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狼者说》赤子的时光

80、小奶狗的用处

　　那一户在京城的隐狼家族，居然是个很富裕的商户家庭。住在京城的东郊，房子很大，有好几进的院落。
　　秋瑾一行人的马车刚到门外，当家的女主人便领着兄弟姐妹出门，叩拜迎接。又将一处单独的院子，送给他们居住。
　　那是她为了迎接白狼王，专门请人修建的。

　　海萨曾经在摄政王的行宫中吃过饭，又在忠勇侯府住过一段时间，也算是见识过了人类中的富贵人家的生活。
　　此时跟着众人穿过院子，走进房间。一路上，竟是见到了不少好东西。红木的家具，檀木做的房梁，大理石的地板……
　　就连那帘幕，都是珍珠做的。

　　她凑到秋瑾耳边，低声道：“秋瑾，没想到这商人也挺赚钱的。以后你要是当狼王当腻了，不然咱们一起做生意吧。”
　　“做生意需要会耍心眼、会投机倒把，咱俩恐怕不行。”秋瑾笑了笑，“不过你要是喜欢这些东西，回头可以让隐狼族上供。”

　　“房屋简陋，委屈大王了。”女主人道。
　　“娘子客气了，”秋瑾让顶顶等人将行李放好，自己和女主人说话，“我们白狼族平时都住山洞，这样的房子对我们来说已经非常舒适了。”
　　“大王不嫌弃就好。”女主人道，“衣服和被褥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会儿侍女们会把早饭送来。大王放心，她们都是家生子，是血脉纯正的隐狼。如果另外有什么需要的，还请大王吩咐。”
　　“该吩咐的，我肯定不会客气的。”秋瑾道，“不过你也不要张口大王闭口大王，别忘了，我们是来‘探亲戚’的。你是我干姐姐，当年因为战乱而失了联络。你的女儿前不久去外地行商时，意外和我们重逢。记住了吗？”
　　“是，记住了。”

　　女主人不再打扰大家，把茶水安排好，吩咐侍女尽快送来早饭，就离开了。
　　早饭过后，秋瑾和海萨一同出门。购买了一些鸡蛋和水果，算作是给静奶奶的礼物，然后就去忠勇侯府拜访。
　　敲开了门以后，海萨对门卫道：“我是大小姐海萨，带着结契妻子来看望静奶奶，麻烦通报一下。”
　　门卫自然是认得海萨的，见她身边跟了个陌生姑娘，当即转身禀报。

　　过不多时，海静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孙女，是你吗？”
　　话一刚落，她便在海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一把拉住海萨的手笑道：“好孙女，你终于来看望奶奶了。”
　　海萨却是瞠目结舌道：“奶奶，你怎么……”

　　短短几个月，海静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脸还是那张脸，并没有长出皱纹什么的，却让人感觉她非常虚弱，好像老了几十岁。如果不是海蔷在一旁搀扶着，她似乎都没办法站稳。
　　“没什么，人老了，身子骨跟不上了。”海静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们快进来，我让人给你们多做一些好吃的。”

　　又对秋瑾道：“姑娘，真没想到你会跟着海萨一起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奶奶客气了，”秋瑾将手里的鸡蛋和水果递给了海萨，上前搀扶，“一直听海萨说，你是个慈祥又善良的长辈。原本早就想来拜访，只是碍于路途遥远，到现在才有机会。您不责怪就好了。”
　　“责怪？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海静笑着说道，“你把我的大孙女养大成人，还教养得这么好，可是我们海家的大恩人。海蔷，你把东西拿进去一下，我和你姐姐有话说。”
　　“是，奶奶。”

　　海蔷从海萨手里接过了东西。海萨径直上前扶住了海静的另一只手，三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去。

　　进屋以后，海静将一个盒子取了出来，对秋瑾道：“冒昧问一下，姑娘，你和海萨应该是已经结契了吧？”
　　“是的。”秋瑾道。
　　“那从今天起，你就算是我的干孙女。”海静将手里的盒子往前推，“这是我的妈妈生前留给我的一些首饰，虽不贵重，却也算是传家宝了。你且收下，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那多谢奶奶了。”秋瑾没有推辞。结契的时候，虽然晚辈不会主动索取财物，但是双方长辈一般都会赠送一些礼物。这是墨北帝国历来的约定俗成，毕竟算是多了个女儿。

　　这时，海萨状似随意地问道：“妈妈、爸爸此时应该已经上早朝去了吧？”
　　“是啊，天还没亮就出去了。”海静不疑有他，“最近朝堂上的事务好像挺多的，他们每天都出去得很早，快吃晚膳的时候才回来。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
　　海萨只担心秋瑾和他们碰面，会不会有危险。听海静如此说，知道他们暂时不会回来，就安心了。

　　又寒暄了几句，仆人前来禀报，说是已经按照海静的吩咐，在她的院子里设下了饭菜。秋瑾和海萨是吃过早饭来的，但见海静兴致勃勃的样子，却也不得不陪她前去。
　　海静这几个月来，几乎都没什么胃口。海微费尽心思弄来各种刁钻的菜式，她也只是尝一口便放下筷子。此时心中高了兴，竟然感觉出了饿。
　　最后，她吃下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馒头，和一块巴掌大的猪排，然后还吃下了一份燕窝。这是她开荤以后，第一次一口气吃这么多东西。

　　饭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都是些家常琐事。接近正午时，秋瑾道全家刚刚进京，家中还有许多家务事要打理，向海静辞行了。
　　海静心中不舍海萨，但见海萨对秋瑾那般亲密，也知道她不可能独自留下。便亲自送她们出了门，千叮咛万嘱咐，明日一定还来。
　　--------------------------------------------------------------------------------------------------------------------------
　　“今天我们去了忠勇侯府，夜君皓肯定会得到消息的。”马车上，海萨对秋瑾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去忠勇侯府，肯定会遇到他的。为了以防万一，明天还是我独自去吧。”
　　秋瑾当然也明白，此时她和夜君皓能不碰面最好是不碰面，免得打草惊蛇。但她又担心海萨的安危，有些迟疑。

　　“放心吧，秋瑾。”海萨在秋瑾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曾经救过夜君皓一条命，只要我套话的时候小心一点儿，他不会那么容易怀疑我的。再说了，好歹我也是秋瑾亲手教出来的大妖，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即便真的有什么，大不了我用缩地法逃跑嘛。”

　　“嗯。”过了好久，秋瑾才应下了。她心中思忖，忠勇女侯再怎么说也是海萨的亲妈。就算明天夜君皓察觉出了什么，毕竟是在她的府邸上，总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即便她心肠够硬，不护着海萨，静奶奶也不会袖手旁观。

　　秋瑾是应下了，可回到家中以后，三个狼崽子却炸了锅。一听说海萨要独自去和夜君皓碰面，他们都不同意。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夜君皓既然能够生擒隐狼王，那海萨肯定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他又那么残忍，万一海萨落到他的手里，肯定会吃苦头的。

　　一郎道：“妈妈不能和他碰面，那我去总可以吧？到时候就说家里事太多，妈妈忙不开。我这个当大儿子的，陪着海萨去看望一下亲戚，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我也去。”二郎道，“到时候就算遇到危险，三个人也总有一个能逃回来报信。总比一个人被困，其他人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

　　“别闹了！”海萨道，“大哥二哥，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是你们得这么想，我即便是落到了夜君皓手里，你们最多也就是到摄政王府来找我。可大哥二哥你们要是被夜君皓逮住了，我和秋瑾得去锅里面捞你们！哪个更严重，你们不会分不清楚吧？”
　　再者，海萨现在也有自信，不会暴露什么。尤其是在夜君皓面前，只要她不要说漏什么话，对方不大可能会怀疑什么。
　　一来，海萨曾经救过他的命。虽然她很快就后悔了，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二来，海萨还记得之前他问自己能不能来“拜访”的事情。虽然海萨现在并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误会对方的意思。但这至少说明，对方有一定的几率，是对她有好感的。
　　好吧，这点就没必要告诉秋瑾了……

　　“那，那我们用分魂跟进去，这总可以吧？”一郎道，“分魂被逮住了又没什么事，最多也就元神受点儿伤。”
　　“再不然，遁地术也可以。”二郎道，“不容易被发现。”

　　“那什么，妈妈，大哥，二哥，海萨。”三郎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我可能有一个好办法。”

　　另外一边，顶顶正万分不耐烦地将一盘子羊排摆在小奶狗的面前，嘴里道：“光吃东西不狩猎，也不知道三王子养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