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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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浮生，是一个可爱软萌又大方的人，为人正直友善，和气宽容，交过的朋友都说好。上到打击猖獗的不法分子邪魔外道，下到扶路过的老奶奶回家，并且经常做好事不留名，可以说是苦境新时代的道德模范。
但是面对辣鸡情缘，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变成暴躁老鸽。
青色和黄色坐在一块，两道人影随着篝火明灭，头顶是厚厚的云层看不见星星，让人想起许多脍炙人口的美好成语，比如青黄不接、半青半黄、青黄沟木等等。
一梦浮生看着西洲浥尘架起一口锅，现场表演铁锅炖自己，香气扑鼻引人食欲，不由食欲大动。
琴身染血，是上一只小黄叽的。
西洲浥尘：“我为什么要分给你，你刚刚还残忍地杀了我。”
一梦浮生：“我没有我不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梦浮生：“是这样的，上青少年学堂的你跟我吹过牛说你不会伤害我。”
西洲浥尘：“我没说过啊……”
一梦浮生：“其实吧你说过的鬼话太多我是不太相信的，然后经过我的一系列试探，在学海无涯第三次挂科的你果然一剑捅了我。”
西洲浥尘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我竟然能捅到身手不凡、在黑色十字会包围下全身而退的剑胆琴心啊。”
一梦浮生：“……”
西洲浥尘：“……”
一梦浮生：“你大轻功都用不好。”
西洲浥尘：“你被大哥的长拳打死过。”
一梦浮生：“你跑任务经常迷路。”
西洲浥尘：“你被大哥的长拳打死过。”
一梦浮生：“你只会九溪弥烟和听雷。”
西洲浥尘：“你被大哥的长拳打死过。”
一梦浮生：“……”
西洲浥尘：“……”
一梦浮生：“嗯，你捅完以后，就当着我面炸了。”
西洲浥尘想了想，说：“么么哒。”
夜幕下，西洲浥尘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一梦浮生眼巴巴看着。
“所以按照回家继承家业的你的说法，这个你死了，其他也不应该存在啊。”
“彼此同中有异，受到的影响自是不完全。”
“这不是矛盾吗？”
“我就是谬误，是悖论，是混乱，病毒怎么能用原来的逻辑呢？”
“喂。”
“嗯？”
“总有一个一键还原的吧？不然这游戏没法打了。”
掌中剑心上弦，摧毁了毕业快乐的西洲浥尘，随着这只黄叽的灭亡，四周再次闪现了外围翻涌的黑雾，被肆意扭曲的时光造就的诡谲世界五光十色，先前雁离歌应该就是在那里止步，再向里是盈盈的金芒，属于西洲浥尘的时光，一梦浮生触手可及却不停徘徊。
《西洲浥尘的魔改人生》已经通关了，从宴会上突然恢复神智到学海无涯毕业四海为家，每一份记忆都了如指掌。一瞬重构的世界不再有篝火、铁锅、鸡汤，一梦浮生仔细回忆着掌握的信息，试图找出被忽略的点。
不能再绕圈了，与外界失联以后，时间感便不再可靠，外界的状况值得担忧，而自己也需要把握好状态。一梦浮生舔舔嘴角，消耗的真气无法弥补，晏丹阙传来的精粹灵力姗姗来迟，使他精神为之一振。
剑之初凝神一指点落，一排种子便按着划好的痕迹，整整齐齐地种了下去，极心禅剑剑意纵横，把红蓼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晏丹阙左手搁在八仙桌上，右手提着小鱼干逗球球，“你又不是真猫，吃什么小鱼干。”复又感伤地端起阿甘泡的茶喝了一口，“生活真的好难，想吸真猫。”
雪白的猫听不懂，只是按照主人的心意一次次跳起来追逐着小鱼干，一次次一无所获。
外头是挥汗如雨的劳动人民，里面是呷茶养生的地主老爷，真是好一幅父慈子孝的感人——不好意思切错画面了，让我们把进度条往后拉一点……
久别重逢，双方都不是什么热络的性格，就这么一边一个坐着。
“对了。”晏丹阙突然说，“还记得碎岛的王女吗？”
“她已不在四魌界，目前应该是流落苦境。”
剑之初问：“是。需要我去找她吗？”
晏丹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用，我已有拜托的人了。这是我徒弟，又不是你徒弟。而且你亲友皆亡，不是还要寻找凶手的吗？”
剑之初：“……是。”
“有些秘密，别人是挑不明的。”晏丹阙期许地摸摸他的头，“要靠当事人自己才能得到真相。”
剑之初：“是。为此我与慕容情建立了薄情馆，以试探武林中人……慕容情是我在苦境结识的好友，他……”
晏丹阙安静地听着，末了说：“既然你一切都好，我也就不多留你了。”
差不多把能想到的都交代了的剑之初，最后一句话才出口了一半：“……好奇之下，想见你。”
晏丹阙奇怪地看了他两眼：“不见，我不喜生人打扰此地清净。你之好友，相信你自有判断，我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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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机]：我真傻，真的。
[牵机]：我单知道尘尘擅长改换时间模糊虚假与真实，精分了以后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他现在变态到搞出这么鬼畜的地方。我顺着西佛国那一脉的线索往下查，查了半天连根鸡毛都没有，我不信他是没事干来旅游的。他是很皮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到西佛国。我就在鎏法天宫境内找了又找，果然摸到了一个“门”，我联系了师弟，要他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川乌]：是，我注意了。
[牵机]：我就试着砸了山，没有用，用了时晷，果然进了一个鬼地方，乌烟瘴气的，没有我们的徒弟弟了。天是裂的，地是崩的，一条一条喷着火，简直地狱；幸好这火并碰不到我，
[川乌]：？？？为什么我进去的时候被烧得神志不清叶子都秃了？
[辛夷]：因为你和四魌树休戚相关啊。
[牵机]：我看来看去似乎是灭境，看见尘尘一挥手，我的肥鸡就飞过来咬我……气死我了！以后见到它我要把这个吃里扒外的改名叫陆行鸡！！！
[川乌]：我遇到的是他伙同弭界主烧我，还揪我叶子！！！
[牵机]：我便一路往狭道天关，出去以后并不是苦境，是一堆黑漆漆的面团。
[川乌]：这些是碎片产物形成的乱流。凡虚假必有漏洞，破不了就只能硬闯突破小世界的界限，但要出边界很伤气力的。
[牵机]：我便看见金灿灿的光，隔着堆砌的黑雾离我不知道多远，应该是尘尘。我急了，心想要赶紧去救他。在黑雾里进进出出七八次，精气神都在有出无进地干耗着，看见的都是各种诡异的灭境、灭境和灭境。我心说，沃日，智能化针对伤害了。再过十几年，果然气空力尽地出来，连徒弟的影子都没见到，师弟还问我怎么几分钟就出来了噫呜呜噫……
[辛夷]：哎，二位的相声说的真好。
[辛夷]：想一想，这一切被限制在虚幻的时光里，他已经尽力了。
[诃子]：浮生出来了吗？
[合欢]：正好，确实是柔弱幼小的鎏法天宫优秀弟子，之后顺利到婆罗寺交流学习了；正好，确实是柔弱幼小的江东儒林优秀弟子，之后顺利解决失踪人口的隐患了。
[牵机]：这和我要打他一顿有什么关系吗？
[川乌]：这和我要打他一顿有什么关系吗？
[川乌]：还没有，整整两天了，该不会凉在里面了吧……不会的，呸呸。
[牵机]：不会的。
[合欢]：绝望了，他为什么不多开几个通道，到底是虚成什么鬼样了啊。
[辛夷]：从另一个可能的角度想，自封的漏洞只有几个，说明他还能坚持。
[牵机]：尘尘上线之前，一切都是未知。话不多说闭关了，大家继续加油啊。
[诃子]：闻殊！不要水群了！你大师兄就是水群水多了才会变成精分的！
[辛夷]：来了来了……好丧啊只剩我们四个了。
[辛夷]：调试好了，玄晶计算机目前还没有异常的波动。
[川乌]：还没出来，还没出来，听天由命了。
[牵机]：玉菩提！我谢谢你全家！
[川乌]：把师兄按回去，祝你戒烟成功。
[合欢]：噫呜呜噫，明明我也可以留在你家照应的，一边两个，正正好。
[川乌]：狐疑。有初儿足够了。
[合欢]：猛男落泪了！
[合欢]：我是受害人啊！我是被找上的！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说啊！
[合欢]：我为尘尘摸过魂！我被恶体揭过疤！！
[诃子]：抱歉，三个人都进入过漏洞见过恶体，只有你隐瞒事端，我真的很想相信你……以防万一你还是在外面转几圈吧摸摸肥羊。
隐风月坐在枝头揪着叶子泄愤，一只斑鸠落在他肩头，发出咕咕的叫声，带来音讯。隐风月纤长的手指梳理着它的灰羽。人世险恶，只有这小动物还有一丝温暖。
斑鸠拉出破空的声音飞走，隐风月亦无影无踪，只有枝条微微颤动。
绿草蓝天大块大块被黑雾吞噬。隐风月足尖轻点，似鹓动鸾飞，洁白的袖袍与墨黑的护手，恰如白鹤的羽翼，一瞬反杀。
不再是过去的战火绵绵，旌旗倒戈，灵魂之海浮现，笼罩了一切。主场已换，隐风月一掌推出，洞穿了金色人影。
西洲浥尘并不在意，时之光如同一团藕丝慢慢飘着填满了胸口。
“毫不意外，刚见面我就被拆穿了，从落到你手里到达成共识交代得明明白白。”
“意料之中，你能瞒过扇云烛才是怪事。”
“所以跟你合作前景真的很不怎样哦。”
“别嘛，我们可以先定一个小目标。”
“哦？”
西洲浥尘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比如说……血洗神州。”
隐风月：“……”心动。
隐风月：“能不能，再定一个小小目标？”
西洲浥尘：“唔，附耳来。”
隐风月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晦暗的空间里，一金一白立于遍地燃烧的灰黑火焰。
“能取而代之当然很好，不过他们、不，应该说连你也不会同意吧。”西洲浥尘轻松道，“不如就此一刀两断，我也不太喜欢混乱，这一点上我们的立场，也是一致的。”
隐风月皱起眉，“藕断丝连，同根而生，真能断得了吗？”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西洲浥尘咧开嘴，轻轻松松站在那儿，“现在可是我落在你手里了。”
“当然。”
隐风月低声应道，黑炎一瞬暴涨，死亡的力量包裹着淹没了金色人影。
“好久没见到老爹了，感谢你的昨日重现。”他低声说，“这、是、报、酬。”
隐风月把玩着手中的黑色小圆饼，慢慢走向望花村。
要不要上交呢。
梦中的梦中，梦中人的梦中，梦不到被吹散往事如风。
一梦浮生又回到了小院里。见证过的画面历历在目，在脑海中和过去所收集的资料不断互相印证。
这里是一切的起点。
真的是起点吗？
再往前呢？若真是生而知之的人，记忆不该开始得这么晚。大众公认的西洲浥尘是在这年恢复神智的，但这以前的他真正无知无觉吗。
一梦浮生推开了门中的那扇门。
孤桐拂霜下微冥，袖手拨光破南柯。他端坐于池塘之上，膝上盈缺发出单调的嗡鸣，层层叠叠，一声，又一声，仿佛永无止境。
池塘逐渐变小，变浅。四周的场景剧烈的扭曲，折射成丑陋、恶心、令人畏惧的浑浊色彩。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青蛙的鸣叫，一声一声，撕裂喉咙般的，令人心燥。从一声到一片，此起彼伏，是无数只西洲浥尘死前的惨叫。
一梦浮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他只盯着身下的池塘。
不，现在已经干涸，变成一块平整的土地了。
先是低声吟唱，之后渐渐大声了起来：
“弹棉……花……”
平整的土地上长出了玉砌的雕栏。
“半斤棉……弹成……”
接着长出万年长青的树木。
“八两八……哟——”
然后是完整的建筑群，珍珠如雪金如土。
“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哟——”
最后是两块高耸的墓碑，一座很新，一座有些旧，并立着，像一对永不分开的情侣。
歌声又逐渐被呜咽的泣声压低了、跑调了。
原来那么大一块池塘，是那么宏伟一座坟墓。
原来这么大一个世界，从开头就埋下的虚假。
虚假的美梦。
原来你特么！一开始就！骗了我！
“铮”地一声，音调骤变，这世界的最后一方完好的土地也幻灭了。
无数碎片中，出现了一只又一只的光团。
两只金色的光团依偎着，不远处有几只灰色的光团。
一梦浮生的眼前又出现了西洲浥尘。
窄袖低领高马尾，金叶别襟衬人俏，镶金嵌玉，华贵非凡，是梦中情叽本叽了。
“别看了。”西洲浥尘说，“这是大预言家们在说我降生后必定会如何如何带来灾祸呢。”
“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没算错啊。”
一梦浮生转向远处，那里原本有永不停息的翻腾黑雾，现在空空荡荡了。
西洲浥尘笑了笑：“止步吧，再往后，就是一个我自己的美梦了，抱歉，不能跟你分享了。”
一梦浮生：“你也会有美梦做吗？”
西洲浥尘：“有啊，是一对神仙眷侣从生到死……弥补我此生不能见到她。”
光团也渐渐消失了。一柄剑慢慢浮现，一梦浮生伸出手接过了它：“……是正心明德。”
西洲浥尘鼓鼓掌：“咕咕成功啦。”
一梦浮生手腕一翻，打量着这把名锋：“解释。”
“和自己打架多年，这个世界的黑恶势力太恐怖了，举地球母亲给我的启发之力对砍防止他出来作怪，逆转未来之后元气大伤歇菜，第一次拼好一半醒过来，对面没醒直接混乱模式，一番互殴以剑为封，剑中梦梦中剑。你出去看看其实我没走还躺在原地呢。”
一梦浮生闻言有点心疼：“你一个人苦了这么久，唉。”
“还要谢谢你们送进来的灵魂碎片。”
“所以那个通道是你搞出来的收费站？骗我们吸尘器里的存货还让我们体验魔鬼世界？”
“我被我包围得那么惨没余力出手啊，是你进来的话就直接跳过了，我不会为难你的。”
一梦浮生想了想，说：“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西洲浥尘笑着说：“实现了伟大统一，一出去就能收回失地了。”
一梦浮生也弯出一个明亮的笑容：“那，太好了。”
比笑容还要明亮的，是剑锋。
一剑之隔，天涯之遥。
剑尖稳稳抵在心前。
“我是绝不会伤害你的呀。”
一梦浮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而你……你们还是选择了他。”
我也被这世界融化过，我的痛苦、我的挣扎、我的坚持、我的一切……
他的眼睛这样说。
一梦浮生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缓缓开口道：“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你知道我过目不忘的对吧。”
“你观察别人的生命。”
“我来记录你的人生。”
西洲浥尘骤然退后几步，低着头捂住心口。
这就足够了。
他迅速抬起头，伸手轻轻稳住了颤动的剑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直到剑尖又一次抵在心前。
持剑的人下意识就想后退。
西洲浥尘一字一顿地喊：“一、梦、浮、生。”
一梦浮生身后仿佛又出现那些碎片状的、扭曲的小小未来，在梦中世界它们是假的，但它们也可以是真的。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收回了后退的举动。
西洲浥尘一步一步向前，剑尖慢慢没入，又从后心探出。
神锋名不虚传，没有一丝血溅出，一梦浮生却感到鼻前萦绕着腥气，叫人喘不上气。
“要每年上坟烧纸啊。”
随着话音落下，西洲浥尘终于走到他面前，抱了个满怀。
“……好。”一梦浮生应道。
一梦浮生再次睁开眼时，巨大的龙鱼石像规规矩矩地卧在池塘边，看起来就像一个艺术品。只有手中的名锋，见证已坍圮的一切。
晏丹阙驱动轮椅，握住了失神的一梦浮生。阵法启动，瞬息回到了巴黎圣母院。
[诃子]：啊！！！！！！！！
[辛夷]：朋友们！诈尸了！！！
一梦浮生如梦初醒，磕磕绊绊向存放西洲浥尘的地方跑去。
西洲浥尘艰难地从池子里挣扎上岸，抖干净身上的营养液，便看见几步之遥，一梦浮生怔怔站在那里。
“哟，咕咕。”
我满世界找你，终于在原地找回了你。
一梦浮生手中始终紧抓着的正心明德哐当掉在了地上，他小跑过去，迅速把落汤叽抱了个满怀。
他想，这真是世界上最近的距离了。
[黄包车]讨论组人数：7。
当前在线人数：7。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