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狼者说》赤子的时光

41、收忠犬小妹

　　但见那灰狼屹立在悬崖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表情阴冷，眼中全是狠厉之色。就是腿上绑着白色的布条，显然是受了伤。
　　领头的女巫怒喝道：“你这狼妖，我们正找你呢，没想到你居然有胆前来。自从你来到这山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路过的旅人、砍柴的樵夫，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锄了你这个妖孽！”
　　那狼妖冷笑一声，刷的一声，变作一个灰衣女娃。从腰间拔出一柄又细又薄的弯刀，宛似一弯眉月，银光耀眼。
　　“你胡扯！”女娃反驳道，声音里带着稚气“我自从来到此间，一向只吃本地人，何尝伤害过路过的旅人？你这女巫莫要血口喷人！”
　　“那你为何偏要跟我们七星镇过不去？”另一个女巫道。
　　“为了我的两个妈妈、两个舅舅的命！”说罢，凌空而起，说着身形一晃，顷刻间便欺到众人跟前。对着领头的女巫，一刀砍下，几乎要砍中天灵盖。
　　那女巫大骇，急跃退后。好在她身手灵敏，躲避及时，但额头还是被刀锋划破。一旁的狼骑士急忙拔出单刀，挥力挡架。
　　“师姐，我来助你！”另一女巫出声道。但见红光一闪，她凭空取出一瓶药水，对着那狼妖泼了过去。

　　海萨见那狼妖模样，又见她妖丹无光，便知是个小妖怪。又没有帮手，应该是个流窜的小狼妖，和妖狼族没有关系的。（相当于人类的黑户口）
　　她心中想道：“所他们的对话，这狼妖的母亲和舅舅应当是死于这里的人之手，而她也杀了这里不少人。双方各自有冤仇，那我又何必多管闲事？还是继续赶路，找秋瑾去吧。不过，走之前我还是要去看看那个中了蛇毒的男人。如果他自己能下山当然好，如果不能，少不得要送他一程。”

　　虽说那些狼骑士、女巫不过二三流的水平，但毕竟人数众多。加上那小狼妖腿上又有伤，渐渐地就有些吃力了。虽说仗着身形灵活，砍伤了好几个人。但自己也被砍中数刀，伤口处还浸入了毒药。
　　“那狼妖，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我们可以考虑留你全尸。如若不然，等抓住了你，定要将你扒皮拆骨！”一个狼骑士道。
　　“呸！”那狼妖道，“当年我的两个妈妈为求活命，都已经躲进了森林的最深处，不还是被你们找出来、活活烧死了？两个舅舅不过给我们送些衣食，就被你们关起来活活饿死。如果是我吃人有十分罪，你们至少也有八分！有种你们就杀了我，让我变成厉鬼，在十八层地狱里等着你们！”

　　海萨原本已经打算遁地离去，听到这一番话，心头突然一动。又回过头来，但见那女娃在人群中东闪西避，已是遮拦多还手少。突然那女巫首领扔过去一张符纸，那女娃侧头让过，正好被另一个狼骑士手中的剑削到了肩膀。一时间，血流如注。
　　那一刻，海萨起了恻隐之心。
　　‘我要是再不出手，就真的来不及了！’

　　就在那女娃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时，地面却突然裂开。但见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破土而出，凌空扔出一道符纸。
　　领头的女巫道：“你是何人……”话还没说完，符纸突然化作了一道青色的火焰，将众人团团包裹。几乎是同一时刻，那小狼妖被一阵风托起，运到了海萨身旁。
　　“小娃娃，这里现在已经没你事儿了，你走吧。”海萨道，“记住，要报仇，也得先有报仇的本领才行，不然就是送狼头。你去找个好师傅，先把本事练好再说。再有就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谨遵前辈教诲。”小女孩儿一看海萨这一手，就知道她多半是个大妖，说话毕恭毕敬。
　　语毕，女孩儿化作了一只灰狼，三两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在确定女孩儿走远后，海萨看向了被混沌之火烧得满地打滚的众人，道：“我可以放了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永远不能主动找那个女娃寻仇。”
　　众人疼得撕心裂肺，争先恐后地赌咒发誓。海萨将手一挥，熄灭了火焰。

　　领头的女巫取出了一瓶疗伤药，自己吃了一粒，稍稍恢复了些元气，又分给其他人。道：“大家吃了药，赶紧走罢！”
　　余人不暇细想，匆匆吃了一粒药，也都跟着逃走。他们都是些二三流的猎魔人，平日里也就对付对付普通的阴魂、小妖怪，对上大妖那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见了海萨这一手，心里先就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说其他的？

　　待到众人离去，海萨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那个女娃带着哭腔提到自己妈妈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发了烧，躺在秋瑾怀里哭泣的模样，心中越发思念。
　　“我得赶紧去找她。”海萨道。谁知这个时候，肚子突然响了起来。
　　她三天三夜水米不进，又一直赶路，本就消耗了不少体能。加上先前吃饭时，她为了偷听那些猎魔人说话，总共也没有吃几口。之后又在山里追着妖气漫无目的地跑了好几圈，那几口饭早就消化光了，此时肚里空空如也。
　　无奈，只能先去觅食。

　　好在这山林里猎物充足，没多久就逮住了一只野鸡，借着山里的泉水拔毛去肚、清洗干净。又搭了一个烧烤架子，生了一把火，烤起鸡来。过了一会儿，鸡渐渐变成棕色，差不多快烤好了。
　　“是谁？出来！”海萨站起身来，厉声喝道。
　　只见身后的草丛中钻出来一个小女娃，不是刚才的灰狼妖又是谁？女娃修为太低，需要的食物和凡人差不了多少。，好几天没有吃到东西。此时看着烤鸡，眼睛都要发直了。
　　海萨也不多话，扯下一只鸡腿，扔了过去。女娃一把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海萨问道。
　　“我叫沈亦雁，姐姐可以叫我小雁。”女娃道。
　　“刚才你说，你的妈妈们是被这里的人烧死的，是怎么回事？”海萨道。
　　“妈妈，”提到这两个字，小雁哽咽了，泪水从眼中浸出，“妈妈……”

　　“我有两个妈妈。一个妈妈叫沈芬，是村里富农家里的女儿。另外一个妈妈，是由一只普通的灰狼，修炼而成的狼妖。”
　　简单地讲，在数年前，七星镇还是个小村庄。一只刚刚炼出妖丹、还没有完全化形的小狼妖路过这里，被人类猎人所伤，藏身于山洞。被上山摘野果的沈芬所救，一来二去，一人一妖日久生情。
　　后来，沈芬不知为何怀上了身孕，被身为女巫的村长看出是狼妖的孩子，便要将她火刑处死。两个舅舅苦苦哀求，却也无济于事。千钧一发之际，两个外乡人站了出来，阻拦了村民行刑。最后，狼妖为了拯救心爱的人，跳上了火刑架，救下了怀孕的沈芬，躲进了山里。
　　沈芬的两个兄弟不忍妹妹和外甥女吃苦，偷偷在放生的牲口背上绑了粮食和衣物。结果被村长发现，关了禁闭，活活饿死。沈芬和狼妖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躲进了深山老林，过起了原始人一般的穴居的生活。捕猎种菜，烧陶作碗，堆土为灶，日子倒也渐渐过得有声有色。
　　小雁从小，妈妈们就告诉她，森林外有会吃小孩的怪物，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可是等到小雁学会了一些妖术以后，就对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好奇。终于有一天，她趁着妈妈们外出劳作时，忍不住走了出去，被村民发现了……
　　狼妖为了救下妻女，故意引开村民，最后被逮住了。
　　沈芬决心和爱人一起赴死，便将小雁藏在了一个地洞里，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了她。
　　“你记住，七星镇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你一定要好好长大，给妈妈、舅舅报仇！”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吃一只鸡翅膀吧。”海萨揪下一只鸡翅膀，递给了小雁。
　　小雁拿着鸡翅，久久不说话。突然，她起身来到了海萨面前，跪下，磕了个头：“恳求前辈收我为徒吧！”她一定要修炼成大妖，给妈妈、舅舅报仇！
　　“我自己都还没有出师呢，又怎么能够教你？”海萨扶起小雁，说道，“不过，我的妻子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妖王，她应该可以教你。”
　　“妖王？”在小雁看来，大妖就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了。至于妖王什么的，那都是活在传说中的。“她会愿意教我吗？”
　　“只要我跟她说，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海萨道，“只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我正在找她。”
　　“那，我陪前辈一起去吧！”女孩儿道，“我可以洗衣服，可以做饭。前辈睡觉的时候，我可以守夜！”
　　“这个……恐怕不行。”海萨道，“你的修为太低，没办法隐藏妖气。我要是带上你，会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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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岁的海萨居然也是前辈了，2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