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翻身计划［重生］》惜公子

9、修念人8

　　“嗝。”

　　吃的差不多，石颜撑的打了个嗝，而那两人没怎么吃饭，只是一边看着他吃一边低声的解释他的问题，一顿饭吃到现在，石颜总算听明白了一部分。

　　他和沈淮秋自小一起长大，这倒是没错，不过这个说法算是沈淮秋给他面子了，更确切的说法，是他从小就伺候沈淮秋长大。

　　沈淮秋对于跟武耀帝无关的人和事时，就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状态，但就算他说的再客气，石颜也能听出来，他们并不是同门，而是“朋友”。对照着他长在玄门却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事实，以及梦里的部分回忆，石颜基本上清楚了这个事实，他是沈淮秋的侍童，从早到晚，沈淮秋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的那种。

　　那么问题来了。

　　“这样的话”石颜叼着一根鸡骨头，含糊不清的问道：“那我回忆里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句话问出口，他觉得沈淮秋肉眼可见的，身体一寸寸的僵硬了起来。

　　“......”

　　完全不是错觉的，整个宴会厅里的温度下降了整整三度。

　　“嗯？”

　　其实石颜倒不是真的那么计较自己是怎么死的，可是回忆中沈淮秋痛苦又决绝的表情太过深刻，他想不记得都不行。

　　总不可能是闲的没事捅着玩的嘛是不是？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试着逃走，虽然主要原因是他暂时也打不过这俩人，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沈淮秋似乎是他回忆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不管好与坏，他想要想起过去的事，就不能轻易离开。

　　不管他们到底变成了什么关系，他都已经死了一次了，什么样的恩怨，也都算两清了。

　　“不是假的，确有其事。”沈淮秋低声说道，眼神略有那么一些……躲闪。

　　石颜没有看错，这背后的故事肯定不简单。

　　可沈淮秋还是承认了，“你回忆里都是真的，除了这个之外，你还记得什么？”

　　“嗯”石颜仔细的想了想，唯一一个面目清晰的人就是他了，其他人都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只是快速的回放，“我就只看清了那一幕，其他的都太混乱了，我还没来得及想起来。”

　　沈淮秋微微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一些不经意的放松，“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不是要害你，当时形式所逼，迫不得已。若是我不下手，恐怕数万人都要被陪葬，你不记得了倒也好。”

　　什么叫我不记得了也好？

　　这是要重新做朋友的态度吗帅哥？

　　“那什么，让我来确认一下啊，你的意思是，你的确杀了我，但是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

　　“”

　　沈淮秋大约是默认了，石颜震惊，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世上还有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那那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先逃跑一下啊？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一步——”

　　“念真，你别急着走，他说的都是实话，他是怕你想了起来，心里会更难受，还不如干脆怨他会容易一点。”

　　丁慕青本来自己独坐在一边，见到石颜起身，适时的出来打圆场，看了一眼沈淮秋，犹豫着说道：“且不说你现在谁都不认识，没有合适的去处，而你复活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出去，但很快风声就会散出，若是被别人认出了你怕是会很麻烦。”

　　麻烦？有什么好麻烦的？

　　“可是你们跟我这么熟，你们都没认出我，别人怎么可能会认识我？”石颜反问道，“就算遇到麻烦，难道还有比跟杀过我的人待在一起更大的麻烦？”

　　眼看沈淮秋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在桌上握紧，显然是在做心理斗争，石颜有点急，赌气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知道不了了？我跟你说，我只要吸收一个魂魄，就能多想起来一点事情，你不告诉我，我慢慢收集就好了，哼！”

　　话一出口，石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哼什么哼，呸呸呸！

　　沈淮秋不说话就能让他自己咧咧一堆，这要是说话了还得了？

　　沈淮秋与丁慕青两人脸色具是一变，沈淮秋眉头一拧，沉声道：“你说什么？”

　　石颜捂着嘴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我这点儿记忆也不是收伏了艳娘之后才想起来的！”

　　沈淮秋迅速的看了一眼丁慕青，神色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还没等石颜弄明白他这点紧张是从哪儿来的，他一把抓起石颜起身就走，不给在场的其余两人一点反应时间，直接把石颜拐回来自己屋里，回头一把将门锁住了。

　　这……这是要干什么！

　　石颜突然也紧张了起来，沈淮秋把他整个人都抵在门上，双手用力的攥着他的肩膀，一双清冷含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石颜觉得自己身体里那颗并不存在的心脏忽然跳了一下，只听沈淮秋声音低沉的说道：“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丁前辈也不行。”

　　石颜轻轻扭动了一下，沈淮秋没发现，他只好双手推了推沈淮秋的胸膛，让两个人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和一张他又欣赏又羡慕的脸离得这么近，怪不得他说话都不走脑子了。

　　并且，抛开这张脸和回忆中那一幕来说，沈淮秋的确有些让他熟悉的气息，他面对沈淮秋时的感情很复杂，好像非常亲近熟悉，却又有着他无法解释的渴望逃避和愧疚。

　　“丁前辈是外人，你是我什么？”他挑了挑眉毛，略带些挑衅的问道。

　　沈淮秋后退半步打量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想他对于过去到底记得多少，眉头紧锁，过了会儿，又微微松开了，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温声道：“我希望，这辈子可以成为你最信任的人。”

　　“刚才我太激动了，你自然是想要知道过去的，可是这中间牵扯了许多事，容我想一想怎么慢慢告诉你，可以吗？”

　　不知为何，石颜感觉到，沈淮秋在提起过去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显得有些愧疚，他此刻的姿态放的很低，让石颜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沈淮秋松开了他，让他过来坐下，随手沏了杯茶给他，他们在小桌旁相对而坐，石颜考虑了一下，决定从他最担心的开始问起。

　　“我……我之前惹了很多麻烦吗？”石颜不解，他就是沈淮秋的一个侍童而已，哪来这么大的能耐惹这种级别的麻烦？

　　沈淮秋自己喝了口茶，示意他别急，轻声问道：“你把什么都忘了，过去的事，大概还记得多少？”

　　“不记得什么了，除了收伏艳娘之后找回来的那一点回忆之外，就只有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石颜抓了抓头发，“不如你先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武耀帝，你也不记得了？”沈淮秋试探着问道。

　　石颜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不过就你们提起来他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的确不是好人，他觊觎赵前辈灵修的修为，想要拜入修灵宗门下却遭到拒绝，恼羞成怒的给赵家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抄家之后烧了赵家的仙府，我父亲为了安抚他，也为了保护赵家唯一的一个孩子，不得不答应他要求修各门玄术的要求，就这样才让那个孩子活了下来，生怕小皇帝知道这事，不敢让他拜入玄门修行，只能当作我家的侍仆活着，只说是捡到了一个小孩，于心不忍就抱了回来。”

　　沈淮秋顿了顿，“你就是那个孩子。”

　　石颜微微睁大了眼睛，所以，那个赵家的小公子就是他？

　　等等，他好像听抬哥和杠哥争辩的时候，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人。

　　他们是怎么说的来着？

　　赵家的小公子，好好的名门之后，怎么就走上了歧途……做了个叛徒。

　　他就是那个叛徒？

　　联想到沈淮秋的为难与丁慕青的震惊，石颜有了种非常不详的猜测——该不会沈淮秋杀他，是因为他背叛了仙门吧？

　　“我，我就是赵清墨？然，然后呢？”他有点紧张，不自觉的带了点结巴。

　　沈淮秋的嘴角似是怀念似的向上动了动，很快又叹了口气，那嘴角被他多年来的隐忍和负担坠了下来，“你心中放不下家仇，也放不下可能被武耀帝偷走的藏书秘籍，执意要自己修灵宗，后来有些走火入魔……许多人，都被你牵连。”

　　石颜愣愣的看着他，有些难以接受，刚刚证实自己不是反派，居然又变成了一个叛徒？

　　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啊喂！

　　“那，那我……”

　　“纳取别人的魂魄来长自己的修为，这是武耀帝根据赵家的修炼秘籍自己想出来的一种极为霸道的修炼方式，可这种方式害人无数，你过去最恨他将修灵宗用在这样的方法上。我不知道你为何会醒来，为何变了模样，又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些我们可以慢慢探查，可你说你吸收了艳娘的魂魄之后自己也能想起更多的事，这样的法子，听起来实在与武耀帝太像了，我不能看着你重新来一次，还要一脚踏上错的路。”

　　沈淮秋说的非常认真，他双手紧紧握着那个茶杯，力气大的指节都开始泛白，他深深的看着石颜的眼睛，强迫自己平静的说道：“回来了就好，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你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