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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再见睿彦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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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压倒自尊的最后一根稻草?作为同一联盟,伊比利航空副总裁带队参观了飞行部,临走前赠送了几顶棒球帽,不了解当地风俗就容易起文化冲突,这棒球帽竟然是绿油油的,青翠的很,敢情欧洲是没有“戴绿帽子”的说法。
合影时老外人首一顶,可中海的老板们却“谦让”得要死,就怕成为明天的笑话,但洋人一片盛情,又岂能全部婉拒?没人愿意牺牲,但总有人得当烈士!
夏月夕似乎很热情,但并非是想念老东家,而是眼见有人要倒霉了。
西陵海只听她噼里啪啦一长串英语交流,又向自己投来几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后,乌云压顶般的不祥预感越飘越近。
直到对方乐呵呵地将一顶绿帽子扣在他头上,领导们心中的石头才纷纷落下,满意得看着月夕“平息”了一长无声的战争,也为他的“自我牺牲”鼓起掌来。
他的脸色本来是铁青的,一个闪光灯后简直黑成了锅底,就算夏月夕曾经是他的白金卡,但自打进入中海后的一系列手段,也刷光了她所有的信用额度,耳畔响起韩乔生的声音:“站在场边戴绿帽子的,就是沙特队的主教练!”
更衣室里,西陵海一拳头狠狠砸在寄存柜上:“ 夏月夕,你是要和我死扛到底吗?”
这一拳生生吓醒了卷在长椅里打盹的陆源,他满眼同情地看着这惨绿少年,但凡是炎黄子孙谁戴上这款帽子,都会有痛不欲生的感觉。
“对不起,我...失态了。”
“失态?我还以为你失身了呢!” 老陆似笑非笑道,“我看你印堂发黑,有早亡之相啊!是不是和夏机长有关系?”
西陵海眸色一沉,知道她来者不善,却没想到如此不利,磨着牙吐出五个字,“我和她不熟。”
向来强悍的他也会有如此窝囊得时候,骗老鬼吧!来日方长,总有好戏,陆源目送着他孤傲的背影……
【飞行派遣科】
“以后,不要把我和夏月夕排一块,”西陵海阴冷地面孔下,强压着一颗被拨乱的心,是种松开领带也透不过气的感觉,天天勒着脖子过日子,怪不得说话也不讲风度了。
签派老管傻傻地盯着他,刚刚送走李俊逸,这会又来了西陵海,只是截然相反的目的,不耐烦地问道:“什么原因啊?”
对于航班调派,他向来比较配合,也正因为他是个无所谓旁人的冷颜机长。
“你可以安排别人和她执行航班,我和她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老管痛苦地挠挠头,那秃脑壳上已经不剩几根毛了,“拜托,我的大机长们,性格不合,又不是性取向不合。”...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西陵海,心火未消的老管鲸吸牛饮了瓶王老吉,正这时,公派回国的机长萧睿彦走了进来,将一大袋婴儿辅食放在桌上:“老管,从国外给你家宝宝带回来的。” 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来形容他一点不为过,而且他也是中海最年轻的飞行□□。
“睿彦你回来的正好,”老管看到救星似的:“有空去劝劝你那个小兄弟西陵海,现在航线这么繁忙,还在派班上挑精拣肥的。”
“不会吧,”他不由笑道:“公司里就属他无所谓搭档了。”
“可你这个学弟就是不愿意和那个新来的女机长飞,我一直以为他只是讨厌女乘务员,想不到连女机长也这么痛恨,何止是清心寡欲啊?”
“女机长?外派培训还没见过呢,女人能做到机长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他眼前出现个肌肉健硕,言行如同男人的铿锵形象。
“她倒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犀利,才二十多,很漂亮,李俊逸是被迷得神魂颠倒。”
“李俊逸?”睿彦笑而不语,他向来不愿评说他人。
“人家之前是伊比利航空的机长,而俊逸才不过个副驾,我看夏月夕不一定能看上他。”
听到这个名字,睿彦愣了下,打断道:“她叫什么?”
“夏月夕啊。”老管盯着他仿佛被雷劈的神态:“怎么了?”
“夏月夕?”睿彦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多年未出现在生命中的名字,会是她吗?还是戏剧性的同名同姓?“老管,她今天有航班吗?”
“我查查啊,”老管打开派单系统:“哦,她成都回来,已经落地了,应该快到了!”
没等老管把话说完,他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跑了出去。
这个夏机长是什么人物啊?老管挠了挠秃脑壳,遇到她的人怎么“非疯即癫”的,连向来内敛稳重的睿彦也性情180度飘转啊?
电梯还停在8楼,他直接从逃生通道奔了下去,一路上有后辈问好也来不及回答。
跑出大楼时,天空飘起了雪,先是雪粒子,很快洋洋洒洒起来,洁白晶莹一片,上海难得落雪,让人欣喜不已,因为董事长酷爱梅花,所以花坛里种满了梅树,红的白的,一丛丛傲雪独放,煞是好看。
他从假山上抄近路跑向大道,却在莹莹雪景中,看到两个飞行员若隐若现地走来,待靠近时,才发现,比上海降雪更吃惊的是面前的竟是师傅夏建业的女儿——夏月夕!
这里还有段前尘往事要交代,夏家兄妹的老爹夏建业原是空军飞行员,九十年代转业到中海航空,而萧睿彦就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算得上是他们兄妹俩的异姓大哥。
可四十岁壮年之际,一场心肌炎结束了老爷子的凌云壮志,之后将毕生期望都放在了夏子恒身上,高三时,子恒拖上铁哥们西陵海参加了中海招飞,想不到两人竟同时录取,而同届的还有陆源和李俊逸。
虽说子恒没多久就魂归大海,但西陵海和萧睿彦一个是兄妹俩的异姓大哥,另一个是打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如此这般得扯上了关系,交情自然比别人深厚些。
十字路口,雪花缤纷,不期而遇。
突如其来的相遇,猝不及防:“月夕?”
她显得并不吃惊,嫣然一笑道:“干嘛这个表情?难道萧机长认识很多夏月夕?”依旧是清丽的声音。
睿彦的记忆还来不及切换,不由惊喜地笑道:“小丫头,真的是你!”
眼前的她不施粉黛,宛如一汪清潭;神色明净,又似邻家女孩;一身机长制服,才发现她已远到而来。
“睿彦哥,可你却一点都没有变!”多年不见,他只是更加俊雅斯文。
“可是小丫头已经成了不起的女机长了,有见到西陵海吗?”
月夕抿了抿唇,压低声道:“刚给我气个半死,估计吐着血在飞大阪呢!”
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啊。” 却不知如何说才好,良久,笑了起来:“今晚给你接风!”
“萧机长。”一声熟耳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站着的李俊逸,睿彦对这李家二少向来不冷不热,连同对他评价也不高不低:富家子弟往往穷奢极侈,不求上进,至少他还能养活自己。
“你?那一起来吧!”
没有火锅的冬天是不完整的,睿彦做东去吃湘西阁,今年湘西阁的一把辣椒撒红了江浙沪,光上海就开了十几家连锁。
仿古的装潢,雕花的木桌椅,楠木的屏风,四角挂着明晃的宫灯,富丽堂皇却不张扬光鲜,坐满了吃得热火朝天的食客。
三个人上了楼,俊逸却被迎面走下的大叔拦住:“这不是李董事长家的二公子吗?”
“你是?”对方有些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我是高达集团的陈远风啊!去年董事长六十大寿时见过,想不到能在这里遇上,一年不见,你更加玉树临风,年轻有为了!”
从小被这类阿谀奉承“喂”到吐。
“对了,你哥哥还在包房里,刚才还提到您,说您是最闲云野鹤,少年逸才…”
“我哥也在?那我得去瞧瞧,萧机长,夏机长,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包间里,睿彦依旧觉得意外:“月夕你真让我吃惊,但为什么要选择中海?”
她避开那疑惑的眼神,走到窗边,低声轻语道:“睿彦哥,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帮我保密吧。”
她依然清秀可人,只是多年的磨砺,脱尽了青涩稚气,沉淀下清雅柔和,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蜕变后的她,特别是那栗色长发。
两人心照不宣,不一会儿俊逸就转了回来,他本还担心半路上杀出个陈咬金,一打探,睿彦是她父亲最得意的徒弟,打小一起长大的,自然不再紧张。
酒足饭饱之后,睿彦从衬衣里抽出皮夹,招手买单,可服务员笑道是自家少爷吃饭不必付钱。
俊逸一旁解释:“我也是刚知道我爸涉足餐饮业了,白吃白喝自然是好。”
女人往往喜欢这种霸道总裁的出场方式,可是男人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有实力的男人,他没收回钱,而是递给了服务员,婉言道:“你们辛苦了,就当小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