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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入府 ...

  •   牡丹从王府回来,身价已然不同,不用再留在百花阁,而是进王府做一名乐人,是让很多流落风尘的女子艳羡的事。
      “姑娘真是好运气。”小瓜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叽叽喳喳地说道,“那时听见姑娘被扣在了王府,我还以为姑娘出了什么事,担心了好久。”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牡丹笑笑。
      “所以说姑娘运气好呀,不仅什么事都没有,而且还进了王府,不知道让多少姑娘眼红。”小瓜子歪着头认真地说。“啊,妈妈其实待姑娘和别的姑娘都不一样,小瓜子能感觉得出来,昨天你没回来的时候,妈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房灯一直亮着,我一猜就是放心不下姑娘,在等姑娘消息呢。牡丹姑娘,你会舍不得妈妈吗?”
      “小瓜子。”
      “啊?”
      “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去王府?”
      “姑娘愿意带我去?”
      “嗯,左右你也没有跟着的姑娘,我去向妈妈讨了你走应该无妨。”
      “那真是太好了姑娘。”小瓜子开心的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直向牡丹道谢。
      “牡丹在屋里吗?”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我在。”牡丹在屋里应道。
      小瓜子机灵地退下了。
      妈妈看起来还很年轻,虽然眉眼打扮十分风尘,但是若不仔细看,便会以为不到三十。妈妈走进屋,甚至没找地方坐下,看见牡丹,便直接说道:“牡丹,你决定要去王府了?”
      “是,王爷开口,牡丹只能从命。”牡丹垂下眸子。
      妈妈深深地看着牡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牡丹知道,牡丹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

      “姑娘。”小瓜子又冒冒失失地闯进房间,“园里来了大人物。”
      牡丹一笑:“这园里哪天不来几个大人物?值得你这样叫唤。”
      “这次这个不一样。”小瓜子急急地解释道。
      牡丹眉梢一挑:“哦?这次这个怎么不一样?”
      “这次来的呀,是临江王的世子。”小瓜子促狭地挤挤眼,“怎么样,是不是不太一样?”
      牡丹一愣,他怎么会来这里。
      “姑娘,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秀气的少年呢。”小瓜子还在说着。
      妈妈看了一眼牡丹,起身来:“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收拾吧。”
      牡丹回过神来:“妈妈慢走。”
      妈妈刚走片刻,便有人来敲门。
      “牡丹姑娘,临江王府的世子想要见您。”
      “好,我马上就来。”牡丹应了来人,又转头对小瓜子说:“替我找件外衣来。”

      牡丹身着桃红的丝绸衫,白色的里衣,衬着精致的妆容,一路走到了门口却停住了脚。这时候门开了,元均怿正站在面前。
      “我就觉得外面有人,果然有。”元均怿笑了,眉梢眼角都是笑。
      像是滴在宣纸上的颜料,笑一下子也晕开在牡丹脸上:“在这里见到世子很意外。”
      “牡丹姑娘过来坐。”元均怿将牡丹让到室内,”我听说牡丹姑娘不仅会舞还会曲,今天特地过来听一曲儿。”
      牡丹看见桌子上的琵琶,忍不住用手摸去:“这是红木琵琶,凤尾琴首是用檀木做的。”牡丹俯下身,嘴角绽出微笑,“真香。世子找这把琴废了不少功夫吧?”
      元均怿摇摇头:“机缘巧合得到的,放在我这里很浪费,才今天带过来给姑娘。”
      牡丹不作他说,抱起琵琶,道:“我为世子奏一曲十面埋伏吧。”
      “姑娘请。”
      牡丹低眉含首,琵琶半遮面。这一曲奏的铮铮作响。
      “牡丹姑娘的琵琶让我听出了几分余音绕梁的味道啊。”元均怿赞叹道。
      “世子太会夸人。”牡丹掩口而笑。然后将琵琶放到元均怿的身旁:“这个琵琶我还给世子了。”
      “怎么,牡丹姑娘不喜欢这个琵琶?”
      “不,这个琵琶质感沉实,外形流畅,十分高雅。”牡丹停了一下,“我若是半开玩笑的自诩,或能疏狂称自己为雅,可我称不上它的高,我的身份太轻浮。”
      “胡说!”元均怿板起脸:“你哪里配不上。”
      牡丹失笑,走到元均怿对面坐下:“世子怎么这么孩子气。”
      元均怿没有再强求。
      “我听姑娘奏曲不似一般的闺阁女儿,倒有几分像是奋战的血汉。”元均怿饶有兴趣地说道。
      牡丹捧着茶啜了一口,缓缓地说:“我比世子年长几岁,早已没了春花秋月的情怀。我听说如今的大夏边境怕是不安定,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受累了。牡丹毕竟是在这泥潭里挣扎过活的人,知道这些苦,难免有几口气藏在了这琵琶声里,被世子听出来了。”
      元均怿沉吟一会儿:“你是如何得知边境不太平?”
      “长安城里有很多来往的客商,有不少常来听曲儿看舞的,偶尔会唠叨几句身外事。”
      “大夏边境确实偶有骚动。姑娘对此可有看法?”元均怿问。
      牡丹好笑地看着元均怿:“世子玩笑呢,牡丹的见识都在舞蹈和曲子上了,您如何来问我。”
      元均怿方才醒悟似的一笑:“是我方才想得入神了。”

      元均怿与牡丹相谈许久,才尽兴言别。
      元均怿走了不久,妈妈就过来见牡丹,怀里正抱着那把红木琵琶。
      “这是世子留下的,他说在他身边不过是无用的木头,既然姑娘懂琴,那么就麻烦姑娘替它找个有缘的归宿吧。”
      牡丹看着那把琵琶,伸手来接:“好,就先给我吧。”

      牡丹这一日正式辞别了百花阁,被临江王府安置在与王府相邻的一处小宅院。
      这一日,同一时刻,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当今皇上年幼体弱,朝堂各方势力不稳,边关亦是时有骚动。边关大将阮龄自先皇在位起就一直戍卫边关,如今已年近古稀,多次向皇上呈请归乡养老。
      今日上朝,临江王的儿子元均怿便是向皇上自荐驻守边关。
      众臣皆屏息不语。
      皇上生母元尊太后垂帘朝堂,听见元均怿的请旨,说道:“元小王爷未及弱冠,不察世事,恐不能胜任大将军一职。”
      元均怿上前两步,甩袖直直一拜,伏地道:“太后,臣不敢觍颜肖想大将军一职。臣虽远不及阮大将军经验丰富,但自小熟读兵书,勤练武艺,父王常常耳提面命,教导臣要保家卫国,臣时时自省,片刻不敢忘。阮大将军年纪愈大,臣如今所求只是趁将军宝刀未老,随之征战历练,他日若有用武之处,也能为皇上太后分忧,保我大夏王朝一份平定,望太后恩准!”
      太后思虑片刻,摆摆手言道:“罢了,难得你有心,阮老将军确实年事愈高,朝堂中也未有年轻善战的人选,你就跟在阮将军身边,好好练着吧。”太后的声音里透着疲乏,“众卿若无事启奏,就散了吧。”
      众人等皇上太后走后也纷纷散去。朝会排在末尾的一位年轻人等着元均怿走来,乐呵呵道:“元小王爷,这下如愿了?”
      “是啊,总算是有能见不到你的一天了。”元均怿长舒一口气。
      “这是什么话,往后我便要日日饱尝相思,你却如此风流快活。”年轻人假嗔道。
      “凌志,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元均怿一脸鄙视,“你反正官阶低,风言风语无所畏惧,我堂堂临江王府的少王爷,可不想背上龙阳之癖的污名。”
      被唤作凌志的年轻人笑得一脸你奈我何。
      “今日不如来我寒舍小坐,也算为你即将赴边送行,如何?”冯凌志道。
      “就在你的那间瘪三屋里为我送行?本少将的风骨这么廉价啊。”元均怿笑骂。
      “别的我不知道,不过我那间小破屋配元小王爷的风骨刚刚好啊哈哈。”
      “……”

      冯凌志说的寒舍是寒一点不是自谦,元均怿同冯凌志走到家中,一共两间屋,卧室和外厅。两人在外厅的桌边坐下。
      “说你穷,你还真是寒碜啊。你打算用什么为我送行?”元均怿看着冯凌志徒四壁之家,灶台都在门外边,像是百来年没人用过了。
      “二钱西北风就着三寸不烂之舌,您看合意吗?”冯凌志笑得一脸痞赖。
      元均怿二话不说,面无表情,起身就往门外走。
      冯凌志一把拉住元均怿:“等等,开玩笑呢兄弟,我再怎么穷也不会少了元小王爷的酒喝不是。”
      冯凌志拿出两坛酒,元均怿开口一闻:“啧啧,你这个酒是掺了多少水啊。”
      冯凌志尴尬一笑,接着又突然正色道:“均怿,你此去边关,兵行险招,千万要小。临江王介入朝政数年,势力深厚,如今你远去边关,把握着边境军事局面,大夏的一文一武都落在你们父子俩手里,届时你若是不得势还好,若是有所建树,便该是有人对你们下手的时候了。”
      元均怿笑着摇摇头:“帝王若是有了疑心,我们臣子怎么做都是死局,你以为我不赴边关,我临江王府就能全身而退吗?”
      两人喝着掺了水的酒,聊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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