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茜茜公主(短篇GL)》薛定谔的猪

4、诉衷肠

　　我也经常到茜茜的学校去，去那个很老的图书馆，我借着自己的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还可以装嫩扮学生，倘佯在书架间，我又重新回到我那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热血的愤青，每天流淌的都是新鲜的日子，我试图找回昔日的时光。

　　有时候我们坐在安静的图书馆里，茜茜坐在我旁边安静地自习，我趴在桌子上看书。昔日的年华似乎在重现，我坐在这里，严川坐在我旁边，我们安安静静地坐过一个下午。或者桌子下两只手紧紧握住，我们看着窗外的星空。或者我们在无人的书库里，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静静地拥抱接吻。我看着书也会神游，茜茜见到我神情开始恍惚了就不由分手把我拽出图书馆，把我踢回家。

　　任由我在家里堕落，上网装大叔调戏小MM，或者写些感伤的小文骗骗眼泪。茜茜曾经笑我一介书生，什么都不会干，只知道吃喝拉撒睡，要不就是YY。祖国人民怎么就培养了我这么一个米虫呢？我就死皮赖脸地跟茜茜说，小茜茜啊，你看等我老了什么都做不了了，等你赚大钱了，来不来施舍我一点啊？茜茜每回都拍拍胸膛说：“行，阿涵小妞，就等着大爷我来包养你吧。”我们说完都哈哈大笑。可是我有一回却笑不出来了。

　　那是一个月前，茜茜从学校里回来，一回来见到家里的一副惨状，先是收拾好，做好饭菜先把我喂饱，趁我打嗝的时候咳嗽了一下，我以为她又要开始训我了，正要闭耳不听，每回都说那几句，好没创意。意外的是，茜茜这回什么都没说，站起身走过来摸着我的头发道：“阿涵，该去剪头发了呢。”我嗯嗯嗯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的茜茜显得有点忧伤。她继续揉着我的头发说：“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我要是离开了你，你会怎么样呢？”我听了蹭的一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不说话，就听着。茜茜继续说道：“阿涵，我们就这样子好不好？以前是你养我，以后我养你好不好？”我干笑一下，道：“好啊好啊，等着茜茜公主包养小的哪。”

　　茜茜低下头，亲了一下我的头发：“不跟你说笑的。刚才吃饭，见到你后面都有很多白头发了，心疼得不得了。以后不用再操心我了，由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她亲我的时候，呼出来的热气让我全身都麻麻的，更震惊的是她的话，我抬起头看进她深深的眼里。她也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睛里闪耀的全是我熟悉的怜惜，她们有同样深沉的眼神。

　　茜茜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她笑了，带着几分凄楚和嘲笑，道：“也罢也罢，就算你把我当成是她的替身也好，我也心甘情愿的。”把我拥进了她的怀里。柔软的胸怀，少女的馨香，我还没反应过来。我随即轻轻地推开了她，我把头转向别出，对她说，“茜茜，别这样，我是你的长辈。”“我不在乎！”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笑了，她豁出去的样子也跟严川是那么相像呢。我侧着头跟她说：“茜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或许，这只是你太年轻了没有考虑清楚罢了。作为你的长辈，我很遗憾没能在这方面教给你有益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够冷静地选择。爱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单纯的。我也不是你要的那个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茜茜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她说：“不要总是拿我还年轻来做借口，我经历的并不比你少多少，我已经二十了，而你一直停留在23岁。至于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不需要幻想也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至于你是不是我想要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一时语塞。茜茜继续抱着我，说道：“阿涵，我不要你活在回忆里。我不想再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成天要死不活的，你以前多么可爱啊，傻傻的憨憨的，在电话里帮我吓唬那群混小子，你吃冰淇淋吃蛋糕都会弄得满嘴都是，也不知道擦一擦。
　　穿条大短裤就出去买豆浆，也不知道人家在后面笑你。每次开家长会都躲在后面，怕人家问你看上去这么小怎么有个女儿这么大了。不过人家说我没爹娘的时候都会为我出头，说你就是我爸妈，你一个就胜过人家两个，你可以把我照顾得好好的。让他们那些人羡慕死。
　　你说大话的时候脸都涨红，连脖子都红。见到女孩子就两眼发光，不是我牵着你，早就狂奔过去汪汪汪的叫了。每天晚上睡觉，你都会为我哼着催眠曲，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唱歌总是比别人低半个音调？可是，我真的喜欢听。
　　喜欢你教导我故意严肃的样子，喜欢你为我出头时的威风，喜欢你把自己折腾个半死时萎靡不振的样子，喜欢你扒饭时匆匆忙忙的像是行军打仗，喜欢你走路拖拖拉拉的样子，喜欢装无辜时害羞的神情，喜欢你笨手笨脚地为我穿衣服，喜欢煎的那些糊了的鸡蛋，喜欢你帮我做作业时咬笔头的纠结，喜欢你在我半夜醒来时无语喃喃的安慰。
　　阿涵，你喜欢我做的菜么，你最喜欢炖猪蹄、白斩鸡，喜欢吃甜食，把自己撑得肥肥的，还喜欢喝汤，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没有汤，你最讨厌白萝卜，说是闻到萝卜的味道就想吐。还喜欢趴在电脑前一动不动生痔疮，呵呵，这可是你说的哈。”

　　茜茜微笑着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暖暖的笑意。我开始的时候听得眼睛全模糊了，可是我越听心逐渐就冷静了下来。我心里荒芜一片，空落落的，我的眼神想必也是空空的。我有点无能为力地摇摇头看着茜茜，我的孩子。
　　茜茜眼睛里闪耀的火苗渐渐地熄灭了，她的脸变得苍白。她不再说话，缓缓地松开我，缓缓地转身进她的房间。啪的一声，她的房门关上了，我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恍惚着不知过了多久，茜茜的房门又打开了，她带着一个包走了出来。我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要去哪里。
　　茜茜走过来深深地看着我，说道：“我现在回学校，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再回来。”说罢，突然一把搂住我，吻了上来。她的唇小小的，柔柔的，还带着点咸咸的味道。一吻过后，扔下愕然的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