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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揭尘封.4 ...

  •   繁复的阵纹没入尘土之中,月声轻轻拍掉手上的银粉,一勾手指接住浮空的魔法书,转身跳回船上,甲板上与之相应的阵法进入待机状态,在乘客们下船时已经悄悄标记好了。
      随着不入人耳的长啸,笼罩着西洲故址的神秘雾气渐渐有涌动之态,不复平静。锚定好方位的王大陆吞下大船,沿着既定的航线游动,云鲸横渡虚空。

      西洲古城内建筑古朴风雅,往来儒者皆有鸿儒风采,远离俗世武林,一派清朗气象。
      谁能想呢,这是个多人在线勾心斗角绝地大逃杀。
      倾船长裹紧了风衣,无所事事地将眼前景象与一麟半爪的资料对照,顺便心中亲切问候言而无信的隐风月。
      他已经想好待会儿怎么去苦境周报内部版本上八一八了。
      ……待他出去,嗯。

      偶然瞥见熟面孔的司徒偃上前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央森则稍稍放慢脚步,和雒闻殊并排走着。
      “怎样?有什么发现吗?”央森隔着相机四处打量,时不时一道亮闪闪。
      “找不出破绽,但即使是西洲世家全部底蕴,城内也不该有这么多人。”司徒偃轻捻长须,静静留意四周。
      “唔,留步。”央森放下照相机,伸手拦住一位路过的文士,他举着洗出来的相片,目光在相片和这名文士之间来回滑动,“好,兄台打扰了。你们来看——”
      两人凑到他左右,只见相片上的人相貌一致,但衣着却是一身行走江湖的短打,而且身侧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微笑的西洲浥尘。
      雒闻殊暗自琢磨神奇的照相机,跟着他们从东城门绕到南城门,一路见到的都是恪守礼节的儒门之人。这些人的相片有的与自身相符,有的则改变了衣物,更有甚者形貌也发生了变化。而所有相片上,都有一个西洲浥尘,身负白玉长剑,锦衣华服,面带如出一辙的微笑。
      看着看着,眼神就变空洞了,笑容就变邪恶了,整个气氛都恐怖起来了。

      百余年内陆陆续续消失在西洲故址内的人,或许已经能得出失踪的原因。
      他们被同化了。
      “想不到,西洲同学这么受欢迎啊。”——央森。
      “哼,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司徒偃。
      “咳咳,其实我和他不熟。”——雒闻殊。

      三人向城外搜寻,希望能发现不同寻常的线索,然后他们就被空气墙卡住,不得不回到城内。
      哎,太辣鸡了。
      日升日落七次,城池中十万多人,有条不紊向同一个地方汇去。
      倾船长躲在路边目视浩浩荡荡的人海,粗略一扫,已经再看不出昔日献祭天柱时的恐怖悲壮,“他们是要去哪儿?”
      司徒偃:“这个方位……据说事变当日,西洲世家数得上名号的都回来祭祖。”
      央森:“以及传位下一任家主。”
      倾船长看着这两位大胆前进的背影,叹了口气。冥冥之中,他看向门板,紧闭的大门内,白发少年对他眨眨眼,倏然融化。
      雒闻殊:师兄啊啊啊!等等我QWQ!
      “跟上啦,船长……人呢?”

      宽敞的露天法场,无数念诵典章的声音回环层叠,浩渺文气逐渐覆压全城。他们虽然站在角落,位置总比场外不得进入的人群好些。只见凌空模糊的虚影凝实的一霎,四周空气清新,浅草野花覆盖原野,远处可见一座恢弘的城池轮廓,西洲故地车水马龙,繁盛一如旧年。
      “我们到了。”司徒偃走向城内,“船长走散,只能靠我们了。嗯……进入一观。”
      央森打开照相机:“咦,我的显影墨水出门前没装满吗?糟了,难道我老年痴呆。”书执令没有等来熟悉的捧哏,抬眼才发现御执令已经消失不见。
      央森来之前就觉得这是个坑,而现在他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大坑,掌心圆润的黑珍珠散发着幽幽的冷芒,掩盖在染上墨色的衣袖下,给予冷静与沉着。

      倾船长望着城门上的独门暗记断腿堡LOGO,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揭下风衣的帽子,与此同时四下骤起金色风暴,白发少年晃动着高马尾,唇角带笑。伴随着剧烈的下坠感,两人来到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噫,学海执令果真不可小觑,司徒偃已经先一步进入深层。”
      “从一开始就屡屡发生意外,现在情况更是完全脱离预计,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我在这里也留了一部分灵识,所以……”
      雒闻殊仰天长叹,恨不得掐死他:“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西洲浥尘眼神漂移:“我也是刚想起来的……”说着平直抬手,手掌翻覆间掌心下有光点凝聚,“半个时辰之后,二位执令就该抵达核心,执念一消散,你直接送他们离开。”
      “你状态如何,可别玩脱了。”
      “还好,还好啦。”他微微侧目,眼中有点点星光明灭:“人,总是相信自己拼命得来的答案啊。”
      十万血魂早在无尽轮回中被蚀尽,其压制的“复生”特性正从停滞的时光被不断抽取,漫长的光束凝聚于一点,并沿之投射出一条细弱的光路,看上去仿佛是在玩小孔成像。
      西洲浥尘突然问,“你猜我们现在在哪儿?”
      倾船长盯着逐渐完善的投影置换,随口答道,“还在原来的城门口吧。”
      “咦,竟然没上当,不愧是我师弟。”光路构成一霎,白光蓬勃填充一切,倾船长慌忙拉好兜帽,眼前被闪得一片漆黑,陷入短暂的致盲,只有似远似近的叮嘱掠过耳边,“师弟加油,待会儿看你演技了。”
      倾船长:???

      洋博士回到东城门口时,和倾船长并排蹲好:“墨水用光了。”
      倾船长将垂下的一缕银发别到耳后,老神在在:“你手里那颗珍珠还在就行。”
      央森瞬间盯住一口儒音的倾船长,眼神比当初知道他会外语还惊悚。
      司徒偃头大不已,“我们到底在这里重复几次了?”
      “你回来……”
      “——砰!”
      央森收回手,“司徒偃”化作流光融入大地,“小心喽。”
      冷厉神色一闪而逝,倾船长掌中气劲凝而不散,“且慢,你又能证明,你是你吗?”
      双方的互相戒备正式走上台面。

      七日轮回往复令人精神疲惫,真假难辨的同伴更增加打破樊笼的难度。央森手中拿着司徒偃的相片,相片里的司徒偃身旁赫然站着一只微笑黄叽。北海天河、学海无涯……种种相关讯息再次回顾,他静默片刻,“啊呀,看来那个冒名者是早有预料了。”
      “冒名……你这是何意?”
      那一瞬间,央森的神色之复杂,言语不可详述,也不知脑补了多么曲折的故事。
      “这个暂且不提。总之,既然你师兄托你帮忙,不妨同心勠力。”
      毕竟时不时演化的假象很烦人,杀这位船长倒没什么,捅司徒好友时真是为难。
      另一边,司徒偃面带犹豫,下手捅央森时却半点不含糊。
      正在收束时间点的西洲浥尘:嘤。

      随着莹莹的白光注入黑珍珠,薄薄的黑雾逸散而出,眼前景象显得非常失真,又格外真实,千篇一律的空壳里,两位还没消散的新鲜灵魂非常亮眼。
      倾船长明知故问:“这是?”
      央森收回十字架:“跟我来。”

      “这些人现在还算是活着吧。”倾船长提出疑问,“执念一破,我们是不是杀人。”
      “时过境迁,他们若有知,想来也不愿枉活。”
      “我只听过枉死,哪有枉活这种说法。”
      “执念缠身就是枉活,执令没骗你,执令不骗人的。”
      顺利汇合的三人开始了艰难的推图,其中两个精神紧张时刻警惕,还有一个有后台开挂玩家有恃无恐,从[初章·黄叽被长辈教育]到[过渡章·老仆人教黄叽认人]再到[终章·不法分子欲当黄叽爸爸],玩了一路没有存档点的RPG。
      手握攻略的倾船长随时准备引导他们不走错路,而两位儒门高人居然一路坎坎坷坷打出了结局,完全不用他提示。
      这让倾船长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于是他在两人观赏[CG·黄叽自鲨全城陪葬]时,立刻发动阵法,银白花纹勾勒成型,送其离开千里之外。
      至于未删减版的真结局CG,就连倾船长也只能稍加推测,不得全知了。

      司徒偃脸色仍有些苍白,但是不妨碍他和央森回到西洲故地,迷雾剧烈翻涌直至散尽,两人再进入时,预想中的遗址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仿佛这里从来不曾存在过,那鼎盛庞大的书香门第。

      倾颓的城垣,散轶的书简,明黄衣袖轻抚爬满青苔藤蔓的城砖,西洲浥尘放眼望去,荒草及膝,遮住露出泥土的半截竹简。雒闻殊凭空现身,虽说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超乎寻常的绿化规模惊了一下。
      “接下来你要重振家业吗?”
      “我取走了这里的所有时光,人们会渐渐忘记西洲世家的,”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西洲浥尘补充道,“是比现在还彻底的遗忘,包括曾经与它关系密切的存在。”
      “真是可怕。”
      “哪里可怕了。”
      “我是说,自打你入江湖,这是第几波查探了。”
      “麦讲了,你对三教有什么误解吗?”
      雒闻殊发自肺腑地笑出声:“对你的不幸遭遇我表示万分同情。”说着他就溜回自己心爱的大船,盖好被子蒙头先补个觉。
      舒服。
      月声盯着土豆番茄牛腩一个个走向菜刀,自动切好跳进锅里,偶尔把脱离队伍的食材摁回去,挂在门框上的风铃发出脆响,流动的土豆队伍一滞,绿发少女回首望向晃动的风铃,默默增加了食材数量。
      又是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一天。

      西洲浥尘开始修建藏剑山庄ing……
      学海无涯派下辖机构调查ing……
      西洲浥尘继续修建藏剑山庄ing……
      调查人员完全看不见擦肩而过的黄叽。
      西洲浥尘建好了藏剑山庄,并连通了阿卡姆戏院,为养老院添砖加瓦ing……
      除了寥寥无几的数人,儒教对西洲世家完全遗忘了。
      西洲浥尘开炉打铁ing……
      西洲浥尘盯着金光闪闪、珠丽无双的长剑,手指划过鞘口的尖锐角刺,垂悬珠坠来回晃动。
      说起来,他为啥要打铁?
      西洲浥尘陷入沉思ing……
      西洲浥尘陷入沉思ing……
      西洲浥尘陷入沉思ing……
      ——Σ( ° △°|||)︴
      西洲浥尘想起来,他很多年以前,回家祭祖时立过一个回来给好朋友铸剑的flag。
      西洲浥尘又想起来,他很多天以前,刚复活就写了一封辞职信给他等待音讯的好友。
      黄叽,卒。

      正在向北旅游的西洲浥尘同步接收到了灵识思维,一时间竟要失去面对生活的勇气。
      但是他想到了雁离歌那饱含无私大爱的陪伴与守护,一时间又鼓起面对现实的勇气。
      [天麻]:群文件里地图还在吗?
      [天麻]:我想去一趟鬼楼
      [白薇]:咦,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辛夷]:真香,是什么让你回心转意
      [诃子]:真香,我猜是他强烈的求生欲,呵,鸽子精
      [牵机]:真香,话说肥羊他重修的好慢啊(打不到合欢我要无聊死了.jpg)
      [川乌]:真香……嗝儿?

      晏丹阙在做梦。
      并且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仿佛羽毛从天空落下,透过云雾四下纷飞,在这恬静的环境里,还未化形的天树之灵立于虚空,眼前是奔涌不息的天源,他“看向”身侧之人,感叹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天舞神司羽扇半遮面容:“其实吾是慈光人。”
      “哦呀。”
      “离开吧。”
      “你是第一个能和我交流的人。”
      “离开这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交流。”
      言下之意,不走就只好翻脸了。

      灵皇周身氤氲着近乎实质的生命之源,曾有四道裂痕已补全大半,只差一步,便能臻至无缺。
      晏丹阙目送人形气团退开一段距离,离开了这处空间,越来越多的光点落在他的指尖、眉梢,没入全身。
      天舞神司睁开眼睛,早有人等候一旁询问结果。
      “并无异常。”他诚恳回答道。

      布衣青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时,寒露沾衣,他躺在轮椅上,渐渐直起腰。
      孤寡残疾人难得心潮起伏,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在隐居的深谷里,新奇地感受着寻常人习以为常的行走,自从他秉承有仇不隔夜的指导思想、一化形就去殴打弭界主,已经坐了不知多久的轮椅。

      “北仔尾了!喝!”
      掠影一击斩开三道锋锐刀芒,凌驾时速之上的长刀横砍而来,神秘明教右手弯刀顺势脱出,在地上激起一阵风沙,随即暗尘弥散隐没在飞扬的尘土里。
      神秘明教:嘶。
      神秘明教:打不过。
      神秘明教:也讲不来。
      神秘明教:我好难啊。
      猫眼蓦地微微睁大,骤然圆满的功体令喵震惊,神秘明教兴奋地想要蹦蹦跳跳,不留神让雪白的兜帽被风吹落。
      最光阴伸手拔起弯刀,狭长精致的刀面有流光闪过。
      “这把刀,我好像见过。”

      久远前的故事,历经时间消磨,早已模糊不清,宛如水中望月,他一边漫无目的行走在荒野,一边苦恼地寻求答案,狗头摇晃显出不耐烦。
      正如在时光恒河打捞,细碎的沙砾却留存不住,越拼命追寻,越一无所获。焦虑与空虚在胸膛激荡,而心脏一如既往的匀速搏动,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却无法回应热切的情感。
      啊,对了,这不是他的心。
      是继续日复一日的淡漠,还是干脆……
      神秘明教火速解除隐身,召回残月惊天,双刀并提直取少年侠客,意在救非杀,错身一瞬刀光连绵不绝。

      “少年,”神秘明教落于下风,被震退十米开外,“人无心,会死的。”
      “烦人呐你——”
      “曾经毫不动摇的坚持,眼下要轻易放弃吗?”
      “吾在坚持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真怀念我们当年一起救灾时,你青涩的样子。”
      “……我要找……九千胜!”最光阴后退几步,如梦初醒的同时,杀意也随之消退,“是你。”
      “嗯哼~”
      “打一次输一次给九千胜的家伙!”
      “后面一句可以不用说,而且吾还是赢过一次的好么。”神秘明教收刀强调。
      “九千胜啊……”黑色长刀插在身旁,最光阴席地而坐,毛绒绒的狗头低落侧收,茫然抚上心口,“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与其变得不像我自己,这颗心,不要也罢!”
      话音未落,翻掌一击,莹白的花苞离体瞬间,凭空绕了半圈直直飞向镶嵌金丝的黑绒手套。
      “原来如此,这颗心无法兼容情感吗……”灰发随气流飘飞,神秘明教秒秒钟把花苞按了回去,扶住险些仰倒的最光阴,“不过,送出的礼物,被随便丢掉,吾会很难过的。”
      “是你!!!”最光阴傻傻望着神秘明教和煦的笑容,吓得面具都掉了。
      “晏晏晏晏晏——”
      晏丹阙:“在下生灭予夺·焚三世,可不要记错了。”
      腰间金链坠着红宝石轻轻摇晃,神秘明教半跪在他身前,拿起沾染尘土的可爱狗头,好心帮石化的少年人戴好,“乖。”

      阿甘收回轮椅跟在黑发青年身后走来走去,好像在疑惑这一医学奇迹,晏丹阙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又回到了小院。
      仰头是星斗漫天,一眼望不到遥远的本体;池塘里半露出泡着的龙鱼石像,岸边树下站着一尊女子雕像,也是石质;桌上的小树苗浮空生长,已有半边枯萎,显然,这次的培育又失败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一眨眼,晏丹阙在轮椅上安坐,拿起一块半成品石碑,低头静静雕刻。院内花开花落,无声无息。

      留在此地某时的时之痕迹汇集灵识化形,金色人影自如指引时光流向,笼罩整座山谷,生机盎然的山谷很快被漫山遍野的墓碑坟头取代,一片荒芜遮掩了人踪。
      蕴藏节律的雕刻声在小院里流淌,仿佛钟表行走的声音,融进自然万物,最终无数的坟墓也掩藏在尘土里,空荡荡的小山谷,只有一座小木屋,和屋外的几亩田地,仿佛是有人居住。
      “小师叔~我做好虚境了~保证没有偷工减料。”
      “唔,好评。”
      西洲浥尘疑惑地问:“你不是已经彻底康复,健康值爆表了,为什么还在坐轮椅?”
      晏丹阙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彻底清醒,为什么还不解开灵封,残血状态很爽吗?”
      西洲浥尘没吱声,灵识重新散入天地,光速跑路了。
      有些事,不是做不到。
      也许只是没必要吧。

      洪柯杳望生何许,俯仰苍穹九万里。
      八重天源绕四界,一点灵光彻太虚。
      生灭予夺伏外道,逆顺接引除旷劫。
      先传狱火降青阙,复谒慈光显丹姿。
      转托凡尘冕旒远,谈笑殊途故人稀。
      无事训儿开卷读,有时对客卜玄机。
      潜踪避世明尊影,隐姓埋名花间游。
      根折叶落屡受戕,老树寂寞摇空枝。
      斗指南方焚香日,东篱把酒梦醒时。
      离群自在深谷隐,避世从容冷峰医。
      法贯乾坤成正果,归真再造枯木春。
      喜怒忧思不留痕,海晏河清平生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揭尘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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