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秘笈之谜》梦儿圆

20、第一章 天姥山上采药忙 蜘蛛喷毒袭姑娘

　　“谢蝶舞，你再复述一遍关于阿萨辛对药王孙真人的谈话。”听了谢蝶舞转述薛梅去荻花宫执行任务的情况，知道救自己性命的恩公孙真人深陷魔窟，心急火燎的方碧玲生怕自己听遗漏掉什么，而对恩公不利，因此，要求谢蝶舞重复再说。
　　“师傅，十天之内没有解药，我们的恩公，生命垂危的药王孙真人将回不了万花谷！解药就是《药经》六十二记载的醒脑丸加牛樟芝。”
　　“哎呀，细算日子，现在已经过去三天。”急得团团转的方碧玲感觉这药名好熟悉，她边念叨着：“醒脑丸……，醒脑丸……，”边回忆，脑海如翻江倒海般浮现出一年前初遇恩公的往事。
　　景龙二年阳春三月，因故在嵊州剡东逗留的孙真人与表弟方宇轩不期而遇，孙真人看着在抓周之日曾经见过一面的方宇轩，看见那个牙牙学语的表弟如今已成大器，忍不住心中喜悦，当晚他们留宿客栈，一席交谈，相见恨晚，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题需要一起探讨，畅谈之中感叹时光短暂，原本想赶回家贺太爷爷百岁大寿的方宇轩，决定挤出几日，在这里与表哥一同上山采药、叙谈药理。
　　日出东方，方宇轩随同在这里采药多日的表哥去天姥山采药，他们沿着谢公道（晋朝诗人谢灵运开拓的驿道）循溪而上，穿过疏疏密密的灌木林，溪水偏离了谢公道，斜插进了两峰之间，山峰上茂密的树木在阳光下郁郁葱葱，幽深林密处传来潺潺的水声，溪水在这里一个大转弯，随山势曲折而进入山谷。此时脚下的石板路没有了，孙真人他们只得循着溪水旁的山涧小道拐进山谷，进入那罕见人迹的峡谷，就在峰回路转之间，一泓由瀑布形成的碧潭突现眼前，清澈的潭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只见水中群峰林立，白云飘渺，苍鹰盘旋，大小不一的鱼儿优哉游哉地穿行在群峰、白云、苍鹰间，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将潭水激起层层波澜。风光绚丽的峰林，波光涟漪的幽潭，交织成醉人心璇的美景，使方宇轩心旷神怡，他咏吟着谢灵运的诗句：“俯濯石下潭，仰看条上猿……”欣赏诗句中那人迹罕至，与世远隔，险幽高远的意境而忘却自我，进入遐想之中。
　　“表弟，这就是镜潭，对面的瀑布就是帘瀑。”孙真人寥寥数语将此地介绍给方宇轩。
　　孙真人的介绍打断了方宇轩的遐想，“这是镜潭帘瀑？！”第一次来这里的方宇轩惊讶道。当方宇轩知道这就是自己想往已久的镜潭帘瀑而欣喜万分，于是他兴致勃勃地沿谭边小路往前走，由远而近观看镜潭帘瀑，兴致勃勃的他看见群峰环抱镜潭，镜潭周围那千姿百态的奇崖点缀在那林深草茂之中，潭对面一条白练从空而降，帘瀑由离潭十余丈高的双崖逼仄处，冲泻入潭。瀑高水急，冲击崖底岩石，溅起的水花如珍珠般洒向水面，那淅淅哩哩，低低高高的溅水声犹如美妙的乐曲回荡在山涧。
　　“帘瀑就是由惆怅溪倾泻下来，惆怅溪正是刘、阮二人采药巧遇仙女之地。我们进山也有一个时辰，先在这里稍事休息，一会攀岩上去观看。”孙真人熟知酷爱大自然的方宇轩对于天姥山的的景致想往已久，他陪同方宇轩边走边说道。
　　方宇轩看着夹在峰峦叠嶂中倾泻而下的帘瀑，想象着惆怅溪那刘、阮二人采药的艳遇，并为他们那采药遇仙的爱情故事点赞，遐想中却忘记了面前狭窄、坎坷的小路。突然一个趔蹶，方宇轩被脚下东西所绊，随机应变的他一个冲天鹞子，腾空而起丈余，却又被树枝挡住，眼疾手快的他抓住身旁的藤蔓，就势止住上行，停在半空。
　　正在旁边的孙真人看见表弟被绊，他一个蹑云轻功冲到方宇轩面前，正准备扶他一下，看见他已经施展轻功离开了被绊之物。顺着方宇轩上跳的方向，孙真人看见了方宇轩手抓的藤蔓和停留在藤蔓上的他。
　　“天骄，没事吧？”情急之下孙真人直呼方宇轩的乳名关心道。
　　方宇轩轻轻跳下地笑道：“哈哈，光顾看风景，忘却脚下，不小心被绊，表哥见笑了。”接着他原地跳了跳，向孙真人表示没有受伤，随后轻松说道：“没事，虚惊一场。”
　　“没事就好，你知道刚才你抓住的那藤蔓是什么药材吗？”
　　方宇轩仔细打量了刚才抓住的藤蔓，迟疑道：“是何首乌吗？”
　　“哈哈，不错，确实是何首乌，这可是棵年头久远而不多见的何首乌！”说着，孙真人顺着藤蔓找到根部，“啊哈，是两棵数百年的何首乌！看来应该是能分辨出男女形状的何首乌。”孙真人惊讶道。
　　孙真人砍掉藤蔓，用药锄慢慢刨开堆积在根部的多年积叶和腐殖土，渐渐地，埋藏在地下的一棵何首乌块茎逐渐显露了出来。
　　方宇轩拿着表哥刚刚递过来的何首乌，翻来覆去地打量着，惊奇道：“啊，好像人形！”
　　“哈哈，我采药多年，也是第一次挖到这棵生长数百年的人形首乌。”孙真人说着又俯身开挖与刚才这棵一同生长的何首乌。
　　方宇轩扒拉着手上的何首乌块茎分辨着是男是女说道：“表哥，这颗何首乌好像男人。”
　　吱吱吱，一只猴子不知道啥时候停在旁边的树上，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方宇轩，龇牙咧嘴的它眼珠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孙真人手拿着才挖出的何首乌，抬头看了看猴子，又看了看方宇轩说道：“深山老林，猴子不怕人。表弟，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招惹了猴子？”
　　方宇轩将手中的何首乌递回给孙真人，头转来转去查看自己身上。正在此时机灵的猴子乘他一不留神，嗖地窜下树，噌地一跃，它抓起方宇轩身上的酒囊，飞身一纵蹿进树林，逃之夭夭。
　　“呀哈，好你个猴崽子，竟然相中我的状元红酒，看我不抓住你！”猴子的举动让方宇轩萌发了童心，只见他施展轻功，随猴子跳跃逃窜的方向而去。
　　孙真人笑了笑，将何首乌放进药篓，随后也施展轻功朝方宇轩方向而去。
　　猴子一阵狂奔猛蹿，它掠过高高矮矮的树，花花绿绿的藤，又跃过深邃的溪涧，奔到一块险峻的岩壁前，从一个石缝钻了进去，方宇轩悄悄随着猴子进得里面，看见里面又是一番天地，一片繁茂的千年栎树林映入眼帘，一条小溪环绕树林淙淙流淌。猴子在一棵低矮的栎树杈上停了下来，不知从何下手的它掉过去，翻过来观看酒囊，突然，嗖的一声前掌中的酒囊没了，急得它抓耳挠腮，怒目圆瞪，四处寻看。
　　方宇轩从猴子前掌中夺回酒囊，看了看完好无损，他拔出塞子，仰头喝了一口，满嘴酒香。
　　“表弟，小心！”随方宇轩而来的孙真人看见酒香引来了大大小小几只猴子，于是提醒他。
　　“哈哈，念你一路奔跑不易，这袋酒赏你了。”酒囊随着话音飞到刚才那只猴子的前掌前。
　　呼啦啦，另外的几只猴子急忙追逐拿酒囊的猴子，那只猴子拿着酒囊又蹿向身后高大的栎树林里面去了。
　　看见童颜鹤发的孙真人背着药篓，丝毫未影响施展轻功，看见身手矫捷的他一步不拉地随着自己奔到此地，看见他气定神清声音洪亮的话语，打心眼里佩服已过期颐之年的表哥，方宇轩情不自禁赞道：“表哥，好俊的轻功!”
　　“表弟，过奖了。”孙真人捋着胡须说道。停住脚步的他查看着这里的陌生环境。他的视线扫过刚才猴子停留的地方，发现面前不远处有几棵倒地的栎树，断口暴露，孙真人的目光停留在一棵栎树桩上面，他看见树桩上仿佛长有东西，他来到栎树桩前，“哈哈，表弟，你看，这是什么？！”兴奋不已的孙真人高兴道。
　　方宇轩随着孙真人来到栎树桩前，只见栎树桩上长着几丛灵芝，它那半圆形而扁平的菌盖层层叠叠，参差不齐的聚成一堆，褐紫色的菌盖散发出幽幽的祥瑞光泽，原来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养育了这些吸取日月精华的宝贝。
　　“灵芝吗？！”方宇轩惊讶道。
　　“嗯，是紫灵芝。你看它的茎部形状类似动物关节，云纹叶片呈动物心肾形状。”孙真人分辨着雌、雄异株的灵芝，一边采集一边说道。
　　“哈哈，随表哥采药，长见识不少，现在我也知道怎样识别何首乌和灵芝了！”方宇轩兴奋道。
　　“嗬，嗬，”寂静的山林传来一阵催促马儿奔跑的吆喝声，归心似箭的姑娘驾驭着马儿奔跑在层峦叠嶂的峰林之中。
　　“碧玲小娘子，慢点，我马匹的脚力不行。”看着急不择路的小主人将自己远远地抛在后面，随行的周三娘呼叫。
　　山区气候多变，刚刚还是艳阳天，突然之间，山雾弥漫，刚刚还山青水绿的湖光山色，眨眼间被雾岚笼罩，峰林隐入白茫茫的云雾中。措手不及的姑娘来不及驾驭马儿减速，只听一阵马儿悲鸣，马失前蹄的骏马载着姑娘跌下山崖，急中生智的姑娘，脱去马镫，脚点马背，想要跳上山崖，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跳上山崖的姑娘口中惊呼“救命！”身不由己随同马匹坠下崖去，头重脚轻的她在空中飞速坠下，耳边是一片呼呼的罡风之音，眼前是烟波飘渺的云雾，呯的一声，头也不知碰着什么东西，嗡的一声，头冒金星的姑娘晕了过去。
　　与方碧玲小娘子同行的周三娘，被突发的漫山遍野浓雾遮挡了视线，听见小主人呼喊：“救命！”又听见一阵声响，她下马顺着声音来到悬崖边，看见了悬崖边陷塌的痕迹，经验老到的她判断马失前蹄，连人带马摔了下去，看见悬崖下面雾蒙蒙一片，深不见底，心系小主人安危的周三娘不顾危险，她抓住旁边的葛藤，顺藤而下。
　　突然，岩壁外传来轰隆隆石头咂地声，马匹惊悸的嘶鸣声，女子的求救声。“不好，有人掉下崖了。”方宇轩说话之间，人已不见。
　　飞身出外的方宇轩看见几块大石掉地，一匹马从眼前一晃摔下地来，四肢抽搐几下死去，他仰头看见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姑娘摔在岩壁横出的一棵小树上，巨大的力量将树连根拔起，带起了岩壁上风化的碎石，姑娘又随同被撞而离岩的小树一起掉落下来，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方宇轩不顾掉下来的小树、碎石会砸到自己，拔地而起的他迎向姑娘，眼观六路的他接着姑娘后，脚蹬凸出的岩石斜刺而出，在这一刹那间闪身避开了坠落的小树，随即一个千斤坠，双脚稳稳着地。就在这瞬间工夫，已到方宇轩面前的孙真人，倾前观看方宇轩怀中姑娘，他看见满脸血污，脸色煞白的姑娘已经昏迷不醒，她头上的伤口泊泊淌血。昏迷的姑娘口中喃喃呓语：“阿嬷…，等着…雪儿回…来。”
　　孙真人立即检查姑娘的伤情，同时口中说道：“小娘子命大，多亏了先摔树上，下坠的力道缓得一缓。表弟好俊的轻功，小娘子因此捡回命一条。”
　　“表哥过奖，小娘子伤势如何？”
　　“小娘子头部撞在树上，撞破出血，身体无大碍，就怕脑子出问题。”说着，孙真人拿出特制的创伤药，将姑娘伤口清理、止血、包扎，又拿出银针，针灸仁中、虎口等穴位。
　　一阵刺痛，姑娘醒来，看见眼前陌生的一切，不知身在何处的她，脑海一片茫然。突然，一阵惊悸袭上心来，恐惧的她翻身起来，沿着溪流奔去，踉踉跄跄的她高一脚，低一步地奔跑在乱草丛中。
　　乱草丛中，窸窸窣窣声音响起，一只硕大无比的毒蜘蛛被姑娘惊动，它从草丛中爬出横在姑娘眼前，绿莹莹的毒蜘蛛全身刚毛竖起，那褐绿色的短腿迅速的挪动，深绿色的脑袋上螯脚击打声嘶嘶刺耳，上下颚张合发出的咔咔声令人毛骨悚然，螯牙暴露，触肢乱动的它在喜迎美味佳肴的到来。
　　姑娘看见凶残的毒蜘蛛，张牙舞爪，那耸立的刚毛上挂着血肉模糊的不知何物的残肢□□，啊的一声惨叫，惊恐万状的姑娘腿脚发软地瘫坐在半人高的蜘蛛面前。
　　原本怕自己惊吓姑娘，但又不放心受伤姑娘单独行动的方宇轩悄悄跟在姑娘后面，他随时准备伸出援助之手帮助姑娘。不成想事出突然，蜘蛛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草丛中冲了出来，奔向姑娘，姑娘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的她瘫坐在那里。
　　方宇轩看见姑娘瘫坐在那里，蜘蛛迫不及待，舞动螯肢，暴露出螯肢中的螯基和螯牙，外貌凶残丑陋的蜘蛛奔去撕咬姑娘。姑娘身影晃动，坐立不稳的她身体后仰，避让扑来的蜘蛛。就在刻不容缓之时，方宇轩一个聂云轻功飞了过去，同时右手握的判官笔刺向蜘蛛，阻止蜘蛛奔袭姑娘。被激怒的蜘蛛用螯脚裹住判官笔，螯牙附近的螯基毒孔张开，毒腺周围肌肉收缩，一股如雾状的毒液由螯基毒孔喷出，直射姑娘。
　　在那姑娘性命攸关的刹那间，来不及多想的方宇轩身影一闪，站在蜘蛛面前，他左手扶起姑娘，把她拉向自己身后，方宇轩用自己的身体当盾牌遮挡在娇小身躯的姑娘前面，此时蜘蛛喷出的毒液洒在方宇轩的身上，同时带有毒液的螯牙咬住他，被方宇轩保护的姑娘顿时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可他却沾染上毒雾而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浑身发绿。方宇轩手挚判官笔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转身面对毒蜘蛛张牙舞爪的攻击，他牙一咬，激发丹田的一股真气，继续挥舞判官笔兀自恶斗，与蜘蛛殊死搏战。
　　“天骄，危险！”熟悉毒蜘蛛毒性的孙真人，在突发的险情中直呼方宇轩的乳名示警，那关爱之心溢于言表，同时他一个聂云轻功飞扑毒蜘蛛那里。
　　孙真人的一声“天骄！”如雷贯耳，让这位姑娘脑海深深铭刻了这位陌生男子的名字，她在心中默默念叨救命恩人天骄，她看着舍命相救的天骄而感激不尽，又为他身陷险境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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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剡溪茶楼诡秘重，
桃花雍前杀机浓，
庆功宴上露峥嵘，
流放路上亮节忠。
第一卷叙说了唐朝景龙三年秋（709年），武林联军攻打荻花宫，消息走漏而惨败。枫华谷前山村村民万倩，纯阳派琦煜，少林寺虚空，绝情谷薛梅、峨嵋派诸葛无双等人先后发现荻花宫内俘虏的武林人士中失心散毒成为傀儡，药王孙真人惨遭迫害，生命垂危，10日之内无药救治将命归黄泉。
围绕找解药救治孙真人，引发出一系列变故，其中牵涉到红衣教为寻找《药经》而大闹万花谷，万花谷中险象重重，红衣教为什么要拘禁孙真人，需要追述发生在嵊州剡东的往事。
第二卷接着第一卷倒叙唐朝景龙二年（708）阳春三月，方宇轩在嵊州剡东偶遇表兄孙真人，在一起上山采药中救起掉崖昏迷的雪儿，他们护送身中剧毒的雪儿来到斑竹村，撞见神秘的红衣教主正在谢记剡溪茶楼歇息，此后发生一系列诡异的事件，是乎都与红衣教脱不了干系！
配制失心散的主要药材蛛毒的获取极其歹毒、残忍，谢蝶舞的弟弟为此受尽摧残，几乎丧命，采集蛛毒也是教主阿萨辛的绝密而不为人知晓！只有孙真人知道蛛毒的毒性及解药。
各路豪杰在探查中得知朝廷要犯袁恕已被神策军押解路过斑竹村，这引起江湖各方注意，在争夺袁恕已隐藏的韦皇后谋反证据中，侠士与恶魔短兵相逢，棋逢对手。韦皇后在含元殿庆功宴上暗藏玄机，相王与太平公主惨遭陷害。最后正与邪的较量，引发江湖巨变，动荡的江湖何去何从引起世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