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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黑天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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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海,7年的职业生涯,安全飞行8千多小时,沉稳内敛,遇事不慌,是中海为数不多的五星机长,如今引进了A330,作为首批培养对象,上周开始到培训中心报到,开始了330的理论学习。
一月三十日,公司成立十周年,飞行部组织去上海音乐厅观看《天鹅湖》,座位是按姓名首字母排的,不是冤家不聚头,西陵海、夏月夕两个X开头的人正好坐一块,许久不见,不如不见。
帷幕渐渐拉起,光线变得幽暗,演员们开始轻悦地舞蹈,管弦乐遮盖住人们的窃窃私语。
邻坐的他俩像互设了仙障,把对方死死得隔绝在相识之外;但又燃烧着内力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对他而言,她就是只欧洲飞回来黑天鹅。
音乐剧结束后,紧跟着场晚宴。
“听说这次客舱部聘了50个外籍乘务?”不知谁问了句。
“嗯,昨天我航班上就有个日籍的,叫……叫新村植树。”酒仙左焕难得地喝起茶。
“新村植树?这名字不接地气啊,怎么不叫旧村改造!”
一阵哄笑后,互相敬起酒来。
“左焕,你怎么不吃啊?不是号称大胃王嘛。”
他皱着眉头,揉了揉胃:“有点肠胃炎,吃什么拉什么,早上吃了西瓜拉西瓜,中午喝稀粥拉稀粥。”
陆源用筷子指了指他,认真地说:“看来你只能吃屎了。”
一桌子得人笑喷了饭。
左焕放下了筷子:“哥部队里带来的一腔热血,就被你们一帮狐朋狗友洒地一滴不剩。”……
宴会厅的一角,作为礼仪小姐的实习空乘美嘉,不由直了直小腰板,终于伺候完这帮子大股东、大机长们吃完饭,宾客陆续散了,她换好衣服后准备回宿舍。
会所昏暗的小道上,两边是幽幽的树林,斑驳树影透着股阴森气息,不时传来几声猫叫,教人听得心底发毛,她不由加快步子。
忽然一个黑影从身后窜了出来,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小美人。”
眼前的她五官精致,娇小玲珑,那微胖的年轻男子不禁怦然心动,借着醉意,一把将她拽进怀中,月光下他的狞笑显得更加猥琐:“刚才给我上饮料,哥就被你吸深深引了,走!带你出去玩玩。”
“放开我!”她使劲挣扎着,却越发撩拨起男人的欲望,直到她送上一个大头耳光才逃脱了这衣冠禽兽的钳制,吓白了脸地直往回奔,却不想又撞进了另一副胸膛。
她惊恐地一把推开对方,大惊失色之际,却见他身着熟悉的中海制服,虽不认识,但瞬间有了安全感,“机…机长,他……!”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那人见她头发凌乱,声音微颤,身后还追着个吐着酒气的男人,自然明白了过来,对那色鬼厉声道:“快道歉!”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
“噢,原来是个机长啊,谁叫这天色太暗,她又化妆浓艳,我以为是小姐了,”他嬉皮一笑:“不想是空姐啊!”
“真够无耻!”
“无耻?你看看清楚,现在站你面前的是你们公司大股东刘大安的儿子,是你们求我来的!机长就了不得了?哼!只要我老爸一句话,照样让你滚出中海!照样让她爬上我的床!”
这刘小爷还没过完嘴瘾,对方就一拳头招呼了过来,顿时仰面倒下,四脚朝天地淌鼻血,而那人拉上美嘉,趁着夜色跑出了酒店。
马路口随意拦下了辆出租,美嘉惊魂未定地坐进了车,关门的刹那,隔着玻璃窗才看清楚他,笔挺的制服透着不怒自威的架势,他利落地掏出皮夹,抽出张名片,塞给了她道:“我是飞行□□萧睿彦,如果这件事有麻烦可以来找我!”
美嘉愣愣地点了点头,直到车开出很远,才回过头凝视着橘色路灯下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回到宿舍,同为南航大毕业的林诗言刚洗完澡:“我今天飞北京,排了两个小时队才买到的鲍师傅,你快尝尝。”
她呆呆的,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诗言嘴里嘀咕着:“怎么了,是累着了?”
台灯下,美嘉翻来覆去看着他的名片,“中海航空飞行部□□萧睿彥……”,回想着他每个眼神,每个动作,内敛飘逸,大气阳刚,似乎世界上所有男人的优点被他占尽了。
果然,第二天,这刘家小爷就找上门来,可监控没拍清他口中那穷凶极恶的机长,也没有其他线索,负责接待的老李给搞得焦头烂额,特别是这小爷的妈,一副财大气粗,张牙舞爪的样子,摆出不给答案就立马撤资的架势。
一连三日,这事都没烫平,老李只好将这案子摆在了安全总监冯总的桌上,解释道:“还是没人承认打了人,但我们把监控反反复复看来几十遍,基本确认那人是……萧机长。”
“萧睿彦”冯总忍不住会心一笑,如果不是屁股下的这个位置,他也想去揍那小子一拳头,“他是烈士后裔,向来的正气,能把残疾旅客从飞机上背下来的中海也只有他了。”
“那我去找他?”
“不必了,睿彦的脾气我了解,他宁可辞职,也不会道歉的。”
“那怎么办,如果萧机长不道歉,这事怕很难解决……。”
冯总的手轻轻一挥,老李要说的他都知道:“机长是有那么点骄傲,因为他们肩负着你想不到的压力,所以必须有这么点的自信。” 沉思了一下道:“把杨森森给我叫来!”
次日,接待室,冯总亲自接待了刘老板和他儿子。
“真的是我,在所有机长里面,只有我喜欢动手动脚动拳头的。”杨森森比拟地挥了挥肉嘟嘟的拳头。
“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是你呢?不会弄个假机长来糊弄我吧!”刘小爷一眼就明白当事人给调包了。
“什么假机长,你可以去问问,我!二分部的杨森森机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是他啦,老爸,昨天那个人长得没这么又丑又矬。”
“这话怎么说的,自打我进入中海,原来在客舱部门口蹲点的小女人全跑到我们飞行部门口跪着了!”杨森森又看了眼刘总,赶紧陪笑道:“当然那天…打了刘老板的儿子,是我不对啦,这绝对得道歉,真是酒后误事,酒后误事!”
“老爸,真不是他啦!”
“就这样吧,又不是光荣的事,人家机长既然诚心道歉了,这就算结束了。”刘老板也是聪明人,监控录像虽然没拍清彼此的模样,但却清清楚楚记录着自己的儿子调戏人家在先,如果把事情搞大,只会砸了自家的牌子!
将刘家父子送走之后,杨森森笑道:“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不让萧睿彥自己处理?”
冯总拍了拍他的肩,轻叹口气道:“对萧机长来说,低声下气去承认没有过失的错,是件屈辱的事!”
“总监,如果话是这样说,那我也有点受辱的感觉!”
“我请你去喝酒,还会有丢人的感觉吗?”
“总监,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