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忘》盲*

5、04

　　04

　　晚自习快要开始的时候，闵毅他们回来了。
　　“检查写完了没？”他把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放到我桌上。
　　“快了，马上。”我正在收尾。
　　“是要交到办公室去吧？”他问。
　　“恩。”我点头。
　　“那你吃吧，我帮你去。”
　　“谢谢啊~”我模仿范伟。
　　填完日期和落款，我把笔一丢，撕下稿纸递给他。
　　“你字数够了？”闵毅大概翻了两下，有点狐疑地弹弹稿纸。
　　“差不多吧，我好不容易凑的。”我不在意地站起身，拆开袋子嗅了嗅，香喷喷的炒面。
　　“哎，如果夏鸣问我，为什么不是你来交检查，我怎么说？”
　　我不耐烦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就你事多，你不会说我肚子还在痛啊。”
　　他哈哈笑起来，说了声“靠”，走了。

　　“才吃饭？”有人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笑笑，含混不清地嚼了嚼，“是啊。”
　　杜弯弯在我前面的空位子上座下来，笑嘻嘻地看着我吃。
　　我有些不自在地吸溜一口面条，“那个，闵毅替我交检查去了。”
　　她点点头，“我知道啊。”
　　杜弯弯是闵毅的朋友，皮肤白皙身材纤细的女孩子。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对了，等会下了晚自习，你能不能——”
　　话说到一半，一个磁性的男低音插了进来，“你在吃饭？”
　　我恩了一声，继续道，“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被我咽了下去，怔了怔，我扭过头。

　　夏鸣居高临下地走到我面前，看样子是晚自习之前来巡视校园的。
　　“盒饭零食不准拿到教室里来吃，学校强调过多少遍了？”他用那种带点儿轻视的眼神看着我，“季天赐，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没有一件事是能做得安稳的？”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不少在教室里追打吵闹的学生看年级长来了，急忙跑回位子上。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
　　“夏老师，他前面都在写检讨，饭还是让人带的呢，一直到刚刚才吃。”杜弯弯替我讲话。
　　夏鸣故意地忽略她，冲我抬了抬下巴，“对了，你的检查呢？”
　　“我……我让人交到你办公室去了。”我语塞了一下，生怕他又要以此做文章。
　　好在夏鸣没有在意，只是皱着眉头做了个手势，“出去吃，不然就给我把饭倒掉。”
　　在整个教室寂静的目光注视中，我把筷子插在面里，灰溜溜端起饭盒走出教室。

　　教室在走廊的最东边，过了转角，沿着下去就是楼梯。夏鸣跟在我背后出来，说了句“吃完再进教室”就走了。
　　我把面搁在走廊的水泥护栏上。
　　“夏、夏老师！”楼梯上传来闵毅的声音。
　　从我这个方向看去，夏鸣已经下了楼，看不见了，听脚步声他似乎是停了下来。
　　“都快上课了，你跑哪儿去了？”他口气不悦，“天天就知道疯。”
　　闵毅的声音里透出些许委屈，“老师，我帮季天赐去给你交检查了，结果你又不在办公室，害我白跑一趟。”
　　夏鸣的口气开始变得不耐烦，“这种事情也要别人跑腿？下次让他自己来交，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人，光有劲玩，就没劲学习。”
　　我听到这里，怔了一怔，急忙放下筷子。
　　“他？他一直在肚子痛，写完检讨书就去了厕所——”
　　我刚好冲到楼梯口，喊了一声，“喂！”闵毅话没说完，目光越过夏鸣的肩膀看到我，他也是一呆。
　　回音嗡嗡的安静下来，楼梯上，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

　　停顿片刻，夏鸣站在台阶上，回过头。
　　“季天赐，不错嘛，”他的目光自下而上，冷冷地看着我，“你还学会撒谎了？”
　　“我……”我一时语塞。
　　“你什么？”他冷笑一声。
　　我想说我撒谎又不是今天才学会的，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候说这个，似乎有点儿老虎嘴边拔毛的意思。
　　“拿上书包，到我办公室来。”
　　夏鸣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