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鲜红的魔法传说与剑》柒牌咕咕姬

5、第4章

　　“动摇了吗？”

　　这是崔斯坦开口时候问藤丸的第一句话。

　　“嗯。”她点点头，承认了。

　　藤丸不知道崔斯坦提问的动机，但不知为什么，面对崔斯坦的时候，藤丸有一种天然的信任，这让她不自觉地就说了实话。

　　崔斯坦叹了一口气，将冰冷的表情收拾起来，看着藤丸的表情莫名有些伤感：

　　“你和那个时候的伊索德一模一样。”

　　“诶？”藤丸一愣，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伊索德。

　　“对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的样子，”崔斯坦的脸上露出些温柔的表情来：“相遇的时候她还以人类的身份活着，那段日子非常美好。”

　　藤丸第一次在崔斯坦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你……很喜欢她吧？”她问。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性。”崔斯坦没有正面回答。

　　“后来呢？”藤丸想起了罗马尼的话，对即将迎来的结局感到一丝不安。

　　“当然是选择了那个世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崔斯坦的表情冷却了一些：“毕竟伊索德是被吸血鬼养大的啊，人类的世界对她而言，不过是某次有趣的探险而已。”

　　藤丸的表情一震，一句惊呼脱口而出：“什么！”

　　“很奇怪吧，”崔斯坦道：“被吸血鬼养大的人类这样的故事，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简直不可思议，”藤丸喃喃道：“明明是吸血鬼，为什么还会收养一个人类呢？”

　　“或许是某种恶俗的癖好吧，”崔斯坦勾了勾嘴角，神色有些嘲讽：“那是一位温和有礼的美丽夫人，让人绝对不会惹人怀疑的完美女性，谁又会想到抚养伊索德的她竟是个吸血鬼呢？”

　　藤丸被这个故事深深地吸引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崔斯坦，听他继续将这个故事说下去。

　　“对人类生活的强烈好奇心促使着伊索德向我靠近，而我也被这个坦率而可爱的女性所吸引。可正如我说，伊索德很清楚自己会成为什么，所以这场相遇在她看来就是个随时可以放弃的游戏，”崔斯坦似乎很不情愿回忆起这段故事：“那一天，她来向我告别，并对我说出了所有的真相。”

　　“她……要放弃人类的身份而活了吗？”藤丸轻轻问道。

　　崔斯坦点了点头：“‘即使爱着你也不可以背叛那位夫人’，她是这么说的。”

　　藤丸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中有些沉重：“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震惊与悲伤让我失去了理智，”崔斯坦闭上了眼睛：“于是我做了一件自以为正确的事情——我砍下了那位夫人的头颅。”

　　“什么——”藤丸一惊，旋即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心已经攥满了细细的汗。

　　“我想，伊索德一定非常恨我，”崔斯坦的眼睛复又睁开，里面是一泓浅浅的伤感：“所以当她成为吸血鬼后，就彻底消失了。”

　　“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都在追逐它们的原因吗，”藤丸小声道：“不是因为憎恨，只是为了找到她而已。”

　　崔斯坦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望着藤丸的表情有些复杂：“说没有一点憎恨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吸血鬼，伊索德就不会离开，更不会陷入永生的黑夜。但是如果没有吸血鬼，我还会遇到她吗……”

　　“吸血鬼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藤丸歪了歪脑袋。

　　“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崔斯坦点到即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愿意告诉你。”

　　“这样啊……”藤丸微微有些失落。

　　“我知道那位伯爵的话让你很在意，”崔斯坦注意到了藤丸的情绪，于是道：“但你要明白，吸血鬼的本质与人类是不一样的。一旦越过边界，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边界’？”藤丸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但是崔斯坦站起了身，他望着正泛着鱼肚白的东方天空，淡淡道：

　　“好了，你该回家了。”

　　显然，崔斯坦的劝解并不能让藤丸定下心，反而更招致了她更大的好奇，以至于父亲絮絮叨叨了一整天什么“外乡人”“吸血怪物”，她也没有仔细去听。

　　“总而言之，最近不许出门了。”送走了来访者后，他走进屋，下了最后通牒。

　　藤丸上楼的脚步明显一滞，但依旧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真是的……”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将头发散开，然后躺在了满是泡泡的浴缸中，她轻轻哼着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舒缓绷得紧紧的神经，好让自己的头脑清晰一些，才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消化掉。

　　偏偏天不遂人不愿，窗口吹进来的烈风，将那温热的烛火也掐灭了。

　　藤丸猛地睁眼，视线接触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那件看似不详的、刺绣着精美纹路的黑色披风，再定睛一看，斗篷的主人已经笑嘻嘻地站在了她的浴缸前。

　　“哇——”

　　她手足无措地想跳出浴缸，但又在动作开始之前明智地选择将身体隐藏在在白花花的泡沫中。她想大声号叫，却又怕自己的惊叫引来父亲，造成更大的麻烦。

　　进退两难的境地让她狼狈不堪。

　　“晚上好，小姐。”罗马尼文质彬彬，如绅士一般行了一礼。

　　“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进来的？！”藤丸慌乱地将身体放低了一些，脸上是浓烈的灼热感，朦胧的雾气中，她看见罗马尼浅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手忙脚乱的样子。

　　“唔……”罗马尼若有所思地托起了下巴：“要假装吸血鬼猎人，赢得令尊的信任，的确是个挺不容易的事。”

　　“你可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呀！”藤丸不可思议，一向谨小慎微的父亲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有志者事竟成嘛，”罗马尼露出一丝坏笑，压低身体凑了过去：“要知道，一句‘那么随时恭候光临寒舍’这样的礼貌性的话语也可能被我们钻空子哦。”

　　藤丸的瞳孔一阵猛烈收缩，身体本能地往后倒下去，心脏一阵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太、太狡猾了——”

　　“我们可是吸血鬼。”罗马尼声音极有磁性。

　　“请你退后一点。”藤丸又往下滑了一些。

　　“我已经给了你一整天考虑的时间，”罗马尼非但没有退后，反而向前凑近过来，他将手搭在藤丸放在浴缸边缘的、湿漉漉的手背上，声音犹如氤氲的雾气般暧昧不清：“所以怎么样了呢？”

　　“我、我……”已经退无可退，藤丸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耳畔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还是说想拒绝？”

　　“你这样让我根本没法好好说话。”藤丸深吸一口气，拼命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一些。

　　“我知道你的想法，”罗马尼退回去，不再捉弄藤丸，眼瞳中却闪着光：“但我更希望听到你的回答。”

　　见他退后，藤丸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似是将胸中的所有紧张无措都呼出身体。她定了定神，才试探道：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将我强行带走吗？”

　　“怎么说呢，”罗马尼露出一丝微笑：“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对于你，我不太愿意强人所难。”

　　“那……如果我去了，还能回来吗？”藤丸又问。

　　“这是让你不安的原因？”罗马尼的声音很轻。

　　“算是吧，”藤丸整理出一个认真的表情来：“崔斯坦告诉我，一旦进入那个世界，要回来就是不可能了。”

　　罗马尼不置可否，他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答道：

　　“我只是邀请你参加我们的舞会，至于如何选择，在你。”

　　藤丸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我能相信你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罗马尼反诘。

　　藤丸感到自己心脏一阵微小的颤动，紧接着耳根“腾”一下烧了起来：

　　“这根本不是我愿不愿意相信的问题吧……”

　　“这么说是答应了？”罗马尼轻轻笑着，似乎觉得这样的藤丸很有趣。

　　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还是有如被神秘的魔法控制着一般，藤丸用极其微小的幅度点了点下巴：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

　　“真是太棒了，这会是这几十年来城堡里最棒的一次舞会，”罗马尼一边欢呼着弯下腰来在她的手背轻轻一吻，一边伸手搅了搅浴缸里的水花，然后道：“不过水已经快凉了，再不起来容易感冒哦。”

　　“啊……快走开——”一下反应过来的藤丸心慌意乱与面红耳热交织着，发现避无可避后，便顺手抄起旁边的刷子扔了过去。

　　“请务必好好准备一番，月圆之夜马车会在村口的大路上等待，”罗马尼嘻嘻笑着避过了藤丸扔过来的东西，忽一下跳上了窗台：“期待与你相见，我美丽的小姐。”

　　紧接着，藤丸听到了一阵衣服鼓动的空气声，等再定睛去看时，剩下的只有随风飞舞的窗帘与洒进来的月光。如果不是窗台上还放置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藤丸几乎都要怀疑，这所有的际遇，都不过是她在浴缸中的一场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