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色人间辞》关河萧萧

12、蠢蠢欲动

　　话说，云乐与苍术两人一个多月相处下来竟暗生情愫，苍术望着云乐时，眼中以往的戾气全无，倒是有几分柔情。苍术长相虽算不得美男子，但一双眼睛却出奇的好看，尤其笑起来时，两眼弯弯，春风无限，丝毫不似以往那个魔君苍术，也难怪云乐会陷于其中。
　　这一日，苍术已然大好，便出了门去，只见村里的几个小孩跑来院中，正缠着云乐要点心，云乐便将刚做好的点心分与他们，那些小孩得了点心便高高兴兴去了，一时，小凡来了，云乐便另给了他一份包装好的点心，并问：“小凡，奶奶的身体可好些了，可吃得下东西？”
　　小凡点头，高高兴兴地回道：“奶奶吃了云姐姐配的药已经好多了，今天早上还喝了一大碗粥呢！”
　　云乐摸着小凡的头，微笑道：“那就好，你回去告诉奶奶，我呆会儿便去看望她。”
　　“嗯！”得了话，小凡便高高兴兴去了。
　　云乐转身回屋时因见苍术立于门口，含笑望着她，便问：“你起来了，身子可好全了？”
　　“云乐你照顾的这样好，我倒真希望自己再病一场。”
　　“你这人也是，哪里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
　　“我看你跟村里的人相处倒很是融洽，待小凡尤其好。”
　　“小凡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父母，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近两年奶奶身体不好，不过幸得小凡懂事，我也只是能帮就尽量帮一把。”
　　“嗯，确实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一日，云乐见天气尚好，便背上竹篓上山采药去，而苍术见了便将背篓拿过来，自己背上，说是陪她一起去，她见苍术身子已无大碍，便随他去了。
　　两人一路相随去了山上，俯身挖药时，因这几个月来，苍术从未提及自己的身世，云乐不知他来历，因问：“不知余公子来自哪里，欲去往何处？”
　　“我原是江湖中人，结了些仇家，此次正是遭仇家追杀才逃到此地。”
　　“那余公子今后今后作何打算？”
　　“我早已厌倦江湖飘零的生活，正好借此机会退隐归林。”苍术含笑望向云乐，道：“只是，我虽有心归隐，却无栖身之处，不知云乐你可愿收留我。”
　　云乐不曾想苍术会说出这般话来，站起身来，一时竟无语以对。
　　“你若收留我，从此你的活我都帮你做了，给你做免费的佣人，如何？”苍术见云乐起身，自己亦站起身来，与她面对面，向她靠近一步，微微低了头，眯眼含笑望着她
　　“这……”苍术靠得这样近，满眼笑意地望着云乐，分明赤裸裸的挑逗、勾引！为此，云乐几乎红了脸。

　　“吱吱……”正当两人气氛无限暧昧时，林中传来异样声，云乐连忙转身望去，却只见不远处一棵树摇晃着，再无其他。见此，云乐皱了眉，心里觉得有些异样。苍术亦望过去，凝神意念一动，果然发现妖的痕迹。
　　“我本以为，方圆百里之内再无妖物敢现身，如今看来，是炼妖壶太久没用了，它们都忘了。”云乐神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
　　“炼妖壶！”苍术当初逃到此地时，因伤势过重，身上妖力无力维持，因此与凡人无异，醒后见了云乐，因知她是巫女，便刻意藏起身上的妖气。而苍术虽能看出云乐是巫女，却不知她身上有炼妖壶。
　　炼妖壶向来是各方妖怪争夺的至宝，若是拥有了它，此后在魔界便可再无敌手。而炼妖壶千百年来踪迹全无，直到前些年，人间忽然出现了一位巫女，手持炼妖壶，各路妖怪闻讯纷纷前去抢夺，却无一例外的成了炼妖壶的祭品。从此，再无妖怪敢接近炼妖壶。
　　“怎么了？”苍术暗自想了一回，却装作一无所知的问了这么一句。
　　“近来可能有事发生。不过也不要紧，我们先回去吧！”云乐说这话时神情明显要轻松的多了。

　　两人一路下了山，云乐让苍术先回去，自己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苍术虽未跟去，却知道云乐定是去取炼妖壶去了，为此，苍术不禁开始担心，自己在炼妖壶面前是否会暴露，若是暴露，云乐是否会像对待其他妖怪一样，将自己毫不留情的收了。
　　苍术独自回了住处，因无事可做，便清洗采来的药材。直至日落时分，云乐方缓缓归来，常人看来，她身上未多任何东西，苍术却知她已将炼妖壶取来。
　　“你是江湖中人，必定会些武功，明日可愿随我出去一趟。”这是云乐归来见到苍术后的第一句话。
　　“求之不得！”
　　“可能会有危险。”
　　“正好！”
　　“正好？”
　　“能与云乐同患难，共进退，正好。”

　　次日一早，云乐给了苍术一把剑，自己背了箭筒，拿了弓，两人便出发了，一路向东走了半日路程，来到一片旷野处，一眼望去眼前尽是一片稀稀疏疏的草地。两人才到时，天空还是一片晴朗，万里无云。忽然，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风，云乐向着离她有一段距离的苍术高声喊道：“注意，它们来了！”说话间，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天地仿佛被黑暗吞没，一阵更烈的狂风刮起，云乐直觉得耳边阵阵呼声，衣袖、裙角随风飘起，身子却巍然不动。
　　片刻后，云乐抬手一挥，炼妖壶自袖中甩出，窜到空中便悬浮不动，瓶□□出一阵金黄色的光，瞬间便收走乌云、狂风，天地瞬时恢复如初。苍术望去，只见炼妖壶又落回云乐手中。
　　云乐向前方望去，只见眼前忽然凭空出现一头黑熊，张着血盆大口，两眼冒火，伴着狂风暴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袭来，于是立即收起炼妖壶，迅速拔箭，果断射去，直朝黑熊呼去，眼见箭头就要刺去，忽的一闪，那头熊竟凭空消失，一眨眼又出现在云乐面前，云乐脚尖一点，人便弹开几丈远，那熊便扑了个空。
　　黑熊见云乐躲开了，立即转身仍向云乐扑去。同时，苍术也跑过去。见此，云乐只立身不动，弓也收了起来，只右手拿着一只箭，两眼定定的与奔来的黑熊对视着，黑熊渐渐接近，速度越来越也快，在离云乐十来步远时，向上一跳，四脚离地向她扑去，眼见要被扑上时，她抬手向黑熊一刺，手中的箭正中黑熊右眼，眼珠随即被破开，鲜血射出，黑熊惨叫一声却并未退去，反而继续向云乐扑去，直将云乐扑倒在地。与此同时，苍术已接近，将剑鞘一扔，右手持剑向黑熊刺去，正中黑熊侧颈，并借势将黑熊推开，黑熊仍拼命挣扎着，苍术本欲将剑拔出，却见黑熊一掌呼来，于是只得向后退了，只见黑熊又挣扎了几下便倒地不动了。
　　至此，苍术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向云乐望去，却见另一边十几步远又有一头黑熊奔出，向地上的云乐扑去。云乐被方才那头熊扑倒在地，抓伤了脖子，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见黑熊就要扑身上去，苍术顾不得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向云乐飞奔过去，一把将她推开，而自己背上则挨了黑熊一掌，并被打倒在地，黑熊见此又扑去，苍术空手相搏。
　　再说云乐，被苍术一推，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立即站起身来，见苍术正与黑熊相搏，也顾不得疼痛，拔箭便向黑熊射去，直将黑熊穿脑而过。于是毫无征兆的，黑熊轰然倒地。而云乐，似乎透支了力气，射出一箭后便两眼一闭，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方才一直暗中操控两只黑熊的幕后真凶终于现身，一个人身狼头的妖怪立于云乐身旁，正伸手作法要取出云乐身上的炼妖壶来，却被“啪”的一掌打的滚出几丈远，待他抬头看时，只见苍术站在云乐身边，向他射来凶狠的目光。那狼妖浑身一颤，惊道：“你是苍术魔君！”
　　“既然知道，还不快滚！”
　　“小人不知苍术魔君也要取炼妖壶，多有冒犯，告辞！”话音未落，狼妖便作法仓皇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