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一场》李清章

31、第 31 章

　　睡了一觉噩梦连连，醒来的时候额头背后都是一层汗，左右看看房间里没有人，刚才不知道半梦半醒中动了动手，针扎在手背上没痛凉凉的，气味环境让严馐木知道这是医院。
　　拧着眉头思索刚才的梦，左边脑袋表面有点钝痛，可能是刚才摔倒时磕的。一个人都没有，她的包包和外套被放在旁边沙发上，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总是更低落些。刚才火气想从胸腔里腾腾往外冲，现在却感觉空荡荡的，她在国外时回到住的地方就是这样的情绪，没有很难过就是没什么可笑的，可高兴的。
　　她最近情绪很不受控制，一些以前觉得无伤大雅的事情现在也要生气。没想过的事情也会突然冒出很奇怪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好心人送她来医院的，林木不知道吗？也不见他，不知道也好。
　　真是好不喜欢医院，严馐木手上扎着针，液体还剩有三分之一，好怕痛啊，不敢去拔，就这么坐了一分钟，斟酌了半晌，严馐木轻轻把胶带撕开，顺着针扎的方向一点点抽出来，血马上冒了出来，一点点，没关系。严馐木从包里找出纸巾擦拭干净，沾染了医院的东西，心里毛毛的只想马上回去洗澡。
　　她正弯着腰准备拿包包，门有了响动，推开的时候就没有声音了，她就这个姿势僵住，林木一只手放在门把上另一只手为了更小声还稳在上面。出去之前林木确认了她的输液情况，知道肯定没有输完。
　　“你在干什么？”
　　就这一句话就够伤人了，他还那副严肃冷漠的表情向对着一个多么讨厌的人似的。他从未这样跟她说过话，也从未用这样的表情对着她，严馐木一下就懵了，懵完之后，从心里汹涌而来一股浓烈的伤心的情绪，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
　　林木看她一脸迷茫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多伤她心。直到她久久不语，脸一皱就哭了出来，那表情，绝对是被伤了心的委屈难过，不是她看电视剧不痛不痒哭两下。
　　她好像站不住了，蹲在地上死死抱住膝盖把脸躲起来哭。放声大哭，还不遮掩，或是遮掩不住了。林木立刻去安慰，想抱她，“对不起，我太凶了，对不起，怎么了？”
　　她没躲，也没动，那波情绪上来了，她只想哭。
　　这么凶？为什么这么凶？
　　她不明白，有什么需要他们一个个的这样对她。一个突然走了，另一个留下些信毅然决然跟着去了，为什么要这样？是爱吗？那对她呢？为什么要瞒着她？真的不明白，又不是可以瞒得住的，为什么要这样？林木呢？真的是爱她吗？他只是喜欢对人好，对谁都绅士得不得了，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觉得，她的家也让别的女人肆无忌惮地想来就来。真的太脏了，真的是太脏了，她也脏，也会弄脏，不想出门，外面都太脏了。
　　蹲着哭得喘不上气来，好想躺下来哭，哭得好累啊。
　　林木不断地说话，不断地安慰。知道把她惹哭了才来安慰，现在怎么这么有耐心，这么好声好气地哄。事后弥补，呵，有个什么鬼用？
　　严馐木抬起头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用袖子擦了，从头到尾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她站起来他的手就滑下去了，不顾那阵晕眩，严馐木拿上包包和外套就往外走。林木拉住她手搭在她的外套上，不言不语，严馐木回头望向他，“想要我的外套？给你吧。”她两只手同时松开，包包外套都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丢撒出来。她最近很喜欢的口红，一定会放在包包里的一个小挂件，她的戒指，全都被摔在地上。她一个人潇洒地走出门去了。
　　他几乎是目瞪口呆，他从未见她这样，或者说严质荣嘴里那个固执执拗任性的严馐木他从未见过。她何时这样过？不顾礼貌，不顾教养，不顾别人的感受，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偏做令人伤心的事情。他震惊了，她从来都是体贴入微，有时温柔有时活泼俏皮，甚至有时候开心的时候像个神经病似的开玩笑，玩闹。怎么会是这样的？是他太过分吗？是他不该这样。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手机被她摔坏了，钱包也被她扔在这里，林木顾不得心里的情绪，先出去找她才最要紧。
　　严馐木坐上出租车林木刚好冲出来。她余光扫到，不想理会，直接去了杨毓家。
　　不知道她在不在，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刚下车杨毓就等在小区门口了。
　　她下车，也没觉得害臊，“兄弟，帮我付下钱吧。”
　　杨毓把钱给她付了，牵着她回家。杨毓一牵她手她眼睛就又热了。
　　把她带进门，杨毓换了双拖鞋，给她拿一双，手都没放开，牵着她直接进了浴室。
　　“我跟你一起洗，你从医院跑出来觉得身上脏死了吧，我还摸了你。”严馐木极少这样，情绪不高也不会什么都不管不顾，明朗的人一沮丧就格外令人心疼。
　　就知道林木肯定打电话给她了，“怎么？林木这时候知道关心我了？还知道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呵，挺聪明啊，知道我会来找你。”
　　“当然啦。”
　　浴缸里放好了水，两个人先淋浴洗干净再放了精油在浴缸里泡进去。
　　“怎么回事？闹这么大？”杨毓拉着她进浴缸，像是比她还着急。
　　她垂着脑袋半天没讲出一个字，她自知理亏。
　　杨毓以为她是不愿意说，心里还有点伤心，“不想说就别说，待会儿想干什么？”
　　“杨毓，我好像生病了？”她有点怀疑，有点害怕又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神情真的是惊人。
　　她一下子握紧她的手，略显慌张地问：“怎么了？你应该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吧？”
　　“我......我好像有点不太正常，我有点没法儿控制我的情绪，总是发脾气，总是生气，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老是做噩梦。”她停了一会儿，杨毓知道她没说完就不搭话安静等着，心里不是滋味。
　　“我不想去面对，因为我还没想通，所以我不想回家，林木，林木，他对我太好，事事迁就我，可是我不想他这样，他好像在忽视自己，我想，他会累的，等他累的那天我们一定会分手。我也，也不想面对外面的那些肮脏的事情，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感情上的勾心斗角，我知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怎么解决。可我现在不想去面对了。”
　　说完长长的一段话，杨毓见她明显轻松了很多。
　　杨毓摸摸她的头，温声细语，“你可能是太伤心了，突然面对事实了，还没缓过来。可能是有点焦虑了。”
　　“不，杨毓，这次不一样，以前大多数事情我可以自己调节，这次我好像钻牛角尖出不来了，我最近每晚都做噩梦，好多天我都半夜睡不着，我不想林木担心我，我不想老是把负面情绪给他。”她每天都化妆遮黑眼圈，也想正常的生活，但是总是莫名其妙想很多问题。
　　“那这样吧，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我这两天好好陪你，实在不行我们去找个心理医生，好不好？”如果她真的都帮不了她，只能找心理医生了。严馐木是她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子了，虽然有时候哭一哭撒撒娇，那都是女孩子的娇俏，大事上她从不含糊，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她太伤心了吧。还能说出来，还好。
　　“那不行，你不是要上班？林木都为了我天天呆在家里，还有个女的跑来我家里给他送文件。”严馐木越说越生气，用力拍打水，“妈的。”
　　她这一瞬间还是正常的，知道开玩笑。
　　“哈哈哈哈。好了，起来吧，想不想吃什么？我最近休假，真的，我一周只用上三天班。想在家里做还是去外面吃？”
　　严馐木用杨毓递过来的浴巾包住自己，心里怪怪的，“去喝酒吧，好久没去酒吧了，我去！我一回来就要装淑女，从来没去过夜店了。我喝多了的话你就叫林木来接我，我想回家。”
　　“也行，打扮打扮走吧。你穿我的衣服？”
　　“借我点钱我要买新衣服，手机也要买，我们先去逛街吧。”她心里还是虚，那么多事情指不定谁就要给她打电话。
　　林木抱着她的东西回到家，把外套送去干洗。坐在沙发上把包包给她擦干净，里面装的东西一一擦干净装回去。一个大男人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并拢着腿虔诚地擦一个女士包包。林木也没觉得奇怪，弄完之后去洗了澡，把沙发用消毒液擦一遍。
　　自己煮了一碗面，吴佩打来电话。
　　“您看这事情是照严小姐说的做还是您觉得怎么处理？”
　　筷子都快被捏碎，林木气得额头爆筋，冷漠道：“他的丑事公之于众！以后也别想混了，就靠他以前弄的那些脏钱过下半辈子吧。”
　　“出什么事儿了吗？您这么生气？”
　　“没事儿，我先挂了，谢谢吴姐。”林木去厨房换了双筷子，继续吃面。从没觉得自己做的饭这么难吃，简直难以下咽。
　　“我应该的。”拿他给的工资，他还这么客气搞得她挺不好意思的。
　　去逛完商场还是先回了杨毓家，梳妆打扮，好久没有好好化个完整的妆容了，严馐木仔仔细细打扮好。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当女人真好啊，拾掇拾掇就是仙女。
　　夜店里震耳欲聋，她以前挺讨厌这么吵的环境的，多感受几次也习惯了。没人认识她，她也终于撒欢玩一回。身边有杨毓，也挺放心的。
　　晃得杯子里的酒都撒出来了，泼在她手臂上顺着手臂滑下去，头都晃晕了严馐木才停下，去旁边坐着喝酒。
　　跳得累了，趴在桌上看着舞池里人头攒动，耳朵里被灌进嘈杂的音乐。
　　杨毓也陪她坐着。
　　“你不玩儿啦？”
　　杨毓跟她碰了碰杯，“累了，休息会儿。”
　　“啊，这酒挺烈的，我要醉了。”喝了一口，又趴着。
　　“11点了。”
　　“哇，挺晚了。”严馐木淡淡道，没有惊讶。
　　“林木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了。”
　　她说起林木，严馐木有了点反应。不知道林木知不知道她来过夜店，没关系，成年人去个夜店有什么好惊讶的吗。也没什么值得批判的，要是他闹，她能说出几百个理由堵他。
　　“累了，想分手了。”
　　“你说什么？！”又不是没听清，这么大声。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图个开心，我还不想负责，也不想承担两个人婚后的各种琐事，要是我跟他在一起不开心，那干嘛还要在一起？”
　　“你这口气像是用这个理由摔了好多男人的样子。”
　　“切。”
　　“你是觉得太快了吗？”她们感情没什么大问题，杨毓猜测她是有点焦虑她们的关系发生变化。
　　“对啊，我跟他在一起才几个月啊，就要订婚了，我还年轻还能再骚几年，不想那么快负责。”她心里总觉得这么多年为了各种东西学习，工作，玩儿都没玩儿够就要订婚了。一旦结婚就有很多事情，她绝对不可能再随心所欲。
　　“说得好像你们在一起林木不让你出来玩儿一样，你做什么他什么时候干涉过？”林木简直比老妈子还老妈子。
　　“就是他对我太好了，一有点什么我就不得了了，今天他就是表情严肃点也不算很凶吧，我听着就受不了了，你说，两个人在一起哪可能没有摩擦，结婚之后更是柴米油盐，长辈的问题，婆媳问题，小孩的问题，无尽的琐事烦恼。我真是怕极了。”
　　说穿了，她也知道自己矫情，但是就是不想面对，那就只能逃避咯。
　　“人都是会变的，或许过段时间你就不这么想了。”
　　“希望如此。”
　　刚说完话，喝了一口酒，杨毓男朋友就来了，突然出现。挺拔的人站在面前，穿着一身正装，像是加完班过来的。严馐木莫名有点惭愧。
　　“你怎么来了？”
　　“很晚了，我来送你们回去。”
　　之前杨毓是跟他说过的，他这么突然来了，真的是让人怀疑。杨毓皱着眉思考，人凑到她耳边，“林木让我来的，我还在加班呢，有事没做完，逼我放下事情来找你们，走了。”
　　“小严，林木马上过来了。”
　　“哦。”严馐木怔怔的。
　　“等林木来了我们再走。”
　　“好。”她真的醉了，脸烧的慌，没什么力气，严馐木心想，酒品可真是好啊。
　　杨毓穿了件红色的衬衫，下面是短裙，捂得挺严实的，却还是被旁边的人脱了外套披上。
　　“你的事情做完了吗？”
　　“明天再做吧，也差不多了，我也累了今天先回去。怎么？要跟我回去吗？我还没吃晚饭呢。”
　　杨毓缩在他旁边，被他揽着腰，杨毓抬手拨他的头发，本来梳得妥帖的头发掉了一束下来，“像个流氓似的。”
　　杨毓男朋友属于儒雅型的男人，穿运动装也能透着绅士气质那种人，果然，杨毓一直就喜欢这一挂的。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嘘，别说，我要没求婚。”他也不生气，微笑着回答她，“到时候求婚还要你们帮我做个见证，她说你们一个要结婚了一个要订婚了，我们可以缓一缓。”
　　“谁说要嫁给你了吗？”杨毓睨他一眼。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说出来，我给你参考参考。”一副你身边的男人都不如我的神情。
　　“你这个人真的是无比自负。”
　　人往她脸上凑，还摆着头， “谁啊？谁啊？”
　　杨毓笑着躲。林木这时候来了，从家里出来衣服都没换个正经点的，灰色的连帽卫衣，黑色的裤子，蹲在桌子旁边严馐木面前。
　　“醉了吗？回家吧？”
　　“林木......”一见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哭，还有点想躲。
　　见着情状，那两个就说要走了，严馐木还有力气跟他们说再见。
　　她仍是趴着没动，嗫嚅着说话，“林木，我好像生病了，所以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不要当真啊。”
　　好像见到他，就有点舍不得了。
　　“好，是我不对，我们回家还不好？”
　　严馐木点点头，“好。”
　　林木把她的包包挂在身上，抱着她出去。一张化着浓艳妆容的脸乖顺地贴在他怀里，看在眼里却是无比可怜无助的。
　　坐在车上也是乖乖的，林木停好车她自己开门出来，手交给林木牵着，人清醒很多。
　　他去给她倒水，她就如脱力一般倒在沙发上闭眼养神。
　　林木把她耳朵上挂着的硬币大小的耳圈拿下来，身上还挂着着露背的黑色裙子白花花光秃秃的背就露在外面，好看是好看，只是不想落在别人眼里。林木不动声色地深呼吸。
　　脚上被鞋子勒出了印子，黑色的高跟鞋被她刚才甩在门口了。
　　“累吗？”林木一遍遍轻抚她的头发，长长了的刘海柔顺地耷着，更显得人脆弱。
　　“嗯……”
　　“那要我帮你卸妆吗？”
　　“不要，我休息一会儿，我们聊聊天吧。”
　　聊聊天？林木警惕起来，千万不能被她说出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东西来。
　　“林木，你从现在起，好好记住我说的话，我现在还挺清醒的。”
　　“好。”林木点头答应。
　　“第一，我好像生病了，我想找个心理医生。第二，我不想这么快结婚，我还想多玩几年，我不想我们结婚之后每天陷在繁琐的小事情里，因为我没有信心，我觉得这些小事情肯定会导致一些小摩擦会消耗我们的感情。第三，我明天想回家吃饭。第四，我还不想跟你分手。你对我太迁就我有点良心不安。”
　　听到第四，林木的心一惊，随后马上开始加速跳动，这种感觉叫后怕吧。
　　林木道： “我都答应你，只是我要纠正一点。我迁就你是因为我爱你，很多事情我觉得都没有必要跟你唱反调因为你做的觉得我都挺认同的。你也不用觉得不安，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各种我都看在眼里，你不要一味得否定自己的付出。知道吗？”
　　“我好像没什么对你特别好的地方。”严馐木费解地问。
　　“我做饭，你会帮我洗菜，会准备桌子会给我们两个泡茶，我打扫卫生你也会帮忙，不是所有家务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都有帮忙。我们出去吃饭，不管是我们两个人还是有别的人，你也会给我夹菜，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也会帮我说话。我帮你捡筷子你也会帮我护着脑袋。我们俩一起做的事情都是我们俩一起商量的，不是吗？你不要觉得你什么都没帮我做。冯袁也说你对我很好，很体贴，也会站在我的角度思考问题。”
　　她其实从来没想过这些。听得有点愣了。有些事情总是别人看得更明白，很多细碎的小事都是冯袁告诉他的，他自然心里也明白。
　　林木摸摸她的脸，像跟小孩儿说话似的循循善诱，“两个人之间相处，都是相互的。你觉得我是有多无私才会永远包容你，自然是心里知道你也对我好才会这样，我没那么伟大，知道了吗？”一味的付出，时间长了是个人都会累。
　　想想，他说的还挺对的，对嘛，严馐木得瑟，“好像是这样的，我就是这么优秀啊。”
　　林木捏着她的手傻笑，“是，你就是这么优秀的。所以以后别再这么想了，好吗？”
　　“嗯……不过我觉得我最近好像真的脑子不太对劲，老是胡思乱想的。”
　　“那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吧，我的一个朋友，本来也想我们一起吃个饭的。”林木坐得离她更近一点，蹭蹭她道。
　　“好吧。”
　　“木木，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坦白地告诉我，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也都说出来，一起商量一起解决，好不好？”
　　“嗯……再坐一分钟我就去卸妆。”
　　一分钟还没到，严馐木弱弱地说：“你说我是不是太玻璃心了，你一句话一个表情，我就觉得不得了了，还那么丢脸地哭了一场，还对你那么凶，你觉得伤心吗？我那么凶。”说完勇敢得抬起头来看他。
　　林木一个劲儿地哄慰，“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只是心情不好，是我不对，我知道是你自己拔了针有点生气所以对你有点凶。”可不敢再惹她。
　　“sorry，我太凶了。”
　　“唉，我是有点伤心的，感觉你对讨厌的人才是那个态度。”回想起来林木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严馐木否认道： “才不是呢，讨厌的人我看都不想看一眼，是因为我看中的人凶我我才会受不了。”
　　“哟，小嘴儿这么会说话呀。”林木抱着她摇啊摇，搂在怀里舒服极了。
　　“以后我们要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估计还会这样诶，结婚了的话，好多很烦的事情啊。”想想就烦，尤其是小孩的教育问题，真的是会让人操碎心，严榛木那么听话了总还会有乱七八糟的问题。
　　“哪家不是这样过日子的，有什么问题解决就好了，我不能保证我们永远不吵架，但是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两个坐下来好好商量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得到的。”
　　亦师亦友啊，这简直是林木最大的魅力。
　　严馐木摸摸他的下巴，有点刺刺的，不像女孩子的那么光滑，刺挠得人心里痒痒，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等我在想想。明天你能陪我回去吃饭吗？我想把问题解决了，不想再费心神了，反正我最后也会妥协的。”
　　父母子女之间不就是这样，不能变的关系，总有妥协让步的那天。
　　“好。”林木拿下巴蹭她的脸蛋，不折不挠，来来回回。
　　“你这个人很清楚你的魅力点在哪儿，很狡猾。”
　　“有吗？”睁眼瞎。
　　“就是。”她还没卸妆呢。“你傻吧你，我还没卸妆呢，蹭你一脸。”
　　“没事儿，还没洗漱呢。”林木把她圈在怀里，贴着她后背暖暖的，整个人缩在温暖的地方，真是舒心。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