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狼者说》赤子的时光

43、偶遇亲妹

　　“呼，好舒服！”海萨由衷地感叹道。
　　此时的她，正在一个盛满了牛乳的浴池里沐浴，侍女们将玫瑰花撒满了浴池。

　　方才在餐桌上见了一桌子狼肉，海萨直接吐了个翻江倒海。夜君皓以为她是身体不适，问用不用找医女来。她连忙说是因为赶路时间太久，身上银钱又不多，所以不怎么吃肉食。如今突然见了一桌子油腻，胃里不舒服。
　　夜君皓一听，便让人将菜全撤了下去。又见她的衣服脏了，便让人带她来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还是第一次洗牛奶浴呢，”海萨道，“好想尝一口……”
　　她这话刚一说完，很快就有一位侍女端着一杯牛奶送到了她的面前，道：“新鲜的热牛奶，娘子请用。”
　　“谢，谢谢……话说，我的衣服哪里去了？”海萨问道。
　　“王爷让人拿去洗了。”侍女道，“娘子放心，王爷已经让人准备了新衣。”
　　“……别洗坏了就成。”那可是僵尸女王送的裙子。
　　“娘子只管放心。”

　　等到海萨洗完澡、换上新衣以后，侍女们又带着她去了餐厅。这时候，餐厅已经被彻底打扫干净了。餐桌上也已经不见狼肉的踪影，而是换成了一桌子鸡鸭鱼肉。
　　此时，夜君皓正在和一个陌生女人说话。见海萨来了，笑道：“海萨穿上这一身褕翟，倒真有几分贵族风采。对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墨北帝国第一巫师——卫娆。”
　　“你好。”海萨打了声招呼。
　　卫娆笑着应了声，随即对夜君皓道：“既然王爷的事情办成了，那我可就功成身退了。”
　　“路上小心。”夜君皓道。
　　又转身看向了一个女狼骑士：“楚楠，护送第一巫师回京城。”
　　“是，王爷。”

　　等到第一巫师离去以后，夜君皓对海萨道：“我只想着自己的口味，倒是考虑不周了。海萨你多日不曾吃过荤腥，一时间见到那么多油腻的肉菜，自然会不舒服。我让人准备了一些新鲜的膳食，你来尝尝吧。”
　　海萨心中暗忖，你这些新鲜的膳食不也一样是荤腥吗？不过颜色倒是挺鲜艳，看起来也十分可口。
　　不管再怎么样，也比狼肉强。海萨道：“那就多谢元景了。”

　　待到海萨入座以后，夜君皓用公筷夹了一筷子火腿，送到她的碗里。
　　海萨心中暗自纳闷，这摄政王未免也太平易近人了吧？就算自己救了他一命，他也没必要这般纡尊降贵，亲自给自己布菜吧？
　　不过火腿已经夹到她碗里了，她也只能道谢。尝了一口后，顿时眼前一亮。只觉得清香爽口、回味无穷。
　　“海萨你放心好了，你吃着这些，绝对不会再觉得油腻反胃的。”说着，夜君皓又夹了一块鸡腿给她。对方盛情难却，海萨也只好吃了。老实讲，确实比以往吃的更加美味。清爽可口，清香扑鼻，一点儿都不油腻。
　　海萨嘴上连道好吃，心里却是万分不安。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和这位夜王爷不过萍水相逢，我救了他的性命，他请我吃一顿好的也就罢了，怎么还亲自伺候我吃饭？事若反常即为妖，我随便对付两口，就赶紧找借口走人吧。’
　　又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个第一巫师，海萨心中就更加不安了。虽然秋瑾已经教给了她隐藏妖气的法门，可是对方既然能够成为墨北帝国第一巫师，那自然不是普通巫师可以比拟的。万一，就被她给看出来了呢？
　　这一点，倒真的是海萨多心了。
　　一来，墨北帝国真正的第一巫师是曾经的卫姣，这位卫娆不过是在卫姣去世以后顶上来的备胎，实力却是差远了。
　　二来，海萨毕竟只是半妖，很多地方都和狼妖有着明显的区别，比如爪、牙都不像狼妖一般锋利。除非一流的巫师预先有心检查，否则是不容易发现异样的。

　　不管怎样，海萨在把每道菜匆匆品尝过后，便放下筷子对夜君皓道：“多谢厚款。”
　　“惭愧，惭愧。”夜君皓道。
　　待到下人们将剩菜端下去以后，海萨便向夜君皓辞行了。
　　“你救了我一条命，我还没能好好感谢你。我这行宫虽然不算奢华，却也还干净宽敞，海萨多住几日有何不可？”夜君皓道。
　　“王爷盛情，本不该推辞。只是我此次出门，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有要事在身的（寻找秋瑾就是最大的事），实在是一刻都不能耽搁。还请王爷海涵。”

　　海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夜君皓自然不好留人。但如果就这么让海萨走了，他又担心以后找不到人。
　　眼珠微微转了转，他拱手道：“海萨既然有要事，我自然不好强留。不过好歹是救命之恩，如果一顿饭就了结了，传出去岂不让人说我堂堂摄政王忘恩负义？这样吧，我给你一块我的令牌，以后不管你去了哪里，都会有人照顾你食宿的，不用再露宿山林了。这次你可千万别再拒绝了，不然就太伤朋友的心了。”
　　海萨只能应下。心想：“我先收下，出门以后该怎么赶路还怎么赶路，那不就跟废牌一样？”
　　于是，夜君皓便让人将已经洗好的、海萨的衣服用布包好，送了过来。又让厨房送来一包点心，连带着一些银票、几身新衣服，一起给海萨装了起来。
　　之后，海萨客气而又坚决地离开了。

　　受到冲击的海萨，在离开摄政王行宫以后，仍旧是久久不能平静。只要一想起那一桌狼肉宴，她就浑身发麻。
　　不过，夜王爷居然吃得那么香，看来他对狼妖的恨，实在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这倒也能理解，毕竟是白狼王杀了他的亲舅舅。但是人心都是偏的，海萨自然也不例外，她的善良是建立在不会伤害到秋瑾的前提上的。在知道对方和秋瑾有着血海深仇以后，她其实就已经后悔多管闲事了。
　　“以后再也不乱救人了。”海萨在心中道。

　　不管怎样，在离开摄政王的行宫以后，海萨继续踏上了寻找秋瑾的道路。她也没什么头绪，全靠大海捞针。只要一遇到城镇和乡村，她就拿着一幅她自己画的秋瑾肖像，进去挨家挨户地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看到了山，她就漫山遍野找。
　　反正她现在寿命长着呢，就算找个一两百年又能怎样？

　　这一天，她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小城市，名为临州（随口胡诌的名字）。
　　这里建筑多，道路自然也就复杂。海萨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哪里可以住宿，便只能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闲逛。突然发现前面聚集了很多人，随便找个路人一问，对方说一个名叫庆生班（还是胡诌）的戏班子包下了前面的戏园子，正在唱戏。
　　原来，这庆生班是一个走南闯北的戏班子，在墨北帝国江北一带小有名气。前不久刚到了这临州，又包下了临州最大的戏园子，整理一番后便开始唱戏。这庆生班里有几个极为出色的名角，容貌唱腔无一不美，加上班主又懂得宣传，很快就在临州红火了起来。甚至一些达贵官人，都会来这里听戏。

　　海萨心中想：“他们既然是走南闯北的，也许会在某个地方遇见过秋瑾也说不一定呢？反正我也没有头绪，进去找他们打听打听又有何不可？”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排队买了票，走进了戏园子。只是在买票的时候，伙计的眼神明显有些奇怪。海萨心头纳闷，但又不想多事。
　　然而，海萨生长在乡间，这是第一次进戏园子听戏，拿着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坐。心想，如果坐在前面一点儿的话，一会儿和他们说话也许会方便一些，就往前走了。
　　结果没走两步，就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位姐姐，你怎么跑到普通席去了？”
　　转身一看，是一个十一二岁、珠光宝气的小姑娘，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说是戏班子，当然是区分雅座和普通坐席。普通座席在楼下，雅间在二楼。
　　海萨此时穿的是夜君皓之前送给她的裙子，由青色的上等褕翟制成，无论如何都不是平头百姓能买得起的。加上她脖子上又戴着之前穿裙礼时僵尸女王送给她的项链，每一颗珠子都价值数万两银子，项链的价格可想而知。随便谁看到她，都不会把她当成平民。
　　海萨刚一进戏园子，小姑娘就已经注意到了她。或者说，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喜爱珠宝总归是女人的天性，不管是十岁还是一百岁。原本她还想着，看看海萨是哪一个雅间的，一会儿去找她聊聊。结果一看她走上了普通席，连忙上去拦她。
　　“我……我也不太清楚，”海萨有些尴尬，“我是第一次到戏园子，买了票就直接进来了。”
　　小姑娘踮起脚尖看了一眼，海萨手中的票，道：“小姐姐，你买错票了，你应该买雅间的票！”

　　戴着价值连城的项链，却跟着一群平头百姓排队买普通席的票，卖票的伙计能不一头雾水吗？
　　这小姑娘倒是热心肠，直接把卖票的伙计叫来了，说有人买错了票。海萨又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当是自己真的买错了，便老老实实补了雅间票，正好买在小姑娘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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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海萨亲妈上线了。
不过，她可不是正面角色。
提前打个预防针吧，夜君皓后期是要黑化的，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黑化，不可逆转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