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和阿元》壹二

5、第5章

　　俩人蒙头大睡，快到凌晨的时候成欢迷迷瞪瞪醒来。睁眼就瞅见了陈元升的侧脸，他呆呆地盯了一会儿，渐渐清醒。
　　床头灯暖黄的光在眼前人的睫毛处洒下一片阴影，他用手指轻轻拂过，又凑上去亲了一口，接着蹑手蹑脚准备去厕所防水，却不料踢倒了行李。直接把陈元升震醒了，陈元升一看身边没有人，马上就要起身。
　　成欢赶紧跑过去按住他，“你睡你睡，我就是上个厕所。”
　　陈元升便乖乖的躺着不动了。
　　成欢释放完回来，躺回原位，陈元升伸出手臂揽住他。
　　成欢在他怀里选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睁开。他睡不着了。他摸摸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凌晨。
　　“阿元？”他轻轻唤。
　　“嗯，怎么？”
　　“嘿，你也没睡着啊，你困不困。”
　　“不太困。”
　　“那咱们去夜市吧！”
　　于是俩大老爷们现在正走在吵闹的夜市里。成欢两只手拿满了肉串，吃了满嘴油，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大元，去买那个奶茶，那个我以前喝过一回，好喝。”
　　成欢对陈元升的称呼随心而动，“阿元”叫的比较多，剩下的时候啥都叫过，诸如“元狗”、“升狗”、“陈狗”……
　　陈元升也不在意，全当他放屁。
　　两个手被成欢的食物占满的大元：“我拿不了。”
　　成欢停住：“那等我把这些串吃完。”
　　大元觉得成欢这样像个老鼠，吃的贼快，眼睛还瞄着奶茶店。
　　他轻轻踢了老鼠一脚，“手伸出来。”
　　老鼠乖乖伸出爪子，陈元升把轻的袋子往上挂，然后将右手的一部分吃的移到空出一点的左手。
　　“你在这等着。”他转身走向奶茶店。不一会带回来一份儿珍珠红豆奶茶。
　　老鼠腮帮子仍动个不停，还用眼神示意他要喝奶茶。陈元升当没看见，自顾自的往前走了。成欢只好跟上去。陈元升步子迈得大，不一会就穿过了夜市，七拐八拐的把还在吃的成欢带到了小公园。
　　他在这片地方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个公园人不多，他经常晚上的时候在这静静坐着，放空自己。他把吃的堆到木椅上，冲成欢招招手。
　　成欢便屁颠颠跑去坐，把吃完的签往他手里一塞，打开了奶茶。
　　“……”陈元升有点头疼，他看着那个他们刚刚路过的垃圾桶，“你能再懒点吗？”
　　成欢喝着奶茶不能说话，他做贼似的四处瞅，看见没人，冲着陈元升来了个坏坏的笑，胳膊一抬横过他后脖颈，往前一带，低头用嘴唇蹭着他的唇，再含住一半，细细密密轻轻的咬着。等到陈元升的舌要缠上来的时候，成欢迅速放开。
　　他得意洋洋的叉了颗炸丸子扔进嘴里，笑嘻嘻的看着陈元升，活像只耍了猫的老鼠，可爱得很。陈元升干脆站起来，走到成欢面前，把他压在椅背上，放肆的亲吻。期间那颗丸子在唇舌间滑动，带着汹涌的欲望与爱意，俩人微喘着松开，额头抵着额头，接着陈元升直起身子，似笑非笑的望着成欢，开始咀嚼嘴里的丸子。成欢看得脸红，觉得男人嚼着丸子，却好像在嚼着自己，看的让人心惊肉跳，神魂颠倒。
　　他按下心中躁动，举起奶茶要喝，管口直对着鼻子就戳过去。
　　陈元升轻笑出声，转身又坐回原位，拿起根薯条，慢慢吃着。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呼出的气变成白雾，轻飘飘的像云似的浮动，再消散于天地间。
　　但成欢觉得一点也不冷，手心里热乎乎的奶茶，连同身体里那颗火热的心脏，像火一样，煮着他，沸腾着冒泡，热气不停涌出。
　　他跟陈元升也算是老夫老妻了，然而每天都像是热恋一样，自己跟个半大小伙似的，动不动就感受到什么爱情似火。他想，估计这辈子翻不了盘了，那劳什子伤感爱情语录，说什么，爱的越深的人越被动。他深沉的叹了口气，哀叹自己要完。
　　那边陈元升已经吃完了半盒薯条，他从牛皮纸袋子中抽了张纸巾，擦着自己的手指。
　　“阿欢，”他眼睑半垂，似乎不经意的问道：“你爸妈跟你说过他们想要什么样的伴侣吗？”
　　成欢一愣，没及时接话。他们之间会避免谈及父母，因为父母抗拒同性恋，也因为不想去碰触旧伤疤。现在突然谈及，难免有些尴尬。
　　“嗯，说过。”成欢仔细想了想：“就说要漂亮的，两厢情愿的，懂事的，最重要的是要对我好的。”
　　“你看，”他伸手抓住陈元升的手，手掌一转，五指分开，与他十指相扣。“你都符合的，媳妇儿。”
　　陈元升沉默不语，只紧紧抓着他的手，半响“嗯”了一声。成欢看他逐渐放松，又开始耍贱，他非常有长辈气息的抬起另一只手，在男人头上慢慢顺着。
　　“儿砸，爸爸不会让你被轰出去的，你奶奶既然答应的，就不会反悔的。把你的小心心好好安抚安抚。”
　　陈元升甩掉他头上的手，手上却没放开，面无表情把吸管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嘴，内心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去问他这个狗屁问题，觉得都是老光棍分享给他的傻逼文章影响了他的思维，传染了智障，当机立断拿出手机，拉黑了老光棍。
　　成欢在旁边嘿嘿的笑，吸了口有些变凉的奶茶，甜滋滋，美滋滋。他往后一靠，头往后仰，搭在椅背上。
　　眼前是漆黑如墨的天空，他们在黑暗的环境中摸索，踉踉跄跄，却最终抓住了彼此的手，等到了亮光。就如同缀在天幕上的星光，虽小的很，却因为周围漆黑一片，反而更引人注目，美丽异常。
　　他们五点多回到酒店，在木椅上坐了半夜，赏了日出，聊了人生，也不困还挺精神。眼瞅着成欢又要上窜下跳，陈元升赶忙给他拽住，强硬塞到床上，让他睡个回笼觉。
　　“我不困，不睡。老铁，来局游戏吗？”成欢冲他一挑眉。
　　“八点多得去景区，睡觉，别废话。”陈元升关了灯，上床盖好被子，把成欢搂住，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