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的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姬南水

12、柳柳

　　“呕——”剧烈的反胃感一直冲上嗓子眼，柳柳难受得弯着腰，尽管最近遇到了那么多恐怖的事，但是这个场景还是给了她巨大的冲击。

　　陈满伸手拍着柳柳的背，脸上神情担忧，眼睛里充斥着扭曲的快感，恶心吗，崩溃吗，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见你痛苦嚎叫的表情了。

　　外面恶心，杂乱的声音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猛然停止了。

　　“哒，哒，哒……”

　　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僵，缓缓抬头看着那个从“怪物”让开的宽阔道路上缓缓迈步而来的男人，他行动优雅，脸上挂着愉悦而又满足的笑容，视线在扫过那群密密麻麻的“试验品”时，目光愈发幽深，让那些还残留着些许智商的“试验品”不住地往后蹭着，堆在一起，不敢触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终于，松本走到两人的面前，视线略过陈满看着柳柳，开口问道：“柳柳，这场试验品展览还算满意吗？”

　　柳柳听了，顿时毛骨悚然，怪不得她能那么容易地满满，怪不得平常的巡逻都不见了，怪不得能这么容易地跑到这里，看到这些，这些——

　　“他们原来是人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声音尖利而愤怒，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掉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松本拿出手术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人类，不不不，那只是比较高级的试验品而已。而且有些还是心甘情愿的试验品。”平淡的语气中流露出来的不屑异常明显。

　　柳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你不是人类了吗？太过愤怒的她没有看到站在她旁边的陈满眼里的震惊和犹疑，她的拳头紧紧得攒着，被随即而来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陈满的变化都被对面的松本看在眼里，他的笑容愈发温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说出的话却像是在回答柳柳的疑问：“我已经活了六十年了，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一个伟大的信仰，那就是——永生，我将创造出新的，高于人类的物种，如果你我的基因相结合，将会诞生出比我更加完美的造物。你愿意吗？”最后一句与其说是问句，还不如说是肯定句，压根就没有给柳柳选择的余地。

　　看着神态渐渐疯狂的松本，这个人，不，或许已经不是人了，他的存在绝对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灾难。柳柳指着那堆恶心的东西，冲着松本吼着：“这就是你说的高于人类的东西？而且，而且为什么是我!”她双眼通红，喃喃地问着“为什么是我？”

　　松本走到双目黯淡的柳柳面前，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意有所指地说：“这些只是失败品而已，不要太过在意，至于你的资料，是一个官员给我的，说是你的基因是他可以找到的最完美无缺的基因，能够帮我繁衍出最好的后代。”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柳柳的头缓缓转向身边的那个到现在为止一言不发的女人，从陈满执意要来她家到落去现在境地的场景不断地在她脑里回放着，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

　　陈满被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盯着也不害怕，她知道柳柳一直是聪明的，到现在才发现是因为她不想往她身上想，因为她把她陈满当做了朋友柳柳一直渴望着一份真挚的友情，但是在真挚的友情也抵不过——爱情啊!

　　“为什么？”

　　陈满心里苦笑，到现在还想听她解释吗，“因为……”

　　“嘭——”爆炸声平地惊起，将陈满的声音掩了过去。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另一边的走廊出口，炸药的威力控制地刚刚好，将两方中间隔得“生物”炸死了一大半，剩下的要不逃跑了，要不啃食着死去同伴的血肉。在一片血雨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俊秀的脸上粘着血迹，一向洁白的衬衫有些破烂地挂在身上，他手上拿着手枪，无视周围的一切，一步一步地走来。整个人的气质与往常那个大学生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看着一脸早有预料的松本时周身气质更是凛冽，充满了仇恨。

　　这样的目光戳到自己身上，松本毫无压力，毕竟早就习惯了，他放下梳理着柳柳头发的手，鼻子嗅了嗅，有些惊讶的说：“噢，原来是当年唯一一个逃出去的小朋友呀，这个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是呀，”言泽在三人几米之外站定，一双黑魆魆的眼睛在松本旁边两个女人身边扫过，柳柳感受到那道目光，全身僵硬甚至有些发烫，心里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但她知道，这是别人的男朋友，所以这股悸动又被死死压抑住。可是她现在还不明白这种在绝望中突然出现的希望而衍发的感情，尤其是岂是那么容易克制的。

　　“松本，”言泽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跟十年前一样年轻的男人身上，无视那句意有所指的话，他嘴角上扬，看起来很是愉悦，“我来报仇了。”

　　“啊哦，是吗？”松本耸耸肩，“那真是我的荣幸。”

　　陈满在松本不注意或者是不在意的情况下跑到了言泽身边，她抬头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咧开很是幸福的笑容：“言泽，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好害怕。”

　　“满满，”言泽低头看着那双如往常一样开心的眼睛，“你知道的!”

　　陈满拉着言泽手慢慢地放了下来，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泪光，“可是，我爱你呀，我是这么的爱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是你！”

　　言泽没有回答，而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举起手枪对着松本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