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噫》吹尽繁红

2、及笄

　　“小姐，有帖子。”
　　青鱼拿着一个帖子进来，汪白月点头：“放着吧。”诶，这古人就是麻烦，请人吃饭一句话的事，偏要弄出一篇客套话来写成请帖，最后的重点还不是那一句话。
　　青鱼才不听她的，直接翻开念：“...阳春三月，万物生芳，花影园木兰花开，诚邀汪白月姑娘到园中一赏...”“花影园主人？”汪白月丢开送到嘴边的桂花糕，抢过帖子来看，他奶奶的，老娘终于能进花影园了。澈水城的规矩是，名门闺秀一旦入了花影园赴赏花宴，那就相当于及笄，可以名正言顺地嫁人了。当然，她堂堂一个做过老大的现如今是汪家千金的女强人，是不可能考虑去嫁给一个天天想着纳妾的古董男的，她从花影园出来之后，便可以准备纳男宠的事了。
　　“没错，小姐，不过多久我们汪府的门槛就会被媒婆踏破，到时候你要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你一定要选澈水城最好的男子！”青鱼真是开心，她家小姐自九岁那年登上明月楼美人榜，成为榜首，就没有屈居第二的时候，要她说，小姐嫁给状元，嫁给武林盟主，嫁给大将军，嫁给本国首富，嫁给皇上，那才般配。可惜小姐只有留在澈水的志向，便只能将就澈水最好的男子了。
　　“青鱼，帮我梳妆，我要去买东西。”
　　小姐一定是要去买好看的衣服首饰，力求艳压群芳，一举俘获赏花宴上的所有美男子，再好好进行挑拣。
　　汪白月一路走一路想这时代的小男人喜欢什么，华衣美服，玉器陶瓷，书画花鸟，还是房子，金条之类实际点儿的东西。她主要的猎物一在戏院二在青楼，先说些动听话哄哄再送些好物件勾引勾引，最后领回家养着，很有计划，很可行。
　　“店家，我今日来为父兄买些衣物，不知道可有好货？”一看汪白月讲究的衣裙，把脸遮得严实的面纱，那还有不懂她大家小姐身份的。店家开的是百年老店，婚前来为意中人买衣物的女子不知遇过多少，专为她推荐些时新的花样。
　　汪白月看得高兴，这些长袍和披风全为她的男宠准备好，往后一日一套地换，嗯，赏心悦目。
　　“包起来，送到城西的汪家去。”她转念一想又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佩玉镯子，头钗绣鞋，也一并送些去。”留下银票，她打发青鱼先回府打点马车衣饰，自己再四处转转。“小姐，你光顾着给老爷少爷添新衣，自己的衣裙却没买呀。”
　　汪白月按住青鱼的肩头，教训道：“青鱼，汪家有再多钱我也要知道节俭，否则娘会说你们带的我骄奢淫逸，当心娘吩咐小厮打你和吟雪几十板子。行了，快回去，翻出我最好看的衣裙来，别让我到花影园丢人。”
　　汪白月玩累吃饱喝足回府时，汪夫人已经脸沉沉的等在门口：“你又到哪里撒野去了？你是不是想赏花宴最后一个到？你让汪家的脸往哪搁？”
　　“娘，女儿只是去城东买钗子了，还不是为了不让汪家丢脸。”献宝样拿出支牡丹攒蝶的钗子来，又好言好气说尽了讨好的话，汪夫人的气总算消了些：“快去梳洗换衣，一定要第一个进花影园。”这回赏花宴邀的娇客并无官家贵女，那身为澈水首富的汪家的小姐，她若不能率先进入花影园，那汪家必会惹人嘲笑。
　　“小姐，花瓣浴准备好了。”
　　“来不及了，还洗澡？拧毛巾来我擦个脸就换衣服梳头。”汪白月拿出躲子弹的速度换上一条素白绣荷的长裙，罩上件紫纱衣，系根独鹰逐群兔的腰带，挂坠粉紫流苏的双玉环，套玉镯子，挽上堕马髻，插好钗子，挡开青鱼递来的胭脂：“停！完毕，可以出门了。”吟雪听到这话先去报知汪夫人，青鱼却还要劝：“眉毛也没画呢，再加朵簪花可好？”“不好。”汪白月摇摇头，举步就往外走。
　　青鱼只得追上去。
　　汪白月夺了车夫的位置，狠狠挥了几鞭令马快步跑起来，一路撞翻不少占道经营的货摊：“吟雪，今日宴散之后记得给这些人送银子。”
　　“是。”吟雪吓白了脸还强撑着答应，青鱼早已边叫边哭。胆子也忒小了，没经历过风雨的小女孩就是不够看。
　　“吁！”汪白月跳下马车，放下裙子，理理衣裳，等车夫扶青鱼、吟雪下来，便开始缓步往花影园走。

　　所有类型的成人礼，最后的目的大概都指向婚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