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昙华》千年雨

6、章五 灵器

　　楼至韦驮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和尚，可惜，这个原则在遇到缎君衡之时总会打几个折，当然后来会让他的原则打折的人又增加了几个，但是楼至韦驮在大的原则上还是保持了底线。
　　比如虽然最后他没有抵挡住缎君衡的关心，但是之前，缎君衡各种不靠谱的建议还是被他一一反驳了的。

　　被拉着走过长长的甬道，楼至韦驮有些奇怪，“阿衡，为何你放材料的地方如此隐蔽？”
　　缎君衡解释道，“因为我制作灵器之事，不能让缎家人知道，也不能让陛下他们知道，这涉及到我义父的愿望能否顺利完成，所以，我做的十分小心。”
　　缎君衡拉着楼至韦驮的手，带他先参观这个巨大的仓库，“但是……采购如此多的材料，真的不会被人察觉吗？”
　　缎君衡笑起来，用肩膀顶了楼至韦驮一下，“昙华是在担心我吗？”
　　楼至韦驮奇怪的看了缎君衡一眼，“我当然关心你啊！”
　　缎君衡笑意更浓，“放心吧，我义父的修为很强，在五大控灵家族中，占据首位，五大家族分布各处，本就很难察觉对方的动作，何况，义父的势力足够，所以，并无过多的顾忌。”
　　楼至韦驮微微抿起嘴，看着这昏暗的地方，不知为何有些不悦起来，“既然这样，你一定经常待在这里……”
　　“是呀，毕竟要做研究嘛。”
　　“贫僧……不喜此处！”楼至韦驮隐隐约约的嗅到这里带着血腥味。联想到缎君衡所说的，只有他与他义父两人来此，血是谁的，不言而喻。
　　缎君衡一愣，这是楼至韦驮第一次很明显的显示出不喜，“昙华……”
　　楼至韦驮察觉到缎君衡有些被伤到，不由得解释道，“这里……有血的味道。”
　　缎君衡了然，“也对，昙华是僧人，自然会厌恶血腥味。”
　　“不是……”楼至韦驮的脚下意识的轻擦地面，修行负罪法门之人，不惧血腥罪业，只是，“你经常在这里受伤……我……不喜欢这里。”
　　缎君衡笑得眯起眼睛，说道，“但是，以后在这里我都不会受伤啦，不如说，因为有此处，我在外面便可以少受伤，如此……昙华还是不喜欢这里吗？”
　　楼至韦驮瞪了缎君衡一眼，不再说话，却任由缎君衡拉着他接着参观起来。

　　看着缎君衡做出的各式各样的灵器，楼至韦驮有些惊讶，他似乎又见到了缎君衡的另一面。
　　缎君衡得意道，“怎么样，昙华？是不是特别的崇拜我！”
　　楼至韦驮：“……”
　　“哎呀，崇拜我就直说嘛，”缎君衡拿起一个灵器按了几下，然后灵器放出光芒，缎君衡特意站在光线里，昂首挺胸，俾睨天下，“配上这身衣服，是不是特别的帅！”
　　楼至韦驮晃了眼睛，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然后猛地睁开眼睛，“佛曰，是可忍，孰不可忍！”然后一巴掌对着灵器拍了过去。
　　灵器滋滋的响了两下，最后挣扎出一丝光芒，彻底的灭掉了。
　　缎君衡看着惨不忍睹的残骸，犹豫的说道，“那个……昙华啊……”
　　楼至韦驮双手合十，深深吐出一口气，“恩？”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句话……是子曰的……”
　　楼至韦驮淡然抬眼，“哦……记错了！”
　　缎君衡：“……”昙华你绝对是故意的！

　　缎君衡眼睛一转，面露悲戚，“昙华……这件灵器，是我第一次做成功的灵器。”
　　楼至韦驮：“……”
　　“虽然……它的用处不大，却是难得的纪念……”
　　“……”
　　“我一直将它悉心保存，却只想将它拿出与你分享……”
　　“……”
　　“我……”
　　“抱歉……”楼至韦驮的脸渐渐红起来，对于自己伤害到缎君衡这件事，十分懊悔，“是我不对。”
　　缎君衡：“……”早知道不开玩笑了，要是现在告诉昙华真相，会不会跟这个灵器一样被一巴掌拍在这里……
　　转念一想，缎君衡笑着再次拉起楼至韦驮的手，“既然昙华觉得抱歉，不如你亲手做出一个赔给我如何？”
　　“这……”
　　“莫非……昙华也舍不得自己做的灵器？”
　　“非是如此……”楼至韦驮犹豫道，“好吧……你别后悔！”
　　缎君衡笑道，“怎么会后悔呢，来，我教你！”

　　一段时间后。
　　一声巨响，案台上升起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楼至韦驮十分可惜的说道，“果然如此……”
　　缎君衡：“……”
　　缎君衡想说自己果然后悔了，但是看到楼至韦驮一向干干净净的脸变成了黑炭状，一抹还抹出一道痕迹，想来自己也是这种狼狈模样，不禁笑起来，自己刚刚想错了，现在，他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楼至韦驮有些低落，“贫僧大概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任何打造器物之事，师尊都不愿我靠近……”
　　缎君衡皱起眉头，将手绢递给楼至韦驮，沉声道，“如此，真是令人伤脑筋……”
　　楼至韦驮接过手绢，见缎君衡神色凝重，一时停在那里，安慰道，“阿衡，这次的损失，我会努力弥补给你的。”
　　缎君衡闻言一愣，“啊？”
　　“你莫要担心……”
　　“谁担心这些啦！”缎君衡见楼至韦驮没有动作，抓起手绢，为楼至韦驮细细擦起来，“这些东西算什么，我是担心，若你不能炼器，不能带人，我又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要如何才能保证你的安全呢……”
　　楼至韦驮看着缎君衡被熏黑的脸，想了想，也撩起袖子为缎君衡擦脸，说道，“我一个僧人，能有什么危险呢？反而是你，偌大的缎家一直由你义父的实力支撑，如今责任落到你身上，才令人担心。”

　　缎君衡眨眨眼，觉得有些奇怪，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他却能看见楼至韦驮的眼睛里仿佛闪着星光，即使脸上还有着些许的黑印，也无法掩盖住，他笑起来，“莫忘了，我现在可是太子师啊，何况，王上还希望通过我控制五大控灵家族，所以我很安全。”
　　楼至韦驮认真的思考，然后点头，缎君衡说的确实有道理，“那你做灵器的时候也要小心，这东西太容易爆炸了！”
　　缎君衡：“……”实在不忍心告诉昙华，刚刚的蘑菇云，是这里唯一一次事故……
　　缎君衡想了想，抓住楼至韦驮为他擦黑印的手，“昙华，我仔细的想了想，刚刚前面的步骤都没有问题，直到最后一步，需要用灵力让材料融合的时候，才爆炸，不如我们试一试其他……”说着，他拿起一个灵器递给楼至韦驮，“昙华，你输入一些力量。”
　　楼至韦驮乖乖地输入。
　　灵器爆炸了……
　　缎君衡又递过来一个，楼至韦驮继续输入。
　　灵器响了一下灭掉了。
　　缎君衡接着递，楼至韦驮接着输入力量。
　　直到某一个灵器正常运行。
　　两人累得坐在地上，看着身后一片狼藉。缎君衡抽抽嘴角，等昙华离开了，这些需要他来收拾……缎君衡直接倒在地上，想想就好累啊。
　　“……”楼至韦驮再次红了脸颊，“阿衡……”
　　缎君衡起身靠在楼至韦驮身上，“昙华……你要怎么赔偿我。”
　　“我……”
　　“不如以身相许怎么样！”
　　楼至韦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如果还有力气，一定一巴掌把缎君衡拍开！现在……没力气了，所以，让他靠着吧。

　　等两人恢复了一些力气，缎君衡说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大致了解，我猜想，昙华你的力量十分霸道，既要求材料的品质，又对材料有种类数量的限制。虽然不知为何，也许是与你的法门有关……你接手的材料最好不要超过三种，不过也许苦境会有更适合的材料……既然如此，昙华，我教你阵法吧！”
　　“阵法？”楼至韦驮回忆道，“我记得，道门对阵法最为擅长……”
　　“阵法、结界、幻境，随便怎么叫都无所谓。”缎君衡起身，长袖一挥，背手道，“最重要的是作用，只要能有用处便好。”
　　楼至韦驮默默的点头。虽然很想说，衣服已经被炸出了很多洞了，这么一挥一点气势都没有，但是……还是让阿衡多开心一下吧！

　　缎君衡将楼至韦驮拉起来，兴致勃勃的说道，“昙华，走，我教你如何设置阵法。”
　　楼至韦驮犹豫的看着地上的残骸，“阿衡，我们先收拾一下吧！”
　　缎君衡面上十分潇洒，内心正在挣扎，“没关系的！”
　　楼至韦驮禁不住笑起来，“我今日在中阴界停留的过长了，就算你想教我，也许才出去，我便回去了，不如我们一边收拾，一边说说话吧。”
　　缎君衡算了下时间，点头道，“也好。”

　　将最后一个灵器归类，缎君衡擦擦汗，笑道，“昙华，终于做完了，对了，你刚刚说，你小时候……”
　　缎君衡回头，才发现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在回响，双手慢慢落下，环顾四周，突然笑起来，小声的说道，“下次……要记得把故事讲完呀……反正，我是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