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和阿元》壹二

6、第6章

　　成欢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室内仍是暗的，他有些懵，摸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两点多……陈元升说什么来着，八点多……现在这都两点了，他人呢？他转了转头，喔，在那边工作呢。
　　“你醒了？饿不饿？”陈元升手上动作没停。
　　咦，他怎么没叫我起来？
　　成欢顶着个鸡窝，眼神呆滞，实在是睡了太久，把脑子睡成一摊浆糊。
　　“你不去景区吗？不是说八点，你都不叫我。”成欢又躺下去，暗忖自己应该把脸睡肿了，感觉肌肉很难调动。
　　“我叫不醒你，就算了。”他眼睛从屏幕上移到成欢身上。“去洗洗脸，吃点东西。”
　　成欢挺了一会儿尸，才慢吞吞挪到浴室，慢吞吞刷牙，慢吞吞洗脸，再慢吞吞挪回床上。啊，一点也不想动。
　　“成欢，点东西吃去。”陈元升催他。
　　“知道了，知道了。”半天过去，成欢还趴在床上。
　　陈元升就不再催他，自己抽空点了个皮蛋瘦肉粥。等东西送到房间，他就亲自把成欢从床上拎下来，把他扔到粥面前。成欢抬头看他，苦着脸：“你为啥又点青菜瘦肉粥？”只要陈元升给他点早餐，必点青菜瘦肉粥，他都喝怕了。
　　“赶紧吃。”陈元升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回到笔记本前，手指又动起来。
　　“咱们下午去哪？”吃饱了的成欢把自己挪到陈元升对面。
　　“下午有场表演，在寒寨那边，去不去？”
　　“啥表演，民族舞蹈啊。”
　　“不知道，老光棍说不错。”
　　成欢咂咂嘴：“这个表演要是有故事的话一定是个悲剧。”
　　陈元升笑说：“你这话当他面说。”
　　“我可不敢，”成欢撇嘴：“这家伙能跟我急眼。”半响他又叹了口气：“老光棍可别真打一辈子光棍。”
　　老光棍端的是一副浓眉大眼的好相貌，自己开个小饭馆，有点小钱，为人也豪爽，按理说应该挺招姑娘喜欢，但很可惜，除了初中和一个姑娘拉拉小手，就再也没有过桃花，在打光棍的大道上一去不返，苦也悲也。
　　他被成欢两个秀得眼都快瞎了，每天心里冒酸水。在光棍了许多年后，终于，他向相亲妥协了。他原先想的是要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恋爱，绝对不是相亲这种人为的一点也不自然的以结婚为目的的配对。他又叹了口气，带着不甘和期待，捋了捋头发，扯扯自己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衣服，去相亲了。
　　相亲地点是市中心的咖啡厅，他在咖啡厅门前停住，往旁边走了一小路，对着玻璃整整精心挑选的衣服，又清清嗓子，给自己鼓鼓劲，才推开门走进咖啡厅。坐在预订的位子上，他特地选好角度，力求当女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被外表所迷。
　　老光棍信心满满的坐下去，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九点，女方都没影，距离约好的时间过去了四个小时，打电话也没人接。
　　自己这是……被放鸽子了？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面无表情。
　　我靠，我他妈不会真讨不着老婆吧？！！！不会吧？！！！呸呸呸！！！呸掉呸掉！
　　老光棍叹了口气，站起身正打算走，就看见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停在他面前。
　　“对不起啊，送来个紧急病人我就被揪过去做手术了，想告诉你一声手机也没找着。”
　　眼前的女人大口喘气，挽起的头发散了不少，也没化妆，清汤寡面的，外套的帽子也歪着。
　　他愣了一下，便笑起来。
　　“没事。”你来了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