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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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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给个办法嘛!”看着又生无可恋的三个人,姚晓旭拧了一下眉,对着电话道:“你既然能问什么关系,就说明有路子,别……”说着她瞟了三人一眼,压低声音威胁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欠骂的!”
“……”这还是个有求于人的态度吗?骆黎吓得要冲过去捂姚晓旭的嘴,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把佛弥扔下火车了。还好骆骁反应快,拽住了骆黎,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骆黎一脸不信,来回在姚晓旭脸上身上看。
“哈哈哈哈哈……”被骂的那个显得很开心,乐道:“哎呀,真不怪我!”
“问题在哪儿?”
“他民协的,既然落我手上,不管怎样我都要撸上一把的嘛!”
“……”姚晓旭咳了一声,怎么什么话被她说出来都变了味儿了!她看着对面脸色不佳的三个人,解释般问了一句:“就是要个平民出面嘛!”
“对呀!可是殷宁那小子混得太差了!谁叫他成天只想着谈恋爱,恨不得一辈子都溺死在床上,没出息的东西!现在知道急了,多急他一会儿!”
这话说的太不留情面了,殷宁的脸刚红回来,骆骁的脸又煞白了,骆黎干着急,只恨不得他们别再闲聊了,赶紧说正事吧!
“……”姚晓旭默了一瞬,显然是在压火气,然而她没压住,拍着桌子,勃然大怒,低吼道:“你能不能把你那无限的脑容量匀出来一点谈恋爱,啊?还敢说我师弟没出息?”
“……”对方立刻闭嘴了。
气氛变得有点诡异,至少骆黎这么觉得,她紧张兮兮的看看左边右边,又看对面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电话上。
不过两秒,电话那头的人讪讪抽了一下鼻子,生硬的转了话题,道:“他现在身份很敏感,我只能确定送到指定的军医院。”
“这跟殷宁什么关系?”
“他有什么办法能不扯商,不牵政,却把佛弥媳妇送到同一家军医院生产吗?那样我就能安排他们见一面。”
“……”殷宁沉默了,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一条羊肠小道也指清楚了,但是怎么走,却只能靠他们自己。他开始挖空心思在脑海里寻找符合这条件的人。
骆骁和骆黎两人的圈子有交集,且同属商,这样的人他们哪里有门路,所以姐弟俩都只能看着殷宁发呆。一时间,整个客厅都静得吓人,几乎能听到大脑旋转的声音,如果这种声音是可以听到的话。
“……殷宁,师兄呢?”骆骁试着开了口。
“老卜和江江都不行,他俩太特殊了,就算他们办成了,也在B市,就算你们能把产妇送到B市,我也不能现在更改已经下达的命令。”显然对方已经知道这边开着免提,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打消了他们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末了对方又添了一句:“何况他俩的情况还不及殷宁有用。”
“……”一句话把本市以外的人员全部打了个叉,希望再一次全部寄托在殷宁身上。
为什么殷宁的情况会比那两个牛人还有用?不过是一个学术转后勤,连讲台都不上的大学留校闲人,偶尔写些小说剧本,排个舞台剧的人而已,姐弟俩都没想明白,除了那两个是公开的同性恋,殷宁是没有公开的以外,还有什么是殷宁的优势。
可他是她的希望,是他的主心骨。
这一次的沉默时间更长了,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等得那姐弟二人都望穿秋水,突然,殷宁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
这让一直殷切看着他的两个人都重新燃起了希望。
同一时间,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看到了他的变化一般,轻笑了一声。
殷宁郁闷极了,不服道:“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有啊!”对方答得十分倨傲,真不知道“有不知道的”这种事有什么值得她骄傲的,可即便隔着电话,客厅里的人也能觉出这人似乎正大辣辣的翘着二郎腿,满脸都是“有本事来踩我”的挑衅,躺在这里最大的那个沙发上发号施令的模样。
相比陈皓清的静若止水,这个的气场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牛气冲天!让人忍不住就想拍她!
“哟,还有您不知道!”殷宁语气不佳,阴阳怪气的像是一只竖起了颈毛的斗鸡,溜着圆丢丢的眼睛,讽刺了一句。
他这个样子又引来骆骁惊诧探究的目光,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向来温润儒雅的枕边人,原来还有如此争强好胜的一面!
“我还不知道你师姐跟不跟我回老家,你说呢?”
“她?还不是你走哪儿她跟哪儿去!”殷宁脱口而出,立刻懊恼的打自己的嘴,炸了一身的斗鸡毛啪的一声全都偃旗息鼓,落了回去,又被这人带跑了!他怄得很,怎么每次都会被这人当宠物溜着玩!
“……”两人这样的说话模式,引来一阵侧目。有疑惑不解,有意外惊诧,还有恼羞成怒。
“嘿,谢你吉言!”
姚晓旭瞪了殷宁一眼,伸手及时按了电话。
殷宁似乎很害怕他师姐的那双眼睛,赶紧拿着手机躲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没有人知道殷宁找了什么关系,至少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知道。骆黎竭力挽留姚晓旭住下,她满眼的渴求让姚晓旭拒绝不了,只好留下了。
说是睡觉,两人却躺在一张床上,聊了很久。骆黎像是听不够,一遍遍让她讲见到佛弥的情形,姚晓旭就好脾气的一遍一遍又一遍,两人都说不清楚什么时候睡着的。甚至说不清楚是不是睡着了。
因为骆黎临产,而佛弥并没有回来,于是殷宁和骆骁二人最近都在骆骁娘家的卧室里住着,方便随时照顾骆黎。这些日子以来,二人心力交瘁,都累得找不着东南西北,直到这一晚,两人才真正放心了。可是他们太开心了,反而睡不着了。两个疲惫的人都不想动脑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父亲,说师叔,说师姐,说X大轶事……
殷宁说,蹲在档案室久了就觉得什么事都不怪了。
骆骁就笑,说方木那事还不怪吗?
没上过一天学的同班同学,能不怪吗?殷宁笑,“可是有个人念到大二,退学了,并且相关信息全都消失了。如果……根本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是X大的学生。”
“这可真是奇事!哪有人会对自己做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骆骁来了兴致,殷宁却不肯细说了,“要不是……”
要不是为了百年校庆,他重新核查校史,发现那些蛛丝马迹,而那几个人都闪烁其词不肯说谎骗他,也不肯直言,他也无法确认真的会发生这种总人数没问题,前后数据没问题,只是相隔了这三届人中,三年前少了一个,三年后多了一个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百年校史,滔滔长河之中,随时都在发生历史性的大事件,又有谁会去关注这种比沙粒都不如的小事呢?
十月三十一日早上,四个人都睡过头了,殷宁起来的时候,李姨早已经做好了早餐,午饭也已经坐在灶台翻滚了。赵姨也早将前夜骆黎擦眼泪的纸巾都收拾干净了。
殷宁和骆骁坐在餐桌前,一边捧着早餐商量着一会儿就把骆黎送到医院去,一边还惦记着午餐怎么这么香,是不是应该少吃点早餐的时候,姚晓旭猛的冲出来了,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
“好像……不太对……”
李姨赶紧关火冲过去,赵姨也扔下抹布,殷宁和骆骁丢了手中的碗也冲过去,被赵姨拦着,急道:“打电话话呀!”
“对!”殷宁拍着额头,转身找手机,骆骁急匆匆的往里头瞄,可他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他姐在哀嚎,这本是他无法切身体会的感受,可偏偏在这一刻,他感同身受。
原来,生产竟是如此遭罪的事。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骆黎终于有了生产的感觉,可这感觉却持续了十几个小时,骆黎哭了晕,晕了醒,醒了接着哭,就是不见孩子出来。三次交班的医生护士都是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看着四个年轻人,实在看不过了才安慰道:“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急不来!”
“要不给你剖了?”
“不!”骆黎大哭,却拒绝的坚决,他们的孩子,她要自己生。
已经第三次交班的医生和护士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从这个麻烦的产妇病床离开了。好在军院里产妇少,骆黎又独占一间产房,待遇简直太好。
师娘和江姨都在她身边,不时陪她说话,转移注意力。其他人在产房外,换班吃饭。骆骁和殷宁吃饭前,师叔正拿着书看,不时和姚晓旭讨论些什么。卜方和江生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看到在产房门口厮杀的两人,卜方顿时郁闷了,不赞成道:“爸,生孩子呢,你干嘛呢?”
“下棋,没看到吗?”
“爸爸,这么做不合适吧!”江生也有些郁闷。
“没什么不合适!”老书记摆手,道:“现在的孩子就是娇气,想当年抗洪的时候,不少人在堤坝上生呢!”
“……”江生一头黑线,拜托你们,现在又不是抗洪的时候!
“就是!”卜爸接了一句,瞟着卜方,道:“你妈生你的时候,我还在上课。那天讲的是汉字的起源。刚说到仓颉造字的传说,跟我一个办公室的赵老师就跑过来喊了:卜老师,你家那口子要生啦!”
“然后呢?”卜方本能觉得这事肯定没他说的这么简单,好奇的追问。
“我就不信,你妈一早上跟我一起出门,还去学校上课呢,怎么可能说生就生了!再说,人家生孩子好像都得生很久,我想我够时间把课讲完,还能再备下一节,我那时候还打算把手上的论文再整理一遍……”
“爸……”
“切,结果那堂课还没完,赵老师又来了,‘哎呀卜老师,你爱人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当爸爸啦’!他刚说完,下课钟响了,我这才赶紧跑到医院去,然后看到你妈抱着你了!”卜爸的语气带着怀念,即便过去这么久了,仍旧掩不住当年没能陪伴左右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