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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真·番外:论单亲家庭对成长的影响 ...
西洲浥尘是一个富二代。
一个地位很高的富二代。
明圣公老来得子,对其子冷淡疏离到厌弃,原因大抵是这个孩子夺取了爱侣的生命,却生来痴傻愚钝。因而西洲浥尘从小享受着精致的生活,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几乎看不见父亲。在遵循礼法的儒门,以其父崇高到超然的地位,论辈分,九成儒生见他要执晚辈礼。西洲浥尘还在当傻子的那些年,套近乎的人依然络绎不绝,皆因其父代表的深厚影响力。而当他开窍以后,拉拢的人更是成倍暴增。因此一个辈分极高的天纵奇才,加入了儒门天下,便如定海神针,即使他只是挂了名,也不妨碍镇压那些只能从资历蔑视的腐儒,扫除唯一可以酸一酸的由头。
被尊为明圣公的男子,携爱侣退隐多年,依然是儒门深层的指向标,此时却也如同寻常人一般焦虑。怀胎十年,曾经明丽的女子逐渐枯萎,仍然坚持要生下孩子。一开始,他象征爱情的结晶,渐渐的,他是母爱的寄托。十年来,男子从期待小生命的降临,到耿耿于怀想扼杀亲子保全爱妻。相对于他的年纪,十年不过是昙花一现,如今却是煎熬地狱。形销骨立的女子,一生功体尽付腹中骨肉,逆转天机,好让胎儿能茁壮成长,平安出生。
产房的血腥气在加深。
婴儿的躯体已经比普通的成年人更强健,他不哭不闹不睁眼,仿佛与世隔绝。油尽灯枯的女子忽然生出力气,坐起身要来他抱在怀里。
“真可爱啊,我们的孩子。”
“嗯。”
“叫浥尘吧,正好小名润土。”女子被自己逗乐了,咯咯笑道,“好不好?”
“嗯。”
“你要好好照顾他……”
“好。”
婴儿睁开了双眼,凝视着母亲,金色的瞳孔无喜无悲,似要将她铭记在心底。男子也同样凝视着女子,即使是容颜不再,生机消逝,她还是最美好的。
片刻的回光返照后,是永远的诀别。西洲浥尘慢慢滑落,终于嚎哭出声,从枯瘦的双臂,滑进另一个坚实的臂膀。男子一只手托着他,从爱妻离世的噩梦惊醒,呆滞的目光落到婴儿身上,另一只手按上了他柔嫩的脖颈。
昭示着生而知之的金瞳像是被熄灭了一般,西洲浥尘陷落回灰蒙蒙的深渊。男子的手最终无力的垂落,任由婴儿滚落在地上,转而抱紧女子,将头埋进她枯骨般的颈窝。昏暗的产房,只有婴儿圆睁着无神的双目,稚嫩的哭声带着凄厉,哀转久绝。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那些不属于我的时光鞭挞,它们想要撕裂我。是我的母亲一直陪着我。她漫步在花园对我讲述美好的花朵、阳光和白云,期待我快快降生;她和一切想让她流产的人抗争、决裂和哀求,用她的力量滋养我,使本该孱弱的死胎重获生机;她一天天的消瘦,从先天人到手不能提,再到缠绵病榻。]
[我见到她了。]
[我还没……叫她一声娘亲。]
城主家的痴呆儿童远近闻名,但至少没有人敢当面非议。出门上学就不一定了。到了年纪,学海无涯是最好的深造学府,人多眼杂,关于痴傻者的蜚语便飞快流行了。他们说,真是白瞎了他这么好的出身,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他们说,明圣公一世英名,怎么有这么没用的傻儿子。
他们还说了另一些话,关于西洲浥尘故去的母亲,是编排,也有嘲讽,还有诋毁。
西洲浥尘的全副心神用于平息本我,因而对外界封闭。高阁上是西洲浥尘,高阁里是时间带来的无尽信息,高阁下是蠢蠢欲动的庞杂诸念,他们熙熙攘攘,一边窝里斗一边向高高在上的挑衅:
[辱母者,该当何罪?]
[现在还不到出去的时候哦,小心人格分裂。]
高阁上的西洲浥尘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忍一时风平浪静……日你个仙人板板。”
看他平地起高阁,看他镇杂念,看他楼塌了——仿佛混沌破开,诸念分化,人格的狂欢世界,建立了。
明圣公之子蒙昧自闭,于前往学海无涯的路上失踪。时人有非议者,或死于仇杀,或死于病症,皆意外身亡,苦状万分,不得善终。人疑西洲浥尘暗中作手,却无任何证据,最终不了了之。三年后,在学海无涯派人向明圣公通知时突然出现,妙语连珠劝回众人,博学多知,喜怒无定,深不可测。
西洲浥尘欢欢喜喜在苦境四处奔跑,耳边时不时响起组队邀请,但是他完全不在乎。神秘藏剑双手抱膝,身后是两个被洗脑多年的老仆。
“老是有声音叫我,可你们又听不到,真奇怪。”
“……”
“今天父亲关心我的上学情况了吗?”
“尚未。”
“好想回去干掉父亲。”
“万万不可!”
“那就暗中布置一下,悄咪咪解决他。”
“万万不可!”
“三年了都不问一下,果然我在他心里就是个屁啊……算了,反正他快寿终正寝了。”
远方尘埃滚滚,是东方羿一众人等。西洲浥尘伸了个懒腰,锁定目标,从天而降。
嘻,可不能让你们通知父亲我逃学三年哟(づ ̄3 ̄)づ。
大概那么百年后。西洲浥尘据理力争:“我自认为不够格获得正心明德,真的你看,忧患深、平如蘅、靖沧浪,都是三个字,加上我的话就不能整整齐齐了!(づ ̄3 ̄)づ”
这什么奇葩理由啊!
“而且我这么单纯,加进去就是三个正直小可爱对一个海枯石沉大魔王,不平衡啊!(づ ̄3 ̄)づ”
吾要告诉扇主你背后编排人家!而且你单纯吗得罪你的人有哪一个是好下场!
“请端正你的态度。”负责人满头黑线,“评选结果你确实能胜任,何况明圣公也同意了。”
西洲浥尘眨眨眼睛,不顾仪态警告歪头:“啊呀,父亲他都半截入土了还这么关心我,好感动耶。”
眼见对方满头黑线要转化成青筋,西洲浥尘打了个哈欠,正色道:“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喽。”出了门又小声逼逼:“正心明德——哈,好几把讽刺。”
儒门四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私下聚一回联络感情,短则三五年,长则三五百年,无固定时间,无固定地点。大家风雅的聊聊天喝喝茶,向儒门暗示一下四大名锋这个合称的存在感,同气连枝一家亲,联络感情就算完成了。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约定,因此没有书面记录,也鲜为普通儒生知晓。阔别数甲子,北海天笔峰定为这次的聚会地点,而正心明德的持有者,又双叒缺席了。
今年也是令人窒息的三缺一呢,亭子里围坐的三人赏花品茶观云,同仇敌忾批判西洲浥尘。
忧患深手执摺扇,神情悠闲:“此次过后,又不知何时才能再会……缺席这回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不知他整日忙什么,竟连这短短几日的时间都抽不出。”
靖沧浪微微皱眉:“前两次倒还传信解释了一番,这回却音讯全无,也许是出了什么难事。但正心明德并无异常,想来不会有太大变故。”
平如蘅倚栏远望,漫不经心:“未必,也许他忽然顿悟抛掷之道,将名锋丢弃了呢?”见靖沧浪眉头越皱越深,他轻笑一声:“开玩笑而已啦,凭他的能为,即使陷落一时,也不会困顿一世。”
忧患深:“不错,我们为他担心,说不定过段时间他又自行出现。正像许久之前学海无涯找他找的焦头烂额,快去登门向明圣公请罪了,却半路被全须全尾的西洲浥尘堵住,让射部执令气的三天没有好脸色。”
平如蘅:“虽说如此,担心仍免不了啊。他无声无息,我们却不能不闻不问。最近他似乎在江东一带,而江东儒林隶属于儒门天下,龙首与他一向关系甚笃,可修书一封,拜托他留意一下。”
疏楼龙宿拆开信封从头读到尾,面部表情从愉快逐渐变成冷漠。走出房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看到穆仙凤坐在廊下看书,时不时笑出声。
听得开门声,穆仙凤迅速从情节的沉迷中脱出,放下手里的书,哒哒哒跑过去,被疏楼龙宿按住了额头:“仙凤,长大了,可不能再跌跌撞撞的,仪态,仪态啊。”
最近个头飞速蹿高的穆仙凤脆生生应是,极大抚慰了收到飞来横信的疏楼龙宿。
备受宠爱的连载小说,被急急起身的穆仙凤的衣摆钩落在地上,疏楼龙宿俯身拾起它,问道:“这是什么书?”
穆仙凤脸上红晕还未褪去,扭捏答道:“是一本闲书,挺流行的,好多人都看。”
疏楼龙宿看着这粉红的封面、俗套的书名,还未翻开已经猜到了内容,似真似假的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仙凤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主人!这不是那种低俗的爱情话本!”穆仙凤看了一眼《半天情仇录》,又急急仰头解释:“它、它里面有不少知识,涉猎深广,所以才能一直畅销。”
疏楼龙宿随手翻了几页,沉吟:“确实有些意思——西洲、曲?”
“是男主人公的名字,主人想看的话,我有收藏全套书。”
被西洲二字包围的疏楼龙宿,心情复杂:“罢了,就当打发时间。”
穆仙凤吭哧吭哧搬来一个有大半个她那么高的藤箱,嘭的搁在地上,优雅娴静地擦擦汗。
“……这么多的吗?”
“是。它还在连载,但也很久没出新内容了。”
“……”
“主人,怎么了?”
疏楼龙宿摸摸对方的头:“没事,吾总算知晓汝的零花钱都用在哪里了。”
穆仙凤开口欲言,疏楼龙宿却另起话题,看书闲聊两不误:“说起来,仙凤还记得西洲浥尘吗?”
“记得。他是主人的一位好友,也是儒门天下的客卿,为人疏狂纯真有妙趣,主人时常提起他。”穆仙凤一愣,想了想又说,“但是仙凤还从未见过他。”
疏楼龙宿嗯了一声:“不错。他一向居无定所,天南海北行走,音讯寥寥。”
“所以才很久都没拜访主人吗?”
“还有一点,吾实在担心他一来,便会带坏汝,因此很久没联系他。”儒音从容,不减吐槽铿锵,“一想到凤儿会失去优雅,品味举止全部失格,吾就十分心痛。”
闲谈从青春期少女的读物跨到西洲浥尘的独特事迹,情仇录也看完了。疏楼龙宿脑中灵光一闪而逝,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低头看向书册,还是满面粉红,情节光怪陆离,内容夹杂了人世百态、天文地理,兼具风云录、山河志的效用——并且夹带了其他什么。
穆仙凤做完了功课,又做好晚膳,来请他用膳。疏楼龙宿略略沉吟,道:“汝先去吧,吾要再看一遍书。”再仔仔细细、心无旁骛看一遍。
穆仙凤:啊,这本书果然精彩,连主人这么高眼光的人也被吸引住了。
疏楼龙宿:=_=。
深夜,穆仙凤守在外间打着瞌睡,忽然被房中巨响惊醒。她赶忙起身,匆匆进屋,见到晚膳丝毫未动,而书案的裂成两半。儒门龙首目光沉沉,扫到门口气喘吁吁的少女,才松动了些:“仪态,仪态啊——”
“主人你现在不也很失态,”穆仙凤急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疏楼龙宿径直跨出屋子:“有件小事,吾要去江东一趟。”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穆仙凤默默想着,开口说道:“仙凤这就去安排人……”
“不必。”儒音中少了淡定多了威严,疏楼龙宿说道:“吾单独前往即可。无需传讯江东儒林,一切照旧便好。”
穆仙凤心领神会,低头应是。转眼室内空无一人,她进入收拾,默言歆进入询问:“发生了何事?”穆仙凤抹平《半天情仇录》的折痕,说道:“无事,主人仍在疏楼西风,儒门天下一切照常。”
连载了那么三四百年,终于钓到大鱼,以入红檀为首的全体出版人员喜不自禁,纷纷为神秘藏剑那烂到还不算无可救药的人缘鼓掌——除了声泪俱下的西洲隐尘。
嘤,蹲了好久,为撒么没有小可爱在评论里喊我润土。多明显的暗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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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真·番外:论单亲家庭对成长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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