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夜话 ...
-
也不知算不算后遗症，自从变成小娃娃之后，你觉得自己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明明这个女人看着很眼熟，可是你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啧……脑子是生锈了吗？不争气啊～
不过幸好你身旁有尼诺在，它看见霍尔身边出现别的女人简直就像饿猫见到鱼一样，眼露精光，比你这个正牌夫人还激动，言语之间倒是给你透露了一些信息。
“这、这这！上将身边怎么又有女人了！上将居然还伸手扶着！我的天啊！怎么可以这样！TAT”
“咦？@_@这女人好眼熟……哎呀～这不是卡丽熙公主殿下嘛！既然是公主殿下那就可以放心了。”
听了尼诺的碎碎念，你恍然大悟。之前在某次晚宴上见过的和蔼面容与眼前这个身着华服却难掩憔悴的女子重叠在了一起。
关于这位卡丽熙公主……她是已逝先帝的长女，现任皇帝陛下的亲姐姐，是格兰特帝国最最尊贵的长公主。
因为她一直以来深居简出，外界流传关于她的事情其实非常少，你只听说她虽然有着显赫的身份与地位，性格却温柔随和，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作为公主的大架子。并且她十分关注公益事业的发展，这也难怪一向鲜少出现在社交场合的她会出席今晚的画展。
至于尼诺为什么说既然是她就不用担心了呢？因为卡丽熙公主结过婚，不幸的是丈夫于几年前意外身亡，目前正处于丧偶状态。她虽然看着年轻，实际年龄却比上将先生都还要大上一轮……
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这位公主亦或是上将先生没有什么特殊癖好，是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所以尼诺才大呼放心。
尼诺是安心了，你心里倒是愈发不安起来。卡丽熙公主的脸色看起来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整个人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浑浑噩噩。要知道皇室成员从小就被教导不要在公众面前泄露情绪，所以公主目前的情况其实是极其不正常的。
是什么让她如此害怕？不难想象，应该是那往外滋滋冒“血”的胸针！难道公主晕血？不对……仅仅是生理不适的话就应该提前退场联系御医而不是要那么多军官守在身边了。
如果你没有猜错的话，胸针冒“血”其实是一种警示，是某个人在给卡丽熙公主施压。公主她也许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过这件事又因为上将先生的主动而带出了一丝特殊意味。
帝国的权职分工是相当明确的，霍尔作为轻骑上将所负责的应该是边境外务，现在在帝都范围之内，有帝都警署也有皇家禁军，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无论是谁威胁到公主，决计不需要他去负责。可是这一回他却第一时间赶到了公主身边，说明威胁公主的力量同样为他所忌惮。
联系最近发生的种种事件，你有了一个想法……或许卡丽熙公主就是……
你突然有点不敢胡想下去，毕竟一大堆想法憋在心里，就连立马去向霍尔求证解惑都不行，作为小宝宝真是太被动了。
此时此刻，宴会大厅人声鼎沸，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拍卖想要继续下去是不可能了。没有任何公告，大量宾客开始离场，你四处去找亚岱尔的身影，可惜没有找到，回过神来再去看霍尔，他连着卡丽熙公主一行人都已没了踪影。
一切就这样有始无终的结束了吗？你有点难受，一方面很担心亚岱尔的处境，一方面又因为刚刚产生的想法而发怵。
思虑再三，你问尼诺：“我们可以去找一下亚岱尔吗？”不知道画展的烂尾会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你终归是担心弟弟的。
尼诺有些犹豫，可是依然坚定的拒绝了你：“不，夫人！我们应该赶紧回家。”
说的没错，为了安全考虑，回家是第一选择。你又问它：“我们怎么回去？”
尼诺尴尬的晃晃脑袋：“我不知道啊夫人……上将没有告诉我……”
“……”你当然不相信霍尔会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依稀记得他说过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
你忍不住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某个侍者，其他侍者侍女在宴席上一直殷勤的忙前忙后，唯有他端着一盘子糕点站在边角，一副光明正大偷懒的厌世脸。如果你没有想错的话……受到霍尔委托保护你们的人应该就是他。
其实一开始你没有对他过多关注，毕竟怪脾气的仆人并不少见，可是当宴会陷入混乱，他依然保持着这种淡然的模样就表示，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宴会上。再加上他偶尔会装作不甚在意的向你所在的角落瞟一眼，你就更加确定了。
看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实则暗中观察掌控全场，这种人真是可怕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你跳下沙发，牵着尼诺的机械爪子奶声奶气的演了起来：“呐～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快点回去吧。”
“好的……”尼诺有点摸不清头脑的应和下来，当你牵着它向门口走去，那个侍者果然有了行动。
他随手将一盘子糕点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间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条卡通手帕，走到你们的面前。
明面上他问你们：“请问这条手帕是这个小姑娘丢的吗？”暗地里他则与你们低语：“编号roy639，是博纳尔德上将派我来保护两位的，请两位随我来，由我护送你们回府。”
冲着他在整场宴席中的行为，你对他的初始信任度十分高。不过出于谨慎，你没有阻止尼诺对他的身份验证，借着接过卡通手帕的近身距离，尼诺小声问他：“可有方法证明你的说法？”
他没有言语，假装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带，露出了一枚精巧的金属领带夹，正是霍尔之前佩戴的没错。
以上将先生的性格来说，绝不会轻易丢失自己的贴身之物，除非是经手所给。这样一来，侍者的身份就没有疑点了。
尼诺微微点头以示信任，侍者则恭恭敬敬的说道：“阁下带着小朋友多有不便，就让我护送你们离开吧。”如此一来，附近的宾客也不会感到异样。
他尽心尽责的引领你和尼诺来到了飞行器的停落场，带你们登上了一架小型飞行器。
趁着归途无聊，你便多问了他一句：“呐～我们不等等上将先生吗？”依照之前的对话可以看出，霍尔似乎并没有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所以你依然选择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小宝宝来提问。
只见他打量了你一番，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正儿八经答复一个小宝宝，直到尼诺添上一句“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他才做出答复：
“上将给我的命令只是在宴会上保护你们的安全，只是我见宴席散场后上将没有跟你们在一起，有点担心，便自作主张多做了一些安排，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
听他这么说，你其实有点高兴……他这么说就表示霍尔并没有提前收到会有人对公主不利的情报，出于你的小小私心，霍尔不知情总比知情却不告诉你，也不提醒亚岱尔做出防备要来的好。
……
就这样，自称编号roy639的年轻男子将你们安全送回了家中，谢绝了进屋喝杯热茶的好意，他重新登上飞行器，消失在了夜色里。
天色已晚，妮莉怕你在宴会上没有适合的东西吃，提前为你准备好了一瓶牛奶。待你喝完之后，便要带你洗漱，好让你一如既往早早的上床休息。
只是今天的你并不打算乖乖听话，自从回到家，你就取来了光脑一直尝试着联系亚岱尔，可是一直都没有联系上。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安安稳稳去休息。横竖又是失眠，你决定这一回就蹲在起居室里一直等到上将先生回来问问情况，图个安心。
你将你的想法告诉了尼诺妮莉，它们自然是不赞同的。
尼诺说：“QAQ夫人，你是要早早睡长高高的。”
妮莉说：“夫人，你要注重身体，上将回来见你这样会生气的。”
它们说的没错，如果是以前的你可能早就被说服了，只是这一次你铁了心的要任性一次，便不顾形象的趴在沙发上“装死”。
哼～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软乎乎的小宝宝耍起赖来令人难以拒绝，尼诺妮莉不好再说什么，但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呆在起居室里，干脆两个一起坐在你身旁的沙发上陪你等。
每当你偷偷向边上瞄一眼就会发现有两对玻璃珠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你，让你怪不自在的。
你想了想，一口气爬起来，和它们提议：“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们玩点游戏？”
于是，当上将先生回到家时，看见了相当神奇的一幕：自己那本来应该乖乖呆在床上休息的小妻子竟然破天荒的在起居室里和家里两个机器人围在一起玩纸牌，两个机器人的脸上已经贴满了小纸条，想必输的很惨，而小妻子的脸上倒是白净的很呢……该说这是聪明还是不自觉呢？
上将先生又看了看墙上的古老挂钟，指针显示时候已经不早了，别人家的乖孩子估计早就进入了梦乡，可自家这只……嗯，先是在宴会上不顾阻拦吃了那么多甜腻腻的蛋糕，现在又开始熬夜，看来是不想好了。
上将先生莫名有点生气，长腿一迈走上前来，一把扯掉你手中的纸牌，像拎小鸡一样将你提溜起来，在尼诺妮莉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中，将你带上了二楼。
霍尔的突然出现让你非常慌张，玩的太入迷了，一时竟然没有发现他回来了！请问这时候再和他解释你并不是贪玩，而是在等他回来的空当顺便玩了玩纸牌打发时间他会信吗？
根据他阴沉的脸色来看，你觉得自己曾经在他面前苦心孤诣营造的正面形象又崩塌了不少。
可是，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的，不然真是难以安心。
窝在他的臂弯，你抬起头冲他讨好的笑了起来，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可爱又乖巧。
“先生，你回来啦。”
没有回应。
“先生，我一直都在等你。”
没有回应。
“先生，我们谈谈好不好？”
还是没有回应。
这样未免也太尴尬了，可不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吗？有时候你会想，霍尔是不是待你与其她女人不太一样，他真的有很温柔的一面。可是……有时候，比如现在，你又感觉到他是多么的“公平公正”“一视同仁”，冷淡的不得了。
深吸一口气，你决定再努力最后一次：“先生……”
这一回，没等你说完，霍尔便停下了脚步，他垂下眼眸看着你，眼神里尽是无奈：“你说吧，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只是等一会回到卧室，必须立即睡觉。”
在走廊里吗？这机会给的有点突然，你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想不起来要谈什么？那就……”
“哎？不是！”
霍尔迈步欲走，你赶紧挥动双手示意他停下，首先问了他一个你最最关心的问题。
“先生，今晚宴会上的事情……亚岱尔会受到影响吗？回来后我一直没有联系上他，真的很担心。”
并不意外你会问这个问题，霍尔不假思索便给出了全套解答：“他不会有事的，画展的事项都是由各个赞助商负责的，事故原因也是赞助商的赠品，不论发生什么都是赞助商的责任，和画家无关。而且今天的事故涉及到一些权贵，不可能完全按实情报道出去，舆论那边也可以放心。”
看你忧心忡忡，他又有意无意添了一句：“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会帮忙的。”
“谢谢……”听他这么一说，你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大半，还有小半当然是关于卡丽熙公主。
其实你有点不确定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过问公主的事情，这万一一不小心引出一段不为人知的帝国秘辛你可承受不起。可是，如果你想的没错的话，你又无法置之不理，毕竟公主的事情间接影响到了你……
几番思量，你还是决定问一问上将先生：“宴会上发生的那件事和卡丽熙公主有关对不对？……我在剪彩仪式上站着的位置原本就应该是卡丽熙公主的位置是吗？”
随着话音落下，你发现霍尔看你的眼神变了，深邃而复杂，仿佛在思考什么晦涩难懂的哲学一般，让你更加难以摸清他的情绪。
难道你真的触碰到了一些不该公开的情报吗？你本能的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这时他却用那只空闲的手捏了捏你的脸蛋，慢慢抚上你的额头，拨了拨细碎的软发。
“夫人还是挺聪明的。”意料之外得到了一句轻飘飘的夸奖！
不过他说了这句话也就证明了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你确实一不小心成了公主殿下的“替罪羊”。
找到了事件的源头，你难掩激动。公主应该知道很多内情，如果她配合调查的话，揪出幕后操纵者只是时间的问题。说实话，你并不是很相信科研院那帮人的实力，既然伊莱说了之前的药剂残余都变成了蒸馏水，科研院又如何仅凭蒸馏水反推出能让你身体复原的药剂呢？
相比之下，幕后操纵者落网显然更值得期待，到时候无论是直接获得解药还是通过原配方研制解药都会更方便！
你很好奇事情进展到了何种程度，刚想开口询问，嘴巴却被一根微凉的手指轻轻一抹，堵住了。
怎么了？
你抬头去看霍尔，发现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以往皱眉往往表示他的不满……可是这回，配合他微妙的表情来看，你甚至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委屈？是错觉吗？
你特意歪歪头避开了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问他：“先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霍尔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只是有些累了，不想再谈你说的这些话题。”
“可是……”问题还没问完！
“没有可是。”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就在你思考着如何继续搭话的时候，霍尔已经抱着你走进了卧室，走到床边，将你扔在了床上。
一阵天翻地覆，你四仰八叉的看着他，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你，目光灼灼，气氛诡异。这时候，令你毫无准备的是，他突然伸手勾起了你的下巴……
他的脸渐渐靠近，将你吓了一跳。距离逐渐减小，你甚至可以看清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等等！这是什么奇妙的发展？要亲吻吗？
你终究是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不可避免紧张了起来，心跳越来越快，呼之欲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感觉一片薄软在嘴角边轻轻蹭了蹭……
你又听见了他低哑的声音：“咳……还是早点睡吧。”
眨眼间，你们的距离已经拉开，上将先生站在一旁默默解起了衣扣，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你除了脸颊发烫一脸懵逼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比喻刚刚的感觉。
糊里糊涂嘟囔一句：“先生……”
“嗯？”上将先生挑了挑眉：“要和我谈谈巧克力蛋糕的话题吗？嘴里一股巧克力和牛奶味。”
“……”不谈了，告辞！你一骨碌钻进了被子里当起了缩头乌龟，不忘留下一句反驳：“我明明刷过牙了。”
望着被子里鼓起的小小一团，上将先生暗地里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幼稚的很，不自知的扬了扬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夜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