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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换一种活法 ...

  •   这皇太女自幼拜了第一狼骑士为师,一身武艺甚是了得。且她不爱红装爱武装,平日里最喜男装示人。就连说话做事,也学着男儿的粗俗作风,自以为很酷。
      (求生欲很强的赤子:绝对绝对没有讽刺跨性别者的意思,男儿也有儒雅的。但真的有一些所谓的爷T,不是全部,故意学男人的粗俗作风。叼着根烟,满地吐痰,满口粗话,觉得自己很帅。有些甚至还学起直男癌、处/女情结来了,还有打老婆的,赤子也不懂她们怎么想的。渣男上身了吗?)
      又仗着出身皇家,多年来横行京城,无人敢管。且她天性喜好女色,历年来四处搜罗美女,收为禁/脔。
      数月前,庆生班在京城停留。正巧赶上皇夫生日,女皇便将他们召入宫中,为皇夫庆生。那小花旦作为戏班子台柱,自然要登台演唱。皇太女坐在女皇身侧,只看了一眼,便相中了。奈何是在父亲的生日宴会上,自然不敢有所动作。便想着等一会儿生日宴结束了,便让人去找到班主,把这个花旦给买下来。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不料那班主竟然拒绝了。皇太女心中恼怒,但因为皇夫庆生来了许多重要客人,女皇让她负责接见,她一时间也顾不上找班主麻烦。等到事情都忙完了,她便让手下一群走狗打上了戏园子,直接抢人。却不料,庆生班知道得罪了皇太女,京城不能久留,一出皇宫就直接离开了京城。

      这次她受女皇之命来到来到临州探望恩郡王,听闻庆生班也在此地,心中不禁狂喜。只是她毕竟在表弟家做客,如果抢个女人住进来,到底不太好,只能暂时忍耐。待到恩郡王家的饯别晚宴结束以后,便趁着夜色领了人来这里抢人。想着抢到手以后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回头天一亮直接带着出城,也不会给表弟添麻烦。
      可谁曾想,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来。
      原本海萨坏她的事还杀她的手下,她心中是万分恼怒的。可当她看清海萨那出尘的容貌以后,心中的怒火便去了七分。她在花丛中混迹多年,自认见过的美女,早已车载斗量。此时见了海萨,竟是生平未见的绝色。相比之下,自己以前相好过的姑娘竟如粪土。一时间,竟是神魂飘荡,心痒骨软。

      待到听法她说,让自己负责把这戏班子班主送到医馆时,她下意识就顶了一句。因为在她的心里,平民的性命确实是没什么打紧的。

      见海萨脸色刹变,她的话又拐了一个弯:“不过呢,这也不是不能商量。只要娘子你肯邀请我去你家中坐上一坐,我立马让随行的太医给她看伤。并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找这小花旦的麻烦了。好不好?”
      “去我家里坐?”海萨冷笑一声,“我怕你这个王八蛋脏了我家的地砖!”话音刚落,她举剑便刺。
      皇太女心知海萨剑法卓绝,不敢轻敌,便也拔剑相抗。然而,海萨手中的天狼剑可是上古时期的至尊灵宝,且剑中之魂早已修炼到了天通的境界,差一步就灵尊了 。暂且不提剑法如何,光就这剑本身的锋利,便不是其他剑可以比拟的。
      皇太女手中的宝剑虽然是也是当世的一件珍宝,但如果和天狼剑相比,那就连玩具也算不上了。还没有听见两剑相撞时金属碰撞声,她手中的剑就被天狼剑的剑气给削成了两截。若非她及时松手,搞不好手也要被砍了下来。
      皇太女见状,不禁大骇:“你这是什么剑?”居然能够砍断她的玄铁宝剑。
      “反正是能够教训你的剑!”海萨道。

      “不想告诉我是吗?随便你吧。”皇太女道,“反正很快连人带剑都是我的了,到时候我爱叫它什么叫它什么。” 话刚一落下,她突然消失在了原地,让海萨手中的剑刺了个空。

      紧接着,在海萨的周围,几道黑色的人影飘忽不定。
      她的身形很快,快得让人分不清是灯影,还是错觉。加上又穿了一身黑衣服,在这夜晚里更加不易分辨。只是海萨周身有剑气护体,她已经见识到了天狼剑剑气的厉害,倒是也不敢上前。只是围着海萨转,一来是为了让海萨刺不中她,二来也是为了寻找剑气的破绽。
      ‘这皇太女,还真有点手段,难怪会这么嚣张。’海萨道,‘可惜,没有用!’
      这天狼剑真正厉害之处,并不仅仅在于它的锋利,更在于它的时空之力。它可以将远处的空间连接到眼前,也可以将一大片空间凝聚成一个点。而这,也正是天狼剑法的精髓之处。

      海萨使出了一招“席卷千军”。外人来看她是在向前方挥剑,剑气也就凝聚在了前方,后背的防御也就略显薄弱。
      皇太女见有了破绽,顿时狂喜。一双手几乎是同时从海萨的背后袭出,呈手刀状,朝她最脆弱的脖颈砍去。然而,还没等她笑出声,突然一声狼嚎,无数看不见的剑影从她的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只听卡擦一声响,皇太女脖子上戴的护身法宝碎成了满地银光。闪眼时间,便随风消逝。而皇太女本人也被剑气震得胸腔气血翻滚,一口血喷了出来,同时心中升起难以形容的恐惧。刚才那一剑,若非护身法宝挡去了大部分攻击,她必死无疑!
      “哟?好像有宝贝,”海萨道,“那就再试试这一招吧!”
      海萨又要使出天狼剑法中的“暴雨金针”。
      皇太女重伤之下哪里还能接招?感受到剑气冲向自己,她心中颇感绝望:‘母皇,孩儿去矣!’

      “啊!”这时候,突然响起小花旦的尖叫声。
      竟是一个死里逃生的黑衣人,眼见着皇太女将要遇难,就把那小花旦扔过来挡招。海萨见状,连忙收住了剑气,恐伤到对方。
      皇太女死里逃生,心知今日不是海萨的对手。但若就这么逃走,心中却又不甘。情急之下,毒念陡生,隔空一掌打向了那个花旦。她此时身体悬在半空,毫无着力点,又怎么能够躲避?
      海萨大吃一惊,将剑一收,神行而至。包住那个小花旦,躲开了。那一掌却是打在了她的包裹上,将之前摄政王赠给她的令牌打落出来。
      海萨这一分心救人,全身门户洞开。皇太女趁机出手,使出全身功力,一掌打向她的后心。
      “娘子,小心!”班主惊呼道。
      说时迟那时快,海萨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有一颗珠子发出了一道亮光,替海萨挡住了这一掌。
      海萨没有受伤,却是被彻底激怒了。
      “去死吧你!”她一把将小花旦推开,转身一计狼王爪,对着皇太女的咽喉去了。纵然海萨爪不锋利,这一下也足够致命了。

      “娘子,手下留情!”匆忙赶来的恩郡王一面高呼,一面扔出了手中的护身法器,挡住了海萨的狼王爪。
      “是你?”海萨道。
      “正是小王。”恩郡王道,“娘子法力高超,小王无比佩服。只是娘子今日若是杀了皇太女,女皇必然震怒。这常言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到时候,娘子固然可以使个法术逃走,庆生班的人却是要替娘子背黑锅了。娘子就算不在乎小王的命,难道这么多无辜人的命也不在乎了吗?”
      海萨一听,愣住了。
      她虽然不喜恩郡王,听了对方的话却也无从反驳。她自己不怕所谓的女皇发怒,但是她不可能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一起逃走,怎么想也是不现实的。
      “还望娘子高抬贵手,放过皇太女。小王会请来临州城里最好的大夫,为庆生班的人疗伤。”恩郡王躬身道。

      “那行,”海萨道,“你把她带走吧。”
      “多谢娘子。”恩郡王连忙上前搀扶皇太女,途中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瞳孔顿时一缩。
      “怎么了?”皇太女注意到了表弟的异样,也看了过去。只见地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块令牌,月光下,上面的符号无比清晰。
      二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海萨,恩郡王出声问道:“敢问娘子,这块令牌……是您的吗?”
      “令牌?”海萨过去看了一眼,“哦,是的。刚才打得太认真,从包袱里掉出来了,没发现。”说着,她又捡了起来。
      “那么,能否请问一下,摄政王和您是什么关系?”
      “摄政王?”海萨看向了他,“萍水相逢,一起吃了一顿饭,什么关系也没有。”
      “这样吗……”什么关系也没有的话,会把可以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给她?鬼才信呢。不过见海萨不愿说,恩郡王也不想追问。当务之急,是赶紧送皇太女去疗伤。
      于是,他扶着皇太女离去了。地上黑衣人的尸首,也都被侍卫们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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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班主虚弱地坐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
      “班主,药好了。”小花旦端着药走了过来,心疼地道,“您快喝吧。”
      “谢谢你,小娟。”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小花旦笑道,“来,我喂你。”

      恩郡王倒是没有食言,在他扶着皇太女离开以后没多久,就有侍卫带着大夫上门了。大夫给庆生班所有受伤的人都开了药,还没有收诊金。
      只是这班主伤得太重,少不得要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戏园子外也挂了休息的牌子,暂时不唱戏了。
      “有人吗?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我就这么进来了。”海萨道,“哎哟,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海娘子,你怎么来了?”小花旦问道。
      “哦,我给班主买了一些补品。”海萨道,“吐了那么多血,得吃些好东西。”
      “谢谢,您费心了。”班主道。
      另外一个小姑娘走上前,接过了海萨手里的东西。

      “不过班主,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海萨道,“你们走南闯北的,有没有在路上……或者是在某一座城市里,遇见过一个叫白秋瑾的女人?”
      “白秋瑾?”班主一脸茫然,“好像没有。”
      “这样啊……”海萨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奇迹没这么容易发生。

      “班主,班主。”这时候,一个小姑娘慌里慌张地进来了。
      “怎么了,毛手毛脚的?”班主问道。
      “恩郡王,恩郡王她又来了!”说话的时候,小姑娘脸色都发白了。很显然,前一晚的打砸把她吓得不轻。
      “他又来干什么?”班主也吃了一惊,难道他还想抢走小娟吗?
      “你们别害怕,”海萨道,“你们都在这里,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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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见到恩郡王,和前一天看戏时见到的似乎有了一些不同。
      虽然同样是穿着一袭华丽的长袍,同样是长着一张美丽得不可思议的脸,但却莫名地少了几分桀骜锋利。即便海萨非常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美人。这样超越了性别的魅力,完全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
      “恩郡王,班主现在下不了床,没办法招待你。”海萨道,“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我会转达的。”
      “既然这样,就麻烦你把这些交给班主了。”恩郡王也不强求,直接将几份文书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啊?”海萨好奇道。
      “路引,”恩郡王道,“等班主的伤养好了,就赶紧离开临州城吧。最好是离开江北,去江南一代谋生。那些地方远离京城,总归要安全一些。”

      海萨看着恩郡王,就好像看着一个不认识的字一样:“昨天你还要强抢民女呢,怎么今天就要帮他们了?良心发现?幡然悔悟?”
      “你以为你昨天是见义勇为吗?”恩郡王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海萨,“我直接告诉你,你把他们害惨了!要不是你,班主也不会挨这一顿打,还差点儿丧命。”
      “你在胡说什么?”海萨不服,“明明是你非要强抢民女。”

      “皇太女刚一到临州城,我就知道她看上了那个小花旦。”恩郡王道,“昨天我故意当着那几个人的面做出痴迷状,就是想要让别人觉得我也看上了她。然后我再抢先一步把她带回府上,晚宴的时候让她出来唱一出戏给皇太女看。皇太女以为她已经是我的女宠,自然就不会再打她主意了。等送走了皇太女,我再把那小花旦送回去,一切解决,也不会撕破脸皮。可你倒好,突然发难,打乱了我全盘的计划。”
      “我……我……”海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你什么你?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贪图美色,我直接回家照镜子不行吗?干嘛非要抢一个戏子。”恩郡王道。
      “……你倒是真不谦虚。”海萨撇了撇嘴。
      “我这叫自知。”恩郡王道。

      “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太武断了。”海萨道,“回头我一定备上厚礼,登门致歉。”
      “那就不必了,”恩郡王道,“皇太女现在还在我府上养伤,你俩要是见了面,估计她也要气得吐血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呢,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现如今摄政王权倾朝野,你有那块代表摄政王身份的令牌在手,皇太女不敢将你如何。你随便在临州城玩儿多久都行,吃住记账上就好,回头我会付钱的。”
      “……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海萨道,“我又不是来临州蹭吃蹭喝的。”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摄政王给她令牌时,说的是:“你带上这个,一路上会有人照顾你食宿的。”原来,照顾食宿,就是帮她付钱吗?
      “你不用挂心,几顿饭我还请得起。”恩郡王道,“拿着摄政王令牌的人,在我的封地上住下等客栈、吃路边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摄政王不满呢。”
      这一点,海萨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虽然她足够聪明,但从小人际关系简单,除了秋瑾和三个狼崽子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恩郡王不说她还真的意识不到。
      “那么说来,我还给你添麻烦了?”海萨道。
      “哈哈,还可以吧。”恩郡王道,“反正我就是一个恶迹斑斑的纨绔郡王,朝中没几个人真看得上我。再多一条对摄政王不敬的罪名,似乎也无足轻重了。”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海萨道,“你看起来,并不是……”愚蠢的人。
      “如果我不纨绔,”恩郡王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海萨,“凭什么能够活这么大?”说完,他转身离去了。
      海萨看着他的背影,无端的感觉出几分落寞来。
      “他还没成年的时候,他的妈妈、舅舅、姐姐、哥哥都去世了。”海萨自语道,“唯一一个活着的舅舅,却是出嫁了的。无论是怎样的恶意,他都必须自己一个人来应对、承担。未来的岁月里,无论遇到多大的磨难,他都必须一个人走下去。没有人会给他争风挡雨,也没有人会陪他一起承担。这真的是……”
      绝望。
      海萨想不出刚好的词来了。

      那一刻,海萨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再幸福不过的人。
      从物质上来讲,她虽然没有在呼奴使婢的钟鸣鼎食之家长大,却也衣食丰足。顿顿鱼肉荤腥管饱,每个月都有新衣服,比起普通百姓好了不知道多少。
      从精神上来讲,她有秋瑾和三个哥哥,无条件地保护她、支持她、爱护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家人总是互相信任,互相依偎,风雨同舟(例如隐狼王事件)。
      再想起那个抛弃自己的亲生母亲,海萨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庆幸。幸好,幸好当初她抛弃了她。不然的话,海萨很可能就要错过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了。

      这时候,海萨突然想了起来。秋瑾拒绝和她结契的理由,除了担心她不是真心、担心她会变心以外,还有就是因为自己是被她当成女儿来养大的。那如果她认回了亲生母亲,是不是她和秋瑾之间的障碍就会少一个了呢?
      她觉得,她可能需要认真考虑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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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北帝国京城,摄政王府
      摄政王正在书房里作画,表情十分柔和。
      “殿下,卑职有事禀报,不知可方便?”楚楠在书房外道。
      “进来吧。”摄政王收起了笔墨。

      楚楠进屋以后,先是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可是海萨有消息了?”摄政王道。
      “殿下英明,”楚楠道,“海萨娘子现在正在临州城。您给的令牌,她一路上都没有用过,所以一直收不到消息。得亏了皇太女,不然属下也没这么容易找到她。”
      “怎么还扯上皇太女了?”摄政王道。
      楚楠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讲述了一遍。
      “倒像是那个女人会干的事情。”摄政王冷笑一声。
      “那么,属下可要派几个暗卫,暗中保护海萨娘子?”楚楠道。
      “她会缩地术,就算你派出了暗卫,也没办法一直跟着。”摄政王把玩着砚台道,“你先继续打探消息,然后汇报给我就好。”
      “可是,万一皇太女记恨海萨娘子……”楚楠道。
      摄政王微微一用力,将手里的纯金砚台捏了个粉碎。
      “我借给她一百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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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皇太女确实没有一百个胆子。
      海萨在临州城一直住到庆生班班主痊愈,又送她们出了城,却始终没有看到过皇太女的影子。反倒是恩郡王,时不时会来探望一下班主,但也不会和海萨有什么交流。最多见面的时候点一下头,问一声好。
      他不和海萨说话,海萨当然也不会上赶着跟他说话。只是海萨对他颇有几分好奇,总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

      有些时候,海萨在外面闲逛的时候也会遇见他。但那个时候的他,就和在庆生班里看到的截然不同了。
      在庆生班里,海萨看见的是一个身心落寞、略带忧郁的男子。而在外面遇到的,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喝酒、听曲儿,时不时再调戏一两个良家姑娘。
      ‘我要是不纨绔,凭什么能够活这么大?’这句话的含义,是海萨认为的那样吗?
      她不知道。二人说到底只是点头之交,她也没资格对对方的生活做什么干涉。

      在送走了庆生班班主以后,海萨便打算回客栈收拾行李了。她在这临州城已经停留了大半个月了,是时候前往下一站寻找秋瑾了。可谁曾想,等她回到客栈时,恩郡王正好在门口等着她。
      他看着海萨,眼神中带着三分沧桑感、三分忧郁,还有四分不舍,非常复杂的情绪。。
      “庆生班的人走了,你是不是也要走了呢?”恩郡王问道。
      “是的,”海萨道,“我离家是为了找人,现在我已经确定她不在临州城了,自然要去下一个地方寻找。”
      “这样啊,”恩郡王轻声道,“是啊,都是要走的,早晚是要走的。”
      “您还有什么事儿吗?”海萨问道,“没事儿的话,我就上楼收拾行李了。”
      “海萨,”恩郡王道,“临走前,你可以陪我喝几杯酒吗?咱们认识那么久,还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呢。今天中午我做东,算是给你践行吧。”
      “可是……我不会喝酒。”海萨道。秋瑾不会喝,三个狼崽子也不会喝,她自然没处学去。
      “那你就看着我喝吧,你吃菜。”恩郡王道,“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好……好吧。”

      恩郡王在临州城最大的酒楼要了一个包间,又点了满满一桌子酒菜。
      恩郡王自顾自地给自己斟酒,海萨不会喝酒,只能用汤代替。
      “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是喝醉以后大脑空白的感觉,会让人很舒服。”恩郡王道,“海萨娘子不爱喝酒,这当然是好事。我也多么希望我也可以永远不喝酒,但有些时候我真的就只能靠着喝醉酒以后的轻松感来活命了。”
      如果每时每刻都那么压抑,人就算不疯掉也会崩溃掉的。
      “郡王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海萨道,“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为什么不考虑换一种生活呢?”
      “换一种生活?”恩郡王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种名为茫然的情绪,“怎么换?”
      “很简单啊,”海萨道,“比如,你可以去乡下种田。再比如,你可以开一家小餐馆,或者杂货铺也可以。再不行的话,你干脆带上一笔盘缠,像我一样闯荡江湖好了。”
      “可……可以这样的吗?”恩郡王瞠目结舌。
      “为什么不可以?”海萨道,“女皇都有退位的,更何况是郡王?当然了,如果你舍不得郡王的荣华富贵,当我没有说。”
      恩郡王低下了头,仿佛在沉思。

      当年他出生的时候,女皇因为他们家族权势过大,产生了不满。祖母敏锐地觉察到了女皇的心思,为了以防万一,便将这个新出生的孙女儿谎称是男孩。希望能够给家族留下传承祭祀的机会。
      事实证明,祖母是对的。后来征讨妖狼族,他们家族的成年男女全部战死沙场。而他是“男人”,无法传宗接代,最终被女皇容下了,还被封为郡王。
      自那以后,他没有一天不是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既要时时刻刻担心被人识破女儿身,又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免得引来女皇的怀疑和忌惮。
      为了让女皇相信他没有威胁,他整日里嚣张、放荡、好吃懒做,绞尽脑汁扮演纨绔子弟。却没有人知道,他无数次在夜里推想,自己究竟还能活几天。如果女儿身暴露了,怎么死会比较不痛……

      头一回有人告诉她,原来还能有另外一种活法。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改秋瑾的视角了
    因为这篇文的成绩真的非常不好(虽然我哪篇文成绩也没好过),但收藏迟迟到不了200还是很打击人的吧。
    不过我会调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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