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宝莲灯]黑化嫦娥番外补》阮阮阮烟罗

11、【杨戬失忆记】三

　　杨戬不大对，嫦娥想。

　　若说是“气性”，几天下来，也该消了，若说是伤怀父母大哥之事，几天下来，也该淡了些，但自华山归来已有数日，他一如那日在桃林墓前，与她有意无意地保持距离，面色沉郁，寡言少语，待长乐、未央，亦有几分疏离，如在今夜睡前，长乐闹着非要他抱一下的时候，嫦娥在旁看得清楚，杨戬虽将长乐抱起，但双臂绷得紧直，神情亦是说不出的怪异。

　　寝居灯树幽幽，嫦娥对镜卸了簪钗、解了衣裳，见杨戬仍衣衫笔挺地立在门边，略想了想，将长发松松挽在肩侧，上前轻勾着他的腰带，将他“拖”至榻边问：“在想什么？夜深了，不睡吗？”

　　“没……没想什么…………”面对眼前衣裳单薄的绝色女子，杨戬眼睛都不知往哪儿放，只一味低头道，“睡……睡吧…………”

　　他想如前几夜一般，和衣而眠，侧睡在榻边，对着黑澄的地砖，不看嫦娥，可正如此想着，就见那只勾在他腰带处的纤纤素手，慢慢搭上了银制腰扣处，“咯”了一声，清脆解开，扯下腰带扔在一边架上。

　　杨戬忙按住女子欲探入衣的手，女子微抬臻首，潋滟灯光下咬唇一笑，“怎么，外头有人了？”

　　杨戬忙摇头，女子又一笑，“那是，对我有意见？”

　　杨戬又忙摇头，女子不语，含笑静望了他一会儿，慢慢抽出手，去解他的衣衫。

　　温香软玉在前，杨戬整个人僵如石雕，心如擂鼓。

　　他已知道她是真正的嫦娥，他也已从传闻史册中，得知他与她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他相信，他会爱上这天下第一好的女子，可是这天下第一好的女子——嫦娥所爱的，应是那个为了改天换地、可背负骂名隐忍千年、法术通天、威震三界的昭惠显圣二郎真君，而不是他，一个刚学了一年半载微弱法术，终日躲在暗无天日的密洞之内的凡夫俗子…………不过才十几岁、被催龄掌逼着长大成人的他，既无昭惠显圣二郎真君那样的能力魄力，也无那样的救世大志，唯一的目标，便是救出母亲，可就连这唯一的目标，他最终都没有达成，母亲间接因他的愚蠢和鲁莽，永灭于三界之中…………

　　杨戬心思暗转的瞬间，嫦娥已轻抚靠在他身前，听得他心跳激烈、不同寻常，愈发奇道：“到底怎么了？”

　　杨戬努力沉下那些翻涌的情绪，握停嫦娥轻抚的手道：“我……我…………”

　　他想说他出去周游几日，可对上嫦娥潋滟含笑的双眸，又说不出口，沉默半晌，最后只道：“我不太舒服。”

　　“…………病了？”嫦娥去把他脉相，却又被杨戬移身避开，她望着他自束衣卧在榻边，阖目不看她，声音低无道：“睡吧。”

　　嫦娥凝看着榻边沉寂的身影，心中迷思愈深，怪……怪……怪…………若是换了旁人，她都要疑心那人被妖邪附身了，可是，他是杨戬，不可能啊…………

　　杨戬虽紧阖双目，却能感受到嫦娥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他的身上，正忐忑时，终听嫦娥轻移莲步，似是吹熄了灯火，慢慢上榻，躺在了他的身侧。

　　他以为嫦娥会如前几夜一般，柔柔依着他睡，也做好了准备，待她熟睡后，如前几夜般，悄然离了她挪向榻边，可今夜，竟没有，嫦娥自向里睡去，与他之间的距离，足可再容下两个孩子，杨戬莫名地感到有些失落，朝外静卧了个把时辰，终忍不住翻过身去时，却正对上了一双缓缓睁开的、盈着清亮笑意的眼。

　　杨戬一怔，又要再侧转过去，可未及动作，就被嫦娥给伸臂搂住，紧接着唇上一软，整个人瞬间僵硬地动弹不得。

　　又是浑身僵硬、毫无回应，想来一切反常，都从那夜开始…………

　　嫦娥一边暗暗思量，一边极尽耐心地，去暖身下这块冰石。随着她蝶舞般的轻吮柔触，身下的身子，终于一分分地热了起来，那紧阖不语的薄唇，也终被灼开一丝缝隙，为嫦娥探寻访幽，杨戬的身子愈发紧绷起来，面上都有薄汗渗出，他脑中轰轰然，勉力凝结理智，想推开嫦娥，可手一伸出，又不知触到何处柔软，当即唬得撤回，整个人愈发僵硬灼热，只觉自己就要被热死在这一方帐帷中时，那惹得他如此“难受”的“罪魁祸首”，终于慢慢离了他唇，幽绮的夜色中，双眸如春水轻漾，柔柔地望着他。

　　杨戬脸色微红，微微喘息着，僵直不动地望着嫦娥，而嫦娥静望了他好一会儿，依依伏在他身前，轻问：“还记得你答应我的生辰礼物吗？”

　　杨戬不语，身前女子似未觉察他的异常，以寻常语气轻轻笑道：“你说过要给我摘一朵最美的雪莲花来，我生辰就在这几日，可别忘了啊。”

　　杨戬轻轻“嗯”了一声的瞬间，伏在他身前的嫦娥，眸光倏地一敛，却未发作，只静了片刻，浅浅笑道：“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