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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认知世界(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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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比不知道姚重华是怎么跟外人解释他的身份的,如果是说他是救命恩人,那可不敢当,自己很多个帮他涂了一点药,免招了一次猛兽之口,他倒是救了自己好几回。
不过邓比没有在书上看到姚重华竟然还有一个妹妹。
不过这姑娘希冀的看着他,他有一些虚荣心作祟,点了点头。
“多谢先生对兄长的救命之恩,敤首感谢万分。”说着,敤首就跪了下来,但比吓一跳,他不是古代的人,对于这种跪拜的礼节有些不能接受,赶紧把敤首扶了起来。
“兄长乃是我们家的支柱,这一次进入氾林,凶险万分,他能够平安的回来就是我们最大的期望。”
“敤首姑娘客气了,我们是相互帮助才能走出森林的,在森林里我的腿受伤严重,是你的兄长把我给背了出来,他也是我的恩人。”邓比对这个姑娘的印象不错,按照后世的话就是大家闺秀,大方得体。
在花园里的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就走了出来,看到花园外的两人,象道:“姐姐成天绘画,怎么今天会来花园赏花?”
象看上去没有姚重华高没有姚重华壮,也没有姚崇华威风凛凛的感觉,反而是八字垂眉眼睛细长,是自怨自艾,奸佞小人之像。
而敤首好像也不喜欢她这个弟弟,对他并没有好脸色,“你跟嫂嫂能在此出现,我整就不能了?今日天气晴朗,园里的花定然争奇斗艳,过来赏花正是好时候。”
象也不怒反笑,“那你就看吧,反正你也画不出什么东西来。”
“绘画在于享受其中的乐趣,你怎会明白,我不与你说。” 然后稍稍的转了你下身子,对着一同出来的女人行了一礼,“敤首见过女英二妃。”
原来这个人就是女英,长得确实也漂亮,端庄大方的,眉眼却有一种风情,引人陶醉。
女英向敤首点了点头,“二妹兴致好,来欣赏美景心情会更好,说不定回去就能描绘出更好的画作了。”
敤首还没讲话,一旁的象就插嘴了,“她画的画跟我们的始祖所作有什么区别?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做把时间浪费在绘画上,我们家没粮食养你了,你要不就多做一点事情,要不就找一个能养活你的人。”
敤首喜欢画画,但到现在为止确实没画出什么好看的事物,被象说得恼羞成怒,“养我的是兄长,你还不是靠兄长养吗?你有什么权力说我。”
“就凭我男的,我不需要嫁人。”
“你是男的,那你还不赶紧自力更生,平时好吃懒做,骄傲自大,除了给兄长惹麻烦就是要想方设法陷害兄长,兄长才是白养你这个人了。”敤首没有了刚才的形象,扯开嗓子吵开了,看来她真的很不喜欢象。
他们说话太快,邓比听得不是很懂,不过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感情不怎么样。
而一直站在一旁也不劝阻他们的女英让他很好奇,书上说娥皇女英宽容智慧,贤淑得体,忠贞不渝,在舜死后,姐妹二人痛哭流涕,自投湘江,是古代皇后母仪天下的始端和典范,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姐弟二人吵起来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邓比的目光,女英颔首点头对他,微笑道:“邓公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邓比也就是入城的那天看到过女英和娥皇,不过时间也很短,他不知道他是谁,她却知道他是谁。“好很多了,多谢关心。”
“比就比,我害怕你不成?”这边的敤首和象打赌起了画画。
“那你说你赢了怎么样,输了怎么样?”象不依不饶。
敤首思考一瞬,仿佛下定决心,说:“如果我赢了,你就离开兄长自己独立生活,如果我输了,我立刻请兄长找人为我做媒。”
“你是我的亲姐姐,你怎么会成天想着害自己的亲弟弟而帮助同父异母的兄长。”象觉得敤首提出来的条件太高了,他认为敤首的赢面更大,毕竟敤首成天沉迷于绘画,所谓熟能生巧,画不出好看的东西,但是总比懒惰的他好,他知道自己养不活自己,离了兄长,他只能等着饿死或者被野兽吃掉了。
“是你自己提出要比试的,你把话说得这么绝情,难道想出尔反尔吗?果然是个劣子。”敤首也觉得自己会赢得比赛,如果真的能将象赶出去,也算是给兄长减轻了麻烦。
“你说谁是劣子?” 远处又走来了一个中年妇人,面色蜡黄,瘦骨嶙峋,怒气冲天,直指敤首,“你这没良心的女儿,老娘生你养你,你却胳膊肘往外拐。”
古人讲话就是直接,俭朴的词汇不带一丝委婉,性情也不委婉,表达得好直白,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可以上嘴就骂。
敤首被壬女揪着头发,也不服气的说,“弟弟就是劣子,他是被你们教成这样的,你们不好好反省,还助他作恶,是会遭天谴的。”
“你给我闭嘴,你就会诅咒你弟弟,吃里扒外,没良心”说着用力的拽敤首的头发,用力的左右甩。
敤首都站不稳了,嘴上还是倔强,“我没有吃里扒外,我吃的也不是你们劳作得来的食粮。”
女英还是没有阻止,但是邓比看不下去了,抬手拦住壬女,“夫人,你放手,敤首姑娘要跌倒了。”
“你是谁,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竟然多管闲事。”壬女没见过邓比,不认识他,对于他阻止她打敤首很是看不顺眼,抬手也想打他。
敤首看见,赶忙阻止,“娘你不能打他,他可是兄长的救命恩人。”
壬女恍然大悟,“我巴不得那小子去死,原来就是你把他救回来了,我看你也活得不耐烦了。”
壬女性格嚣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不善待姚重华,她也不忌讳名声,反正不管她怎么陷害他,他都会原谅她,作威作福惯了,壬女觉得全天下没人能违背她的意愿。
听到了壬女的话,邓比不懂,继母不善是常有的事,在众人面前不给儿女任何面子,但是为什么姚重华还愿意孝顺她?孝顺也不能愚孝啊。
一旁的女英冷冷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似乎不怎么想插手这个家的一切,知道她听到壬女诅咒姚重华,“母亲,王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他死了你也过不了这么好的生活。”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比我还恨不得都君,不要假惺惺了。”女英不喜欢壬女,壬女同样不喜欢女英,别人家的婆媳难相处,他们家的简直是有仇。
“母亲莫要胡说,都君可是妾的夫君啊,倒是小叔和小姑说的比试,还要不要开始了。” 女英不想跟壬女继续的纠缠,岔开了话题。
这时候话题回到了敤首和象的身上,象还一脸愣愣的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过他的母亲却替他做了决定,“比,他画了这么多年没画出个像样的,你怕什么?”
象在壬女的耳边小声低喃,“可是她说如果我输了,就让我离开王府。”
壬女有恃无恐,“怕什么?你兄长又不会真的赶你走,你现在必须得把敤首的气焰给降一下,不然以后还得爬到你头上。”
象有母亲的力挺,腰都直起来了。
就在花园里仆人给他们送过来了白色的缣帛,这个时候纸还没有被发明,人们画画,只能是在石头,甲骨,陶器和帛上,而笔和墨却很早就有了,不过笔是的制作没这么好,墨是天然和半天然的。(距今六七千年的新石器时代出土的遗址中,陶器上就鱼纹,人面纹的主要图案和笔迹是用毛墨画出来的。)
为了公平公正,他们必须要选出一人作为裁判来判定最后结果谁胜谁负,现如今当家做主的姚重华不在家,正妃娥皇也不在家,那接下来的裁判人选就是他们的父亲瞽叟了。
可瞽叟是个瞎子,如何能判定?敤首不服,想要换人选,象母子两都不同意,指定瞽叟必须做裁判,敤首这方人单势薄,女英兴趣缺缺,也不想替她讲话,邓比在这个家也说不上话,结果只能如此了。
两人绘画的主题便是这花园中的花,花的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敤首经常练,画出来的花虽然笔法幼稚,不过有一些构图的技巧已经使用上了,象画出来的连三岁小孩的涂鸦都不如,但是结果毫不意外的是象赢了。
“你还是赶紧滚远一点吧。” 这是一个母亲对亲生女儿说的话。
敤首一脸铁青,脖子粗红,呼吸都有点喘了。
邓比对这离奇又狗血的比试大跌眼镜,瞽叟未免也太糊涂了,被象两母子忽悠的说什么就是什,套路还是古人玩的比较溜,后来人的世面见太少了,佩服佩服。
晚上姚重华回家,敤首就主动找他,“兄长你帮我寻礼门亲事吧。”
姚重华惊讶,“你以前不是不想嫁吗?”
“我现在也不想嫁,但是愿赌服输,我不能给你丢人。” 她的兄长名声在外,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没他的家眷,敤首要以身作则。
姚重华听了敤首给他讲今天事情的经过,他知道他的继母一向如此,但是他不愿意他的妹妹匆忙嫁给不喜欢的人,从小到大,这个家里也就是妹妹跟他亲一下,对于其他三人的亲情,他是不敢抱有一点奢望了。“嫁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你且跟他们说我已经在找了就行。”
敤首低头撇嘴,“我以后再也不画画了,我画的不好,他们都看不起我。”
姚重华想,敤首痴迷绘画很久了,但一直没什么成果,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同意敤首放弃,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