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如斯》何曾惜月颜

1、凤舞1

　　京中有座有名的天香楼，歌舞乃是京城一绝，天香楼中那宋锦渊姑娘更是令人口口相传的人物。
　　只因这宋锦渊姑娘不仅容貌可称京城一绝，舞技再至文采都是可圈可点，不仅达官贵人，一些文人墨客也期望有朝一日能与这位姑娘交流一二。
　　只是这口口相传的容貌极少数人见过，只因这位姑娘身价惊人，若想一睹芳容，这其中要求还极为苛刻，需得琴棋书画至少一项格外出众，这宋锦渊姑娘又极为苛刻，鲜少有人入得了她的法眼。这便使得没有几位青年才俊见过其真容，而见过的无不夸耀赞美的。因此关于宋锦渊更多的便是坊间的传言，说那天香楼的宋锦渊姑娘美丽不可方物。
　　可这次永祥王府王妃寿辰却请到了这难得一见的宋姑娘，人们又在议论。

　　天香楼顶层琴声刚落。
　　“好！甚好！”宋锦渊舞毕孟归在一旁忍不住起身鼓掌，“此舞明日王妃看了一定甚是欢喜。”
　　宋锦渊并不欢喜，反而坐下，猛喝了一杯酒解解渴，没好气地说到:“若不是你拜托我，当真以为我愿意去那王府舞上一曲？”
　　“永祥王妃是我的姑母，她老人家最爱看个舞啊曲啊，谁叫京城之中除了渊儿再无他人可作这‘凤舞’”孟归坐到一旁连忙讨好到。
　　“数你最会糊弄人，永祥王妃？哦，我想起来了，是个美人呢，我小时候曾远远瞧见过一次。”宋锦渊说着又饮下一杯酒。
　　自六岁起宋锦渊便在孟王府住下，直至前两年方才来了这天香楼，也正是这两年前，天香楼易主又迎来宋锦渊这位头牌，一时间在京都名声鹊起。
　　宋锦渊毕竟来历始终未清，孟归的父亲，也就是当朝宰相，孟宇拓虽宅心仁厚但因身居高位也小心谨慎，所以鲜少有人知道这孟府中收养的这位养女，但孟宇拓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位养女，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只道是与宋锦渊约定一旦出了孟府，便与孟府再无瓜葛，也未曾极力反对宋锦渊出府自谋生路，便随她去了。
　　宋锦渊再饮了一口酒玩笑道：“孟公子可知道我现在的身价，永祥王府一舞竟用一壶酒便打发了。”
　　“这可是你最爱的酒，若你不依我便告诉众人，你看上去温婉妖娆却是一身的江湖气，让你没得生意可做。”看着宋锦渊的坐姿，孟归也戏谑道，只见宋锦渊一身素纱，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往嘴中送酒，不像位舞姬倒像位江湖女子。
　　宋锦渊伶牙俐齿地反驳道：“说与旁人听人家也未必信，我只与你这样罢了。”
　　孟归看似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却也知道，渊儿在这世上真正当做亲人的怕是只有他一人了。
　　孟归起身，拍拍她的脑袋，带着歉意地说：“今日我还要去永祥王府帮忙，不能再陪你了。改日补偿你。”
　　“去吧去吧。”宋锦渊尽管心中有些不舍却表现的洒脱。
　　孟归又带上那来时所戴的面具，金制镂空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四分之三的面庞，若非至亲，一般人是绝认不出来的。
　　那面具是宋锦渊亲手设计的，若是被人看到当朝宰相的二公子常出入于这风月场所，总归会被人诟病，宋锦渊也劝说过他别再经常来，孟归却总是说不放心不放心，于是宋锦渊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天香楼宋锦渊地常客里也多了位带着面具的神秘人。
　　门一关，屋内又变得格外安静，一个人的日子固然已经习惯了，欢乐后的孤独难免使宋锦渊有些落寞。
　　外面景色甚好，皓月当空，云淡风轻，饮完酒后宋锦渊驻足窗边良久，冷清的月光照得她面色如纸，清澈的眼眸中却渐渐升起一团水汽，她垂眸再抬眼，脸上却是一片湿凉。
　　楼下不知哪位姑娘的歌声幽幽地传上来，天香楼的顶层，冷清依旧。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惊了宋锦渊的思绪，外面的声音说：“姑娘，是我，瑛儿。”
　　宋锦渊拭去泪痕，倚在榻上，一如往常地说道：“进来。”
　　瑛儿收拾着一桌狼藉，一边说道：“姑娘，明日永祥王妃寿宴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知道了。”许是酒喝的急了些，宋锦渊倚在榻上，揉着太阳穴答到，“务必万无一失。”
　　瑛儿也将桌子清理好，说道：“是。”
　　宋锦渊挥了挥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