在已经不蒙着脸了,他说自己以前身上得了病,后来在这里的山上找到神药,所以病好了许多,不过哥哥的头发都白了。”
      沈亦衫听着,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道:“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他知道那个人该是段荀如,他想快些见到段荀如,他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就这么思忖着,他们已经到了山谷的谷口,谷口出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很美,身着粉色长衫,她的美如新月般脱俗,美在那一种气质,让人难以言语。轩犁看见女子就跑了上去,扑在了她的怀里:“姐姐!”
      女子担忧道:“轩犁,你怎么了?浑身是伤。”
      轩犁看着女子,简单地事情始末讲了一遍,女子听着,走到了沈亦衫面前,一笑:“谢谢你。”
      沈亦衫没有说话。
      轩犁倒开口了:“大哥会帮我们赶走那个恶霸的。”
      女子看着沈亦衫,脸微红,她道:“奴家小名轩幽,不知公子称呼?”
      “沈亦衫。”
      “沈公子,今日之事本不该连累你,你还是快快离去为好。”说完,女子一笑,就转身离去。
      忽然,沈亦衫一把抓住了女子,就在她回身的那一刻,寒铁银链便已出手,那一手很快很准,来势却很静,惊不得身旁啄食的麻雀。女子招式很妙,可惜她今日遇见的却是沈亦衫,沈亦衫已非昔日,而她的招式却完全逊于段荀如。这一式本直朝沈亦衫胸膛而去,男子却只用青光冷剑轻轻一挡,然后在女子回气的那一刻,剑尖直指咽喉。
      轩幽看着这一情况,微微皱眉道:“你怎知奴家懂武?”
      “听脚步声便知。”
      轩幽听着微微叹气:“沈亦衫,你不简单。”
      “段荀如在哪里?”沈亦衫道:“你的武功就是他教的,不是?”
      轩幽没有狡辩,只道:“他不会见你。”
      “他现在只想住在这里,简简单单地生活,很幸福,不想你打扰。”轩幽如是道。
      沈亦衫却笑了:“他段荀如不知道,就算我不来,他依旧被我打扰吗?”
      女子听着,忽然就皱眉了,表情很难看:“他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请回吧。”
      “我要去的地方,你拦的了?”
      沈亦衫一双威吓的眼睛对上了女子漂亮的眼眸,然后道:“听说那个路一征要来,那时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有段荀如。”
      “他武功全失,怎么救你?”
      “你知道?”
      沈亦衫笑道:“我若连这些也推测不出来,怎么做沈亦衫?”
      女子看着沈亦衫,长发飘逸,青衫蓝缕,腰际挂着一个打着补丁的布带,这是沈亦衫,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便让开了进山谷的道路。她拦不下他,不仅如此,还要借助他的力量。段荀如教过自己,要善于利用外力,想着段荀如,女子就笑了。

      山谷很大,进了狭窄的门口,忽然视野大敞。世外世界,带着绿的颜色,满地的草甸,草丛刚过脚踝,踩起来很软,崖边有几棵大树,这里的闲适,让沈亦衫想起了无为谷。
      木屋是紧挨着的,几间小木屋坐落在草地上,后头是开垦出来的几亩田地。
      沈亦衫问轩幽:“段荀如在哪里?”
      “他不在,上山了。”轩幽看着沈亦衫:“他要去山上治病。”
      “你知道,他的毒本来早发作了,可他却强自将它压了下来,因此,他的武功全没了,头发也白了,身上都是暗疮,本来也快死了,但一年前,他却在这里发现了能治百毒,世上不可能有的绝世之泉,于是他每日都去那里沐浴解毒。”
      “现在呢?”沈亦衫听着,眉头忽然皱了一下。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他身上的毒应该全解了,可惜活下来的也不过是体弱多病的普通人。”
      沈亦衫听着,忽然道:“本来我们就只是普通人。”
      会哭会笑,会后悔懂得情爱,我们也不过是俗人,想要自己的幸福罢了。挣扎着活着,想要很多,名,利,尊严,傲气,最后却决定放弃一切,只要幸福。
      沈亦衫抬起头,天朗气清的日子,脚下是翠绿的草茵。他看着这几间木屋,忽然,一个人影从最左边的木屋里走出,轩幽道:“那是闻老头。”
      沈亦衫看着头发苍白的老人,身形有些伛偻,身后的轩犁看着,又扑了上去,道:“闻老头,闻老头,我回来了。”
      闻老头一笑,看着轩犁的伤势:“怎么受伤了?”
      “被那些流氓打得。”轩犁笑道:“不过没关系,沈大哥已经帮我报仇了~”
      闻老头抬头,正对上沈亦衫的脸,他道:“多谢沈公子。”
      沈亦衫没有回答。
      就当轩幽想开口的时候,忽然身后有数根箭直朝这里射来,沈亦衫和轩幽都跳起来躲避,这箭阵来势很凶,数把射在了木屋之上。
      然后一阵大笑破天而出:“怎么样,怕了吧。知道的话,你就给我乖乖地过来,要不然伤了别人可不好。”
      看去,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很粗壮的大汉,他的手臂很粗,右手持着一把大斧,一看就知道有许多斤。但他却站在另一人的后,领头的男子身材不大,蓝衫的打扮,显得有些书生气,却更透露出他的阴阳气,怪。但男子拿的剑更怪,这是一把很薄很长的剑,但知道的人却明白,这把剑比那把斧头还重,偏偏持剑人却是以快著称于世,这把剑的主人,正是路一征。
      沈亦衫看着,还没有开口。轩幽已经冲了上去,寒铁银链横空出世,本想一击而中,但路一征却没有看一眼,甚至剑身未出剑鞘,他便举剑要挡去,身后的人都为他心中暗暗一惊,因为这一式很凶,路一征却很轻松。然而,轩幽就被挡了出去,众人都惊了。
      路一征心中一笑,这把剑,好在后劲,它的厚实可以将对方的攻势反弹回去。路一征看着倒在地上的轩幽,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轩幽眉头紧皱,西施蹙眉很美,后头的粗壮的男子看着,大笑:“美人就是美人,皱眉头还是漂亮,哈哈哈!”轩幽听着,把头一撇,看着沈亦衫,男子没有动。
      沈亦衫不想动,路一征却看上了他,准确地说是他手上的那把剑:“阁下可否与我比试一下?”
      沈亦衫看着他,路一征奸笑:“输了,就将这把剑交给我,怎么样?以剑换命。”
      沈亦衫看了看自己的青光冷剑,这把剑很好,现在的它和沈化方的长弘薄剑早已掩盖了江湖的剑谱,他的剑快,沈化方的剑狠。沈亦衫一笑,路一征的话是在挑衅,却自以为是到愚蠢。但他却懂剑,就像他自己手里的那把剑,很不错,比他的青光冷剑要好得多。
      沈亦衫道:“我的剑好还是你的好?”
      路一征听着,一愣,他看了看自己的剑,理所当然道:“你的好。”
      沈亦衫摇了摇头:“你的剑好,它千年难出一把,我的剑却很普通。”
      路一征皱眉:“骗人。”
      “这把剑好,”沈亦衫看着自己的青光冷剑:“是因为我懂得用它。”
      路一征听着大笑:“你倒说得轻松。”
      一摆架势,他的剑就要挥出,沈亦衫没有动,然后重剑直朝他而去。
      “铿”一声巨响后,硝烟散去,沈亦衫位置没有变,路一征也没有受伤,后头的木屋却倒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不满的声音冒出:“谁砸了我的屋,我就要他的命。”
      男子穿着惯有的白衫,白皙的脸庞带着惯有的苍白,他的头发披在身上,白苍苍,脸却还是青年的模样。
      他慢慢地往前走,他现在只是很虚弱的人,但众人却都被他的怒气震慑。
      晌久,路一征一笑:“阁下怒气倒盛。”
      男子也是一笑,却看着后头的众人:“若不是我的武功全失,我上一次就该全杀了你们。”
      那个莽汉听着大怒:“你小子吵什么吵,杀我!哼!我今天就要你的命!”
      说着,那把巨斧就朝男子冲去,男子不动,像沈亦衫一样纹丝不动,因为他知道,当那个男子朝他冲来的那一刻,莽汉必死无疑。不过是青光划过,那一式同北岭论战上的一模一样,却比那时更有威力更妙。
      沈亦衫的人已站在段荀如的眼前,段荀如笑道:“若不是他,你现在还找不到我。”
      沈亦衫没有说话。
      路一征看着,他本该从这一招中看出沈亦衫的实力,可惜他还比不上那时的程沂南,他怒道:“你可知,你杀了他,我便没有了我的报酬!”
      “那又怎么样?”开口的是段荀如。
      “很简单,你们要什么死法?”路一征举起了自己的剑。
      段荀如一笑:“你知道双青剑客是怎么死的吗?”
      路一征自然知道,这一战,双青剑客死得窝囊,却也打响了沈亦衫的名声。
      路一阵握紧了自己的重建,忽然一挥,只见剑光,后面的人头也不见了,“是这样吗?”
      段荀如笑道:“你的剑,很快。”
      “对,而且不会有一丝的疼痛。”路一征道。
      “你看我多为你着想。”段荀如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现在对着的是谁吗?”
      路一征看着他。
      “我虽隐居在山谷中,却也知道,这两年沈亦衫这个名火的很。”段荀如话音刚落。
      路一征的头已经不见了。这一下,太快,让众人都忘了呼吸。
      那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着沈亦衫,忽然大叫一声,整体齐齐跑掉了。

      看着这形势,众人都松了口气。
      沈亦衫的厉害,这一刻,他们都明了了。轩幽站了起来,看了看沈亦衫,又盯住了段荀如。段荀如摇了摇头,道:“轩幽,我借你的屋子用一下。”说完,便拉着沈亦衫朝屋内走去。
      轩幽看着,叹了口气。
      轩犁奇怪地看着姐姐,轩幽没有理,像是自言自语:“只要他能幸福就好了。”
      闻老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女子也点了点头。

      段荀如合上了屋子里的门,看着沈亦衫,他没说话,沈亦衫开口了:“你在生气?”
      “你说呢?”
      沈亦衫笑道:“我倒觉得你在高兴。”
      段荀如看着沈亦衫,忽然笑了,这笑很美,像是融化冰川的春阳。
      沈亦衫抱住了他,他说:“我真是个笨蛋。”
      段荀如道:“到底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他双手捧住了沈亦衫的脸庞,额头对着额头,笑着说:“我爱你。”
      话尾,沈亦衫用嘴堵住了字眼,他们享受着嘴唇交织的剧烈。
      沈亦衫的话很轻,段荀如却分明听见了,我也爱你。
      原来,晴朗的天气下也可以有比它更美好的事。
      段荀如知道,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但这种幸福却溢满了自己的一生。死亡带不来幸福,活着也不能,只有沈亦衫可以。这一次,他知道,他真正拥有了。
      段荀如在笑,沈亦衫看着,满足于胸。原来他要的不是名利,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生活,他只要段荀如,生活于此,幸福于此,有时候就那么容易,那么简单。

      谢谢你,我明白了幸福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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