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制游戏》刀笔客

1、序幕 零

　　宇宙历320年4月2日，自由联邦首都圈奥林匹斯星，北纬60度32分，东经103度11分，瓦莱斯军事基地。

　　“还没有找到SSF-01X的坠落位置吗？！”

　　瓦莱斯军事基地的最高负责人，弗里茨·冯·哈布斯伯格少将在基地指挥所内暴跳如雷。站在他面前的参谋人员们纷纷低下脑袋，免得被这个脾气暴躁的将军痛骂。

　　3分钟前，瓦莱斯军事基地的一架新型空间战斗机验证机SSF-01X在高空试飞中发生故障，坠毁在了冰雪茫茫的瓦莱斯山脉某处。SSF-01X的试飞员——零，现在生死不明。

　　新型兵器的测试工作经常会伴随着事故甚至伤亡，然而若非如此，技术人员便不能找到新型兵器可能存在的问题，因此即使是在研发过程中有所牺牲，也是值得的——新型空间战斗机的测试也不例外。实际上，在SSF-01X坠毁之前，这个机型的另外一架验证机也发生了坠毁事故，那位不幸的试飞员库普琴科少校更是直接消失在了黑暗冰冷的宇宙空间中。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可以凭常理来揣度的。瓦莱斯基地里的人几乎都知道，零——这个没有军衔、没有身份的神秘男人是哈布斯伯格少将手下的得力干将。从哈布斯伯格接手瓦莱斯基地开始，此人便一直在他手底下担任新型兵器的测试员，无论是全地形陆战装甲车还是空间战斗机，几乎没有什么新兵器是零不能胜任其测试工作的。甚至有人猜测，零或许是来自联邦军方某些特殊部队的，因为得罪了某个重要人士才投靠到哈布斯伯格门下——毕竟，哈布斯伯格家在军队里也算是颇有势力的一支力量。

　　对于零的事情，哈布斯伯格少将一向非常在意，不仅严令禁止零踏出瓦莱斯基地半步，甚至连他在基地内的行动也要干涉——有些好事之徒便因此恶意造谣，认为两人之间有某些不正常的关系，不过这种人通常的下场都是从基地内彻底“消失”。

　　这一次SSF-01X发生意外，哈布斯伯格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基地参谋处的参谋们也只好自认倒霉，开始没命地加班，争取早点找到零的下落。

　　鸡飞狗跳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哈布斯伯格少将脸上那近乎诡异的阴霾。

　　3小时后，派遣的搜救人员传回消息，SSF-01X的坠毁地点已经找到，但是由于验证机在坠落时正面直接撞上山体并猛烈爆炸，引发了大规模雪崩，要找回部分残骸和试飞员的遗体根本毫无可能。

　　“驾驶舱的弹射求救信号呢？”哈布斯伯格的表情已经狰狞起来了。

　　被质问的参谋早已一身冷汗：“对、对不起，少将阁下，我们根本没有搜索到求救信号……也就是说，驾驶员没有来得及弹射……”

　　“零……看来，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啊！”哈布斯伯格眼角的肌肉狠狠地抽了几下，“撤回所有搜救人员，将与零相关的档案全部封存销毁。另外，给我联络国防部，申请启动第二应急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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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rgan……我死了没有？”

　　“生命体征基本正常，但是体温偏低，根据我的评估可能会有冻伤的风险——这样看起来你还活得好好的嘛，阿零。”

　　“呵呵……咳！咳！”

　　“你现在最好别说话，我估计你的肋骨很可能断了一根。说实在的，能在那种规模的雪崩里活下来，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呼、呼……搜救人员走了吗？”

　　“已经撤走超过两个小时了。”

　　“很好。”

　　一只黑色的手突然从白茫茫的雪层下伸了出来，几分钟后，一个穿着黑色的空间飞行服、头戴全封闭式飞行头盔的人整个钻了出来。他在原地稍微休息了一下，接着便从脚下的雪里刨出一个直径约30厘米的银色金属圆球。圆球上有许多奇异的隙缝，从中可以看到圆球内部闪烁的光子元件和复杂的线路。

　　这个古怪的金属圆球是SSF-01X专用的超级战术光脑，其内在的人工智能人格名为“Morgan_le_Fay”，指的是古代亚瑟王传说中的邪恶仙女莫根——很显然，这个人工智能人格是一位女性。Morgan属于自由联邦军方研发的新一代战术人工智能系统“Magi”（贤者）的实验型号，具有非常接近自然人的拟真人格，性格几乎与真正的人类没什么两样。

　　而这个穿着飞行服、看起来无比狼狈的人正是零，SSF-01X的试飞员。之前瓦莱斯基地派出的搜救人员在这一带搜索时，他就躲在厚厚的积雪下，将空间飞行服的维生系统调整到假死状态，从而骗过了搜救人员的生命探测仪——这本来是空间战斗机飞行员在宇宙空间中被击落时，用来长时间等候救援的低温休眠法，现在却被零用来躲避救援。

　　至于为什么搜救人员会找不到求救信号？很简单，Morgan切断了驾驶舱的整个救生系统，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驾驶舱的弹射求救信号发射器。这样一来，所有人就都会以为零在SSF-01X坠毁时没有来得及弹射逃生，已经被活埋在几万吨重的雪层之下了。

　　这样的效果，正是零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导演一幕“试飞事故”所想要达到的。

　　“Morgan，给我这一地区的三维地图。”

　　“好的。”

　　一份精细的三维全息地图出现在了飞行头盔的内置显示屏上。零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仔细察看眼前的地图：“看样子我们降落的地点正好在预定区域内……Morgan，你控制住‘炽天使’系统了吗？”

　　“呵呵，军方布置在奥林匹斯星的所有高空监控系统已经被本小姐暗中接管了，现在就算本小姐告诉他们帝国大军压境，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上当受骗！赞美我吧！”

　　“那么，美丽的伟大的无所不能的Morgan小姐，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能不能顺利走出瓦莱斯地区，才是接下来的重点。”

　　望着远处巍峨连绵的雪山，零却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