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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去医院换了药林木带着严馐木回家。严馐木窝在副驾驶,系着安全带,脚却锁在椅子上,一路上闭着眼睛没说什么话。她平时话还挺多的,有什么也要讲出来,这样安安静静的,很像她参加什么不喜欢的活动,不愿意应酬只站着活着坐着,脸上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笑。
      半路上去加油站加油,林木擦干净手重新上车。瞥见她还是原姿势缩着没动。听见他上来睁开眼眸,像是刚睡醒般迷迷朦朦的,声音也是她以往刚睡醒的微哑,“林木,咱们晚上吃什么?”
      傻乎乎的样子总是格外惹人怜爱,林木用手指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手滑到耳畔没有停下轻轻捏她的耳垂。软乎乎的耳垂上嵌着黑色的一小截短短硬硬的耳棒,林木来回捏了捏,轻缓开口道:“你想吃什么?”从表情到语气尽是带着讨好的温情。
      人处在悲伤的情绪里什么事情都会引得人心酸,平时他也很迁就她,事事都问她的意见,虽然严馐木也不会一个人做主但他的态度一直就是以她为重。
      严馐木也抬起手轻抚他的手背,他的手背上摸得到筋道的血管,她用指尖摩挲着,“你想吃什么吗?我想做饭。”
      “那......做点简单的吧,先去买菜。”
      换完衣服严馐木在客厅的果盘里拿出一个摆了两天的苹果,想用刀削了皮吃,左手一边削右手一遍退着转,一没配合好刀就滑了,一刀子剌在右手拇指的纹路上,那块的肉开了但没翻起来,学冒出来的同时脑袋里穿来痛感。严馐木背过身把刀和苹果放下,一派正常地走进书房。用创可贴贴好回来洗了苹果继续削。
      算好角度背着林木洗完削完吃完,林木洗完菜切完摆在盘子里喊她来处理。一眼就盯上了她的手,粉白的手上一块棕色的创可贴简直不能再明显,可能也是他眼力好吧,老是注意她才能一下子就发现。突然就变了神色,一会儿没看着她就把手伤了,略带讶异地问她,“手怎么了?”
      “没事儿,我削苹果弄的。”
      林木像是追究责任一般瞪了一眼果盘里无辜的苹果,“那苹果都放了两天了,别吃了,手怎么样?”
      “小刀剌了一下下而已,我去做饭。”
      本来就是小伤,哪有那么矫情。
      “我来弄吧,你去看电视或者写作业,不是说明天要上课。”
      她跟林木说了她明天要去上课,只是没说那个教授事情巨多,又古板,所有作业都要交电子手写两份,上次下课布置了一个两万字的小作业。她还没写完,准备今晚睡不着再写。
      “可是我想做饭。”她有点犹豫,很久没做饭了手都要生了。
      她一这样低眉顺眼地讲话他就简直没有任何理由说出拒绝的话来,沉吟片刻就道:“那好吧。”
      这两年春天都是忽冷忽热的,前两天还温度还稍微回升了,今天就又突然降了,严馐木穿了件白色打底衫,黑色过膝裙,黑色小西装外套,因为要开车穿了经典的运动鞋出门。吃完饭背上包一阵风似的吹出了门,裙子还在门口卷了卷。
      本来林木没去上班是想在家陪陪她,不管是做点什么出去散散心还是呆在家里说说话。但是严馐木表面并没有什么,还是一样地过日子。她要是真的伤心欲绝什么都不做天天在家里哭他也放不下心,她这样照常上班上学也没让他多好过。
      半斤八两,大家都是一样,小孩子才有停止一切专心致志伤心的权利,成年人没有。
      早上电子版的作业就交过去了,纸质版的说是下课再收。上了一早上课,精神集中耗费体力,她早就饿了,约了同学在学校里吃午饭。
      “好饿啊,你想吃什么?”严馐木一边收拾包包,一边问旁边的同学。
      “想吃海鲜面,上次我同学说还不错我们可以去试试。你觉得呢?”
      “好啊。”
      班上人还没走完,教授从门口不急不缓地径直走到她面前。拧着眉,和抬头纹皱在了一起,面色严肃凝重,敲敲桌面,“严馐木到我办公室一下,我问下你作业的事情。”
      虽说她心情不太好但是作业绝对踏踏实实做好了的,而且她平时的习惯就是作业做好至少检查两遍。还没有哪个老师对她的作业感到不满意过。
      严馐木对旁边的女孩儿说:“如果时间久的话你就先走吧。”
      女孩儿戒备地瞥了一眼教授道:“我等你。”
      以前这个教授就传出过骚扰女学生的事情,学校也没什么表示,证据不足,只是同学之间流传着些八卦罢了。但是女孩子对这些就比较敏感警惕一点。
      “你先走,我还有事情跟严馐木说。”
      论身高,教授比她高半个头,论身手,严馐木也不是很怕,再说他少说也五十五了,真的有什么严馐木心里也有底。
      “那你先走吧,下次我们再一起吃饭。”
      严馐木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教授去书柜拿她的资料,“你随便坐。”
      他这么说严馐木也不会真的让教授去找东西自己却坐着老大爷似的等着。
      等他坐下,还让严馐木坐下说话。严馐木隔了半米坐在他旁边。
      严馐木摊开她的资料,教授突然伸出手指来指什么,手擦过她的,严馐木躲开没说什么,那块皮肤感觉像被灼了,她忍住没去拿纸擦。
      有的人真的让人不能理解,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眼力见儿还是真的想强来。
      “严馐木同学啊,教授我,真的非常欣赏你,你看,你这个作业真的做的非常优秀,我看你平时表现也不错。你想要奖学金,我保证你可以拿到,怎么样?”
      严馐木冷笑。他胖手一伸就朝着她的大腿去。严馐木不顾自己穿着裙子,站起来抬起脚就踹到他肩膀上,受不住力,他一下倒在沙发上。
      包包拉链滑下来,严馐木调整好,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来擦手,慢条斯理。她那一脚用了全力,肩膀肯定受伤了也是被她惊住了,教授抱着胳膊只坐起来了,瞪着个还没眼袋大的眼睛。
      “孙育藻,你哪来的勇气腆着个胖脸教书育人的,既然你敢动到我头上来,怕是想体会一下身败名裂的感受。我会成全你的。”严馐木擦完手把纸巾扔在地上,拿起自己的作业,“垃圾,收拾了吧。”
      她眼睛盯在地上的纸巾上,语调说的却是他。
      昂首挺胸走出门,严馐木浑身发抖,尤其是小腿颤得都要不受控制了,路过墙转角,墙上挂着某教授的书法作品,严馐木怒火中烧,不管不顾地把它一把拽下来摔到地上在上面蹦了几下,把玻璃踩得稀碎才罢休。以前在墙上挂的东西都觉得敬畏,只膜拜,摸都不敢摸,没想到抬手就能把它摔下来。
      她冲到停车场,临上车前把全身的衣服来来回回擦了几遍,浑身上下喷满消毒药水,跺了跺脚想把什么气撒出去。
      打通秘书的电话。
      “佩佩,帮我查一下我们学校的孙育藻教授,有什么烂事直接捅出来!”
      吴佩是她的秘书,比她大十岁左右,保养得好皮肤也没有皱纹,即使穿着职业装也掩不住的诱人。私下她总是调戏她,叫她佩佩,摸她挺翘弹嫩的屁股。
      工作上是个很得力的人。
      “好的。”
      “这个跟你的工作无关我只是请你帮个忙,你别告诉我爸爸哦。”
      “好,您这么咬牙切齿是他对您做了什么吗?您要小心啊。”
      “还没来得及,但我也要他身败名裂,这种败类,我之前听说过一些事情本来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想到,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我全都要给他抖出来!气死我了。”
      她总这样,私下里很多事情上都很孩子气,包括发脾气。吴佩微笑答应了。
      除了这样的事,不知道怎么的,严馐木还不敢告诉林木,林木平时温温柔柔的,发起脾气来听说很可怕。但想想,凭什么!说都不敢说,错的又不是她,虽说社会在进步但是有的事情真的对女人太苛刻,早期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或许人们并没有发现,确实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影响的,这方面思想更严重的或许还是女性。男女问题总是习惯性地指责女性,夸张的甚至觉得男人天生如此。这本来就是这种思想的体现。
      乱七八糟的想法过来过去,严馐木终于到家了,突然有点泄气了,人很累。
      晚上跟林木说想吃豆浆油条,这里没有只能到外面街上去买。
      一大早就被门铃声音闹醒,早知道就别弄这么响的还怕自己在二楼听得不够清楚。林木知道密码所以肯定不是他,不管是谁严馐木都铁了心不给他好脸色。
      她光着脚从楼上冲下来,唰地打开门,一张脸怒气腾腾,只是面前站着个陌生女人,她说的话是礼貌客气的,“请问您找谁?”
      明明脸上的表情就像要杀人,话却说得好听,不看脸听着还以为是个多么温柔和煦的女人在说话。温柔被惊了一秒,马上笑出来,“您好,我是来给林木送文件的,请问他在吗?”
      还没回答,严馐木看到林木回来了,骑着她的女士自行车,奶黄色的,前面的藤条篮子里放着早餐。
      两个女人站在门口,他心里暗叹,还是先去放好车才过来,手还没放到严馐木头上,就被她躲开,“您找的人来了。”
      手一垂,袖子包住了手背,利落地转身光着脚进了衣帽间。
      温柔有点尴尬,把文件递出来,“林木,文件。”
      林木右手拿着早餐,左手接下了,“嗯,谢谢你。”
      严馐木一路脱光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踩着进去,她弟弟她都要做做心理准备才让他住到家里来,他倒好什么人都敢让人直接到家里来。严馐木用湿纸巾擦手擦脚。家里每一个房间必备消毒纸巾,刚才穿着睡衣就开了门,她仔仔细细擦了,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编制花宽松毛衣,浅蓝色的直筒牛仔裤,还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没化妆,不过素颜也不差,严馐木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去涂个口红,切,还要吃早饭,算了不涂了。她刚才气在头上,也没好好看看那女人,只知道穿着白色长袖衬衫,还有花边儿,下身应该是紧身的裙子,因为她看见白大腿了。
      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出来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在门口。这只不过时候肯定不能生气,一是不能让人觉得她无理取闹,二是不能给对手你以为她很强的错觉。严馐木坐到沙发上,吴佩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佩佩。”严馐木把腿收上来,搁在胸前靠着,手指从长长的毛衣袖子里伸出来摸耳朵。
      “您怎么了?”
      “家里有不速之客,怎么了?”她草草提了一句不准备多说。
      “事情我已经办完了。”
      “哦,好。”意料之中,只是她还是低估了吴佩的效率。“还挺快的。”
      “其实证据都有只是被压下来了,我只是想办法收集起来而已。”既然要被压下来肯定有蛛丝马迹,加上之前的受害人只是苦于没有办法,证据都留得好好的。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自然乐意说出来。
      “好,谢谢你,中午出来吃饭吧。”
      讲完电话居然还在门口,严馐木觉得她现在脑袋上肯定冒青烟了。
      她扯着嗓子说话,“林木,你把人家请进来说话吧,站了那么久了。”
      林木转过头,“没事儿,已经说完了,你回来把早餐拿过去,别冷了,我聊完马上过来。”
      她听话地过去,正巧听见人家柔情似水地,“那再见哦。”
      再见就再见,哦这么哦!严馐木和她假笑告别,心想,浪费可耻,食物是无辜的。顶着颧骨嘴巴成直线。
      这就是她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的模样,林木去拉她,严馐木扭头就往餐厅去,林木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解释,“我只是让她送文件,没想到她拿到这来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到家里来。”
      送文件?让一个女的?他连女秘书都没有的。这些话都在心里逼逼,说出来又损她优雅的形象。
      她把东西摆在桌上,林木立马去拿餐具。放在桌上,膝盖跪在长凳上仰头,“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来家里。”
      猜也知道估计是冯袁告诉她的,目的不清楚,但她肯定生气了。气疯了的那种。
      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决不会生闷气,她知道那样没用只会让关系恶化,冷静着冷静着,估计就决定分手了。但这次她是真的真的不想说话,没什么好说的,她心里其实都明白,只是情绪上来了没管住。
      严馐木一言不发地打开袋子,林木过去抢活儿,她也不抢,去了厨房洗手。洗完手坐下来就开始吃早餐,小口小口,斯文妥帖。
      在她的想象中,如果她一直这样冷暴力他会生气爆发,没想到林木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她,一脸的求原谅。
      她都替他累得慌。
      “林木,你不累吗?”她神色淡淡的,还有点替他惋惜。
      “累什么?”他明知故问,也希望她不要戳破。
      “你这样,事事迁就我,事事都以我为中心,大事小事都听我的,连吃什么喝什么都听我的,你不觉得你累吗?”她本来想说没尊严的,但是话太严重,不能轻易出口。
      “我不累,我觉得很开心。你说了,不能以己度人。”
      他不是强迫自己这样的,也不是为了让她离不开她而故意这样,只是他性格如此,就觉得应该对身边的人好,小事情可以听他们的,尤其是对她,他打从心底里觉得就该这么对她。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迁就不迁就累不累的。
      他都这么说了严馐木被堵得没话讲,不再说话,沉默地吃完早餐。她拿纸巾擦嘴巴,林木就给她递上一杯温水,温度刚刚好,时间刚刚好。
      “我中午约了吴佩吃饭。”
      “好,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开车去方便。”
      跟这种人吵架都吵得不爽,要是两个人对着撒气,严馐木真的想爆发一下,什么杯子碟子痛快摔,什么脏话随便骂。唉,只是大家都明白,那样会很伤感情。
      她最近怎么了?脾气真的越来越暴躁,总觉得心里有气没撒。
      她进房间去看了一个电影,下楼来,林木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放下资料眼神跟着她的步伐下来。
      吴佩跟她打来电话,说了几句话。
      “我现在出门了,你过来吧。”
      “好。”
      “你是不是又跟男朋友吵架了?你最近脾气挺差啊。是不是你心情不好影响了你,要不要去心理医生那看看。”
      心理医生?严馐木突然有了答案,又好像不明白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还是想去看看,真的有什么就调整,没有最好。又不是生理期,她真的很反常。脾气暴躁,不想说话,生闷气,找茬儿,失眠......
      林木真像做错了事,求原谅似的看她。突然就是一腔子火涌上来,手机响了,是严质荣。好几天没敢给她打电话,这是想通了?她就是不想接,心里更是气冲冲的。他也看到她手机上的字眼,知道她心结还在,也不想劝,不想搞得他们关系更糟。
      她压着火走出门,手机还在响。火气腾腾冒上来,她死死捏了捏手机,抬手摔在地上,居然没有四分五裂,她眼前一黑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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