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啾啾》月夜无声

3、第 3 章

　　有青离去后，月神凝望着九重天，叹了口气。
　　活了上千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对着自己写艳诗。
　　那样的言辞，简直羞于回想。
　　不过除了一开始有些气，后来的更多是好笑。
　　月神知道，这位现在的秦帝不过刚刚即位，是第三世。他的父亲和祖父，好像都是顶知礼的人，在位的时间里没出过什么大差错，她也一直不关心。这位倒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了。

　　很不幸，今晚秦渊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毕竟清新，不那么邪恶，但依然不是什么好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奚山的那座月神庙里，他受了什么蛊惑似的，双腿不受控制自己踏了进去。
　　迷迷糊糊地，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这次不会要对雕像……
　　幸好，梦中的他这次克制有礼，规规矩矩地站在雕像前，一动不动地盯着瞧。
　　这目光起初是平静的，后果感情浓烈起来，变得越来越炙热，最后甚至带了几分怨尤和委屈：我这么认真地注视你，你为何一分回应都不肯给我？
　　月神的一分灵思模模糊糊察觉到了什么，她附在雕像身上，想直接问他为何梦里前来月神庙还直白地盯着她看，半晌，终于开口：“你是谁？”
　　谁知道站着的一尊秦渊迟疑了片刻也问道：“我是谁？”
　　“……”
　　对话一度中止。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宛如失去神智的秦渊傻傻复读：“我来这里做什么？”
　　再然后，这个平静的声音带了几分严厉：“秦渊，你可知罪？”
　　秦渊这次终于有几分意识，他努力回忆着，自己到底有什么罪过。哦，是的，最近自己好像确实做了件不得了的事。
　　但是，梦里的秦渊失去了廉耻之心，他眼神有瞬间的清明，理直气壮道：
　　“慕少艾矣，何错之有？”
　　月神久不接触人世，存着几分天真，也没有需要她与别人辩论的时候，一时间差点被他绕进去，勉强装出一副谆谆教育的样子： “秦不过三世，历代皇帝无不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偶有荒诞的，也不敢如此亵渎神明。你不过一凡人，即使身负天命，治理凡间，也不能，不能荒淫无道。本神念你年纪小，尚是初犯，不予计较，你若是从今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就罢了。若是冥顽不灵，还心存妄念，本神就……”
　　说到这里，她疑惑了一下。
　　若是他继续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她该怎么办？
　　神是不能干涉人间之事的，一代帝王，气数更是由上天决定，就算是神也不能插手。
　　她还在挣扎的时候，秦渊却敏锐抓住了重点：“你自称本神，你是哪位神？”
　　“是月神吗？”
　　“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个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

　　梦中之事，醒来已经忘了十之八九，只记得只言片语。
　　秦渊在一阵焦躁感中醒来。他脑子里闪现过几个片段。
　　秦渊感觉自己人格分裂了，不然他梦里的表现，怎么痴痴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