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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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日又受到不小的惊吓，千鹤很快睡死过去。待听见千鹤细微的呼吸声平稳地响起，她翻身坐起，轻轻拉开樟子门走了出去。
屋内和屋外俨然是两个世界。静谧的房间是个很好的让人安眠的环境，静悄悄的连着夏日总是整夜整夜歌唱的蝉声也穿不进半分，而屋外。夜樱靠在走廊上，目光凝视着传出惨叫声的方向。
叫的真够凄惨的。这出自羲和之手的隔音结界叫她微微有些不爽了。大哥对她不能动用灵力这件事是千叮咛万嘱咐，就差亲自动手将她灵力封住了，而他自己呢，还不是这么随随便便的布置了结界。
夜樱有些羡慕什么都不会知道的千鹤，屋外隔绝了屋外声音的结界只对让不会使用自己力量的千鹤有用，与她的用途也不过是在耳边放上一张白纸一样毫无作用。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全听见了。
闭上眼，旧时片段在脑中回放。她的年纪至今放在先遣军中也算是小的那一辈，刚加入那会儿没有几个人肯服她，她也没找到合适的方法。那段时间，她过的不是很好。
最初为了给她个下马威，那些人故意带她去刑讯室转了转，那里的场面令第一次见到的她恍惚以为那是地狱，后来见的次数多了，也就觉得只是这样，可最早的那次冲击一直在她心底深处不曾消散。
有人说，她是历代先遣军统领最冷酷无情的那一个。到了她的手里的人不脱光身上的皮，不吸干最后一滴骨髓，休想离开。
对于刑讯，她自有一套，结合现代经验，融入自己的想法。其实……她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她的害怕。
她不喜欢折磨别人，到更愿意给对方一个痛快的——更多时候，她做的还是可怕的事情。
屯所不大，夜樱几个瞬步踩着屋顶到了穿出惨叫的屋前。
里面，一场审讯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你怎么来了。”瞥见那熟悉的人，羲和放下手里准备记录口供的书笔走去。
“听见声音了，睡不着来看看。”夜樱低声回答，她脸色有些白，在烛火下晦暗不明。偏过头去，她看了眼屋内的情况。那个被绑住，浑身是伤的男人就是她之前看见过的那个。
皮鞭，蜡烛，盐水，沾了血的刑具。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看见夜樱，土方训斥道。他注意夜樱的脸色有些不好，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夜樱不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正在接受刑讯的倒霉鬼，手指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羲和忙打了个圆场:“副长，让她看看吧。”
土方泄愤一般下了狠手。蜡油顺着泛起的皮肉凝固，烧焦的肉味令人欲呕。夜樱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白着脸出神。
“啊！”尖锐扭曲的惨呼后，古高俊太郎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还是不肯说吗。”土方放下蜡烛，吩咐，“泼醒他。”
“让她来试试。”扯过夜樱，羲和笑的高深莫测。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本事的，到了她手里再坚定的信念也会崩溃，没有人不说实话，更何况只是这样的小角色。
况且，羲和扫过一眼斋藤一，眼神微沉。当你见到夜樱另一面，你还敢接近她吗？羲和想到那日在他房中无声无息出现的信，立马明白那是来自那一位的警告。他不想夜樱和什么人产生羁绊。
他需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继承者。
可是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您的想法继续。阴奉阳违的事情，他也不介意多做上一件。一个叛逆期的小孩子倔强起来，可是很难招架的。
“羲和，你在开玩笑吗？”此言一出，所有人一惊，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个人身上。看着夜樱，他们眼里充满了怀疑。
眼珠动了动，夜樱回过神，她的声音有些古怪，带着以往不曾有过的，似乎想笑，有似乎想哭，似乎害怕，似乎兴奋的腔调:“一个，不，半个时辰。”
她倏地抬头，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什么都会说。”
羲和的语气带着信任与安抚:“相信她吧。”
见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同意，夜樱慢慢走上前去，从地上提起装了盐水的木桶，看到面前比自己高了不少的男人。皱了皱眉。
顿了顿，她拿起放在一边的铁钩，慢慢的将对方身上几处结痂的伤口扒开，同时浇上浓盐水。
“辣椒水的效果会更好些的。”夜樱轻声说，她的神情无比认真，“可惜这里没有。这位先生，如果你肯说，就不会受苦了。”后面的话，她是对着苏醒过来的古高俊太郎说的。精致漂亮的小脸在古高眼里，无疑是魔鬼。
“呸。”狠狠吐出一口血沫，“有种杀了我呀，你们这群幕府的走狗！”
侧身避开那口血沫，夜樱眉眼一片漠然，她低下头认真的看着那些刑具:“啊，希望你接下来不会求着我杀了你。”修长的手指在一排排刑具上划过，古高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有些不自然的呻吟一声，认命而坚决的闭上眼睛，不去看。
“破道之四，白雷。破道十一，缀雷电。”放出两个低级破道，夜樱小心的控制了力度。
电流在体内肆虐，沿着骨骼经络，剧烈的疼痛下，古高已经无法呐喊，只能发出古怪的赫赫声。
“夜樱！”羲和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喝住夜樱的行为。
“有什么关系。”夜樱无所谓的说道，自从进了这间房间，她的神情都是淡漠的，最为无情，她看向生不如死，连叫的力气都没有的古高，“刚才被大哥打断了，我们继续。”
先遣军做的脏活不少，里面龌龊更多，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更是数不胜数，作为先遣军统领，里面的门道夜樱清楚，羲和也清楚。短时间让人招供的手段除了先遣军独门刑具，还有改良过的鬼道。攻击与痛感成反比例的变化。给人造成的危害越低，痛苦越大。
将破道从头到尾连在一起施展了一遍，古高翻着白眼昏过去了好几次，都被夜樱用着辣椒水泼醒了。
“坡道之一，冲。”这是对着那些伤口去的。夜樱抽出腰间的斩魄刀，室内温度随之下降。冷的让人觉得冬天提前到了。
“你愿意说了吗？”对着再一次醒来的古高，夜樱认真的问。辣椒水的味道让她的眼睛有些难受，眼眶泛着微微的红，“不说？那我们再来换一个。”
默默解放雪缠，室内温度越来越低，尤其是古高周身。他开始不断的发抖，牙齿磕着牙齿。夜樱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进来了这么久，她的身上依旧干干净净没有染到血迹。月白的里衣外罩着一件男款的蓝色浴衣。姣好的容颜疏离高贵，一身从容清贵宛若平安京时代走来的贵公子。
此时，夜樱定下的半个时辰，才过了小半。
“不会死吧？”夜樱听见平助小声的嘀咕，回头看了他一眼。
“死了，还有灵体。”她淡淡的解释。
被那一眼看的有些发毛，平助灿灿一笑。总感觉现在的夜樱，和平时不一样。
好冷，灵魂都要被冻僵了，我……为什么还不死。极度的寒冷中，古高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灵体？是灵魂吗？那个可怕的小子再说什么啊！
“杀了我……杀了我……求你……”无意识的喃喃着，古高的瞳孔开始扩散。
“你的身体，会慢慢冻结。”夜樱平静的说着，认真的不像开玩笑“最多十分钟，你就会变成冰雕被我打碎。”
古高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容。
“但是，你的痛苦会是之前的十倍，你可以感觉到自己被打碎的痛苦。”语气逐渐变的温柔，“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会死，只会一直痛苦下去。我会留下你的脑袋，让你说出该说的。”
“我愿意说了，杀了我，杀了我吧！”痛苦的喃喃。夜樱闻言，回头看向新选组众人。
“他愿意说了。”
那一眼扫来，分明是很平静，却叫人无端升起寒意。方才，这个女孩就是用这样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古高俊太郎，保持着平静的眼神做出残忍的事。
夜樱看了一眼对她她的眼神产生防备的众人，有些无所谓的将雪缠推回刀鞘，知趣的退出房间。
大哥，你想要，做什么？夜樱最后看了一眼毫无异常的羲和，垂下眼眸。
她很清楚，有了这个夜晚，新选组对她的信任即将瓦解，支离破碎的留下一丁点的明面上的假象。
而这个结果，是在她的默认，羲和的推动下完成的。
脑子里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夜樱也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若只是担心她喜欢上人类，这个举措未免过于激烈。大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眼眸微沉，闪过一抹阴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