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格蕾丝》张潮生

1、艳遇

　　“范尧，你就是吹牛逼不打草稿。就你这德性还能有艳遇？甭吹牛了，如果你都能艳遇发生一夜情，那我能把女明星给睡了。”
　　范尧尴尬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看着舍友鄙视的眼神，听着他们嘲讽的话语，范尧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刀一个将他们砍了。舍友若无其事的叼着烟，坐在电脑桌前，正在英雄联盟的世界里肆意狂杀，桌上乱七八糟全是烟灰。见对方根本没有想要继续听自己说话的意思，范尧摇摇头，从桌上烟盒抽个根烟，给自己点上，灰溜溜地出了宿舍门。
　　听见宿舍门咣当一声被带上，舍友蔑视地瞅了一眼，骂了一句“傻子”，而后就继续玩自己游戏了。
　　范尧坐在操场边上，望着跑道发愣。烟蒂在他指间，将要烧到手指，他却丝毫没有察觉。眼前总是隐隐约约出现火车上那个女孩，似乎印在了他脑子里，怎么也抹不掉了。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的脑袋是张白纸，可以用橡皮擦随意擦掉记忆。
　　“像一场梦似的。”范尧一脸甜蜜，眼神迷离地盯着跑道上，默默舔了舔嘴唇。往常宿舍里一起吹牛逼，就范尧寡言少语，说不出个四五六来。其他舍友各个将自己的经历说的天花乱坠，貌似这个世界的少女们都是主动倒贴的一样。那时候，范尧可是羡慕的要死，总天天祈祷自己也来次艳遇，结束自己这二十几年的处子身。
　　现在倒好，终于有艳遇了，反倒是没人相信他了。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范尧因为家里老人驾鹤西去，不得不请假。随着家里处理完老人后事，范尧觉得家里冷冷清清，无聊的要死，死活要连夜赶回学校。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爸妈希望他在家多待几天。可他觉得家里没法玩游戏，没法晚上一起出去胡吃海喝。因此，无论如何，他都决定赶回去。
　　赶上火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整个车厢里空荡荡，总共不过四五个人。范尧站在过道里扫了一眼，默默嘟囔一句：“真是空，要是每回放假都这样，那就爽歪歪了！”
　　范尧拎着包，找到座位，随手一丢，扑通一声坐下。真不知道都给塞了些什么，沉的要死。范尧揉着胳膊，瞅着身边座位上的包，真想扔了。不过，想想好不容易带过来，再扔掉也有些可惜。
　　“连个人都没有，这艳遇又没谱了。”
　　来来回回扫了好几次，确定车厢里一个美女也没有以后，范尧才将腿伸开，放下靠背，呼呼大睡起来。梦里，范尧满脑子都是宿舍里关灯后卧谈会时说的黄段子，以及舍友说的各种艳遇故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范尧闻到一股香味，让他忍不住睡梦中舔嘴唇。
　　“我可以坐下么？”
　　正在范尧沉浸在温柔乡中，将要褪下美女的衣衫时，一声娇声在他耳畔响起，让他瞬间有了反应。
　　“可以么？”
　　当他以为是幻听时，女声再次响起。范尧睡眼朦胧，艰难地睁开双眼。
　　——女人。
　　隐隐约约看见自己跟前那张女人的脸，范尧吓了一跳，心瞬间扑通扑通跳起来。他慌乱中起身，一不留神撞到了女人胸前，触碰到了软软的肉球。范尧的脸瞬间红彤彤的火烧起来。他慌张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这张脸太精致了。
　　范尧脑子里倏然间想到。他缓过神来，仔细打量着正在嗤嗤笑着的人。一个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女孩，穿着打扮特别卡哇伊，像是来自二次元的少女。一双眼睛极大，扎着马尾，让范尧的心瞬间痒痒的，像是有蚂蚁在爬。
　　“你坐，你坐。”范尧挠着后脑勺，朝着女孩嘿嘿一笑，说着赶忙将身边的包拎起来，七手八脚地塞进行李架里去。
　　女孩浅浅一笑，弯身进去坐下，对着范尧道了声谢谢。
　　范尧略显尴尬的笑笑，赶忙整理了下衣衫，环顾车厢里，仍然空荡荡。动车组列车里特有的广播声音若隐若现，就像少女胸前的双峰一样。酣睡的打鼾声在车厢的另一头轰隆隆想起。范尧挠挠头，猜自己方才应该也是这个状态。
　　“你不坐么？”女孩扭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范尧。
　　范尧挠着后脑勺，伸个懒腰，回答：“缓缓，坐太久了，累了。”
　　“哦。”女孩恍然。
　　范尧眼角偷偷瞄着女孩，心里越发瘙痒。以前天天听那帮舍友吹嘘，脑海里总出现各种各样的美女，然后虚构了诸多搭讪的话语。可临了到了要用的时候，范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干看着到了眼前的肉，却动不了嘴，范尧心里像有团火，烧的他要整个人要枯萎掉。
　　将二次元来的女孩在脑子里意淫了千百遍以后，范尧小心翼翼坐下，像是怕把梦惊醒了一般。女孩见他动作僵硬，似乎怕碰到自己，忍不住偷笑起来。范尧听见，扭头对着她咧着嘴笑。“那个……”憋了半天的招呼，到了嘴边，范尧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这么害羞。”女孩看他窘迫，反倒主动了。她笑靥如花，让范尧如沐春风，心里更是一阵骚动。见范尧仍无反应，女孩更加主动，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格蕾丝，很高兴认识你。”
　　“你，你好。”范尧握住她的手，皮肤滑嫩，似乎一捏能出来水。一股迷人的香气钻进他鼻腔，直通胸腔，最后散布全身，让他瞬间酥爽。那感觉像吸毒了一般。范尧后来回忆，总这样自言自语。他看着女孩清澈的双眼、精致的脸蛋，过了良久，才又吐出一句，“我叫范尧。”
　　“……是个学生。”
　　“哪里的啊？”格蕾丝靠在座椅上，托腮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动车飞速前进，散发着橘黄灯光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唰唰往后移动着。
　　范尧盯着格蕾丝的侧身看，想象着她穿上二次元服饰的样子，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格蕾丝回眸看见范尧色眯眯的样子，没有生气，却觉得好玩。范尧反而吓到了。他将目光移开，故作镇定。“职业学院。”
　　“哎呀，同学，我也是啊！”格蕾丝兴奋地挪挪身子，靠了过来。
　　香味更浓烈，像孟浪般一波波钻进了范尧鼻腔里。范尧莫名觉得头晕，脸上火辣辣烧着。他没想到格蕾丝也是职业学院的学生，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绝对的好消息。格蕾丝的体香混着香水，让他觉得享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没多些时候，便熟络了起来。范尧也慢慢放开了，说话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人也慢慢飘了起来，心里暖洋洋的，想着回了学校也好好吹嘘一番。
　　格蕾丝倒是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似乎满不在乎，聊什么都可以。原本无聊的行程因为两人的相遇，变得有趣的多。范尧本来觉得车厢里冷清清的，让他觉得没趣。现在是不是听着耳边风铃般的娇笑声，让他觉得陷进了温柔乡。只是，偶尔他脑子里总会浮现出不好的想法，比如总是幻想格蕾丝娇喘的样子。每到这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很龌龊。可是类似的想法却总是出现，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