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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考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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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月学学玩玩,林渐倒还记得让她再看几眼书,可他看书的时候他就抱着游戏本,或带着耳机看电影,气得她要死,她不匀任何时间给其他人,学校清楚他们的实力,大方的放他们的假。很快就到了考试前一天,阳光出奇的好,学校动员会,发准考证嘱咐事项。清晨她换了短袖校服,扎马尾,裙摆垂在大腿侧,短,衬的腿更长,正对着镜子系扣子,他还是穿着长袖校服,挽着袖子在楼下煮牛奶。
懒懒散散,气定神闲。
“林渐都六月了我想喝冰牛奶…”她坐在吧台前被他硬塞一杯温牛奶进手里,“林渐!”
“不行。”他淡淡地看着他,“你例假快到了,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那我不喝了。”她赌气的将玻璃杯放到桌子上。
他看了她一眼,“乖乖喝了我今早也喝热牛奶。”
“嗯?”她来了精神,“热的?牛奶?”
他淡淡地点点头。
她二话不说把牛奶喝完,然后干脆的从小奶锅里倒一杯递给他,而他慢条斯理的从冰箱里拿盒燕麦豆奶,“逗你的。”
艾雾,“…”
……
走廊人来人往,有男生打着篮球往楼上精神百倍的走着,见两人来打趣一句,他们一笑置之。此时正好走到他班门口,里面南浦年正在往外走,她靠在一边,看着林渐一手摁住他的肩膀,止住他的脚步,嘴角一勾,话半真半假,“高考加油,一定要考上首都大啊,别让我失望。”
这句话说的。艾雾笑着看着两个人彼竭我盈的气势,看出林渐暂时认栽被他坑的事儿,但话中又透露着“大学来日方长”的警示,南浦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情绪,随后快速回了一句“你也是”就匆匆离开了。
林渐也是很记仇的。周围人想。
她背着手歪头,“那我先回班了,礼堂见。”
班里叽叽喳喳的女生绵延不绝。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拍旁边白町希的后脑,“怎么跑这儿了?”
“欸欸你现在怎么这么野蛮了艾雾?”她不满的揉着,“看林渐把你给宠的。”
苏娆琦这时候还坐在她前面,没回头。
她也不在意,“是啊宠的我可过分了,羡慕啊?”
“考完高考就找男朋友,找个比他还好的。”
“嗯,”她慢悠悠地点头,“那祝你好运。”
“你的口气好像不相信。”
“不信。”说着目光却从白町希的肩膀越到了后一点的位置,看着女生有点眼熟,白町希也转头过去,反应过来,“哦你知道的,关阿囡,就是你高二处理的那个诬告咱们英语老师性骚扰的那个,学籍还在这儿得来考试,三模之后回来的。”
艾雾懒洋洋的和女生对了视线,关阿囡看到她还是有点惧,也有点恨。
因为她把自己东窗事发的账都算到了她头上。
高二末那个消息爆出来之初,各执一词,学校当然站老师,学生议论纷纷。关阿囡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她平时风评不是很好,而且很爱挑事,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边,有理智的持中立看戏态度。
但林渐还是更加偏向相信关阿囡,因为当时的英语老师确实有些不正常的举动,经常会约女同学去办公室约谈,而关阿囡的朋友也在作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立下“我要是说一句谎第二天就变平胸”的毒誓,但艾雾不这么认为,那群女生没什么说服力,不好好学习还很能闹事,而且本来就平胸,她上高中以来也很多次被英语老师叫到办公室去,一开始也有些不适应,但后来才发现他是真的为了她成绩好,只是比较偏爱女同学,就跟女老师也会有点偏心男同学一样,仔细想想就很正常,所以当时几乎是马上就去找校长说要主动查这件事儿。
一开始和林渐简直是针尖对麦芒,关阿囡也在,既有那个机会和林渐多次单独相处,也依仗着林渐对她恶语相向,还污蔑她是不是和老师有一腿。林渐没拦,他当时正烦。
她倒没怎么被激怒,暗里联系了几个同班高材生这群人都心眼好,所以愿意出来替老师证明清白,还劝服了几个女老师作证性别优待这件事,后来大概是关阿囡缠的林渐不耐烦了,她的所谓的证据也站不住脚了,听过几个同学的证词之后又逼问关阿囡的朋友,她们没顶住压力坦白了,原来不过是英语老师因为她下降的成绩跟她父母告了一状,她心里不服气所以才诬陷她老师。
就因为一时气盛,差点毁了一个认真负责的老师,林渐那一阵的心情就很差,觉得自己没端正态度办这件事,有点自暴自弃,她有一阵关心过他的状态,陪他去跟老师道了歉,后来两个人的事儿闹了出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否认了两个人的关系,就断了联系。关阿囡也因为这件事被退了学,觉得是她非要追根究底才导致自己暴露的,所以就记上她了。
她觉得冤。
“好久不见,艾雾。”她倒有勇气走过来,和她打招呼。艾雾觉得她这样挺没必要的,但还是在盖上笔盖的时候点点头,“好久不见,跟新学校的老师同学相处的好吗?”
周围人看了过来。
“一年前托你的福。”
“是你自作自受,我担不起。”她淡淡的笑了笑。
“这件事儿没完,你毁我我也要毁你,我一定会找出你黑历史的你等着求我的那天吧。”
“那你也是够慢的。”动员会的时间快到了,她站起身来,比关阿囡高不少,俯视她,目光压迫,“一年了我还风平浪静呢,你加把劲儿吧不然见都见不到我了。”
关阿囡气得说不出话,艾雾懒得继续和她吵,发短信给郁嫉让她帮忙盯着这个女生。
……
礼堂肃静,她和白町希在卫生间磨蹭了一会,补口红补气垫,还装撞了几个女老师狐疑地看着俩人不知要干嘛。也是故意不和自己班里坐一起,白町希找她好朋友,而她刚进门就被守在门口坐的四平八稳的林渐在身侧坐着,不远处就坐着他们班的班主任,跟瞎子一样没看见,这个角落也暗。她头一次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被他光明正大的截住,有些一丝丝的羞赧,“你班主任还在呢…”
“他把我当亲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没看见他慈祥老父亲一般的笑容吗。”他和她扣着十指,好心情的打趣一句。
“看把你给得意的。”她歪头和过去的英语老师打个招呼,“不过他人是真好,没记你高二时候的差态度,还在你出事儿之后帮你据理力争,你居然还逃他的课。”
“我也很愧疚,谢师宴是要好好敬他一杯酒的。
身后坐着两个女生,眼尖的看到前面两个人,随后全程无视动员会叽叽喳喳的讨论两个人的事情。人总是对别人的八卦有兴趣。随后这俩人在前排的事儿就如瘟疫一般蔓延开来,两人不自知,直到白町希发来一条信息,“你俩适可而止哦话都传到我这儿来了。”
他抽她的手机语音回了一句,“我们开心。”
然后远处的文一班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暴动。
她白了他一眼,“怎么就这么幼稚了林渐。”
“我开心。”说着台上校长话锋一转,“现在有请今年保送的理科生班森察同学上来讲话。”
掌声雷动。有几个后排的女生甚至仗着黑暗喊“班森察我爱你!”
他一个飞吻抛了过去,气的校长差点把他踹下台去。就知道没好事。吵闹了好久礼堂内才渐渐平息,她情绪暗了下来,安静着看着台上的班森察。
到这种正式场合他也很正经,西装,脱稿,一丝不苟的做着动员,林渐还挑挑她的下巴,“你这一脸入神样是几个意思?”
她收回了目光不再去听,“就是头一次看他这么认真,吓着了。”
“我不想听了。”他有些无聊,“咱俩出去买罐汽水吧。”
“让我喝冰的我就陪你去。”
“常温。”他说,“要么热奶茶,你自己选。”
“林渐你这是独裁!”她不服,“我不去了?”
“想我抱你出去?”
“...你敢啊。”
……
冗长的动员会在中午十二点半结束,最后点名的时候两个人还都在,一人手里拿着一罐美年达,老师无话可说只能简单嘱咐两个人一定好好考试不要辜负自己的野心。这是一定的。
到门口时候艾雾把苏娆琦拦住了,“拿到自招恭喜你,也希望你能考上首都大苏娆琦,咱俩的事儿还没结束,甚至还没开始呢。别这时候就落跑了。”
周围女伴气不过替她打抱不平,而她站在三两个女生中间,抿嘴,皱眉,一句话都不说。让她觉得很没意思。周围渐渐有男生跟上,将她们隔离在圈子之外,林渐带着她继续往外走。他的哥们约他考前一聚,还特意嘱咐带家眷,她就顺理成章的去了。
席间吵闹,包间就这一桌高三生,有男有女。林渐的圈子是主场,几位女朋友也来。这群人都是不把高考放在眼里的,大中午拼酒拼的也是很high。女生坐在旁边低声细语地聊着天。
班森察也在,圆桌在她对面,视线不往她身上放,她也不刻意去看他以免惹麻烦。坐在位置上,林渐被灌酒也淡定自若,她杵着脑袋看着他。后来酒过三巡,有男生开始胡言乱语,“哎…艾雾啊,哥也喜欢你啊,暗恋你三年了,为什么不是我呢?”
“因为我暗恋了林渐三年啊。”她笑嘻嘻地回。
周围人起哄,男生哭嚎,而林渐二话不说大脑清醒的灌了他一杯白酒。
班森察自己掂量着喝,今天拒酒拒的厉害,后半场基本点烟坐在那儿,整个人安静的有些反常,她注意到了,也不去多注意。
她觉得但凡他有点良心,他就不会今天找她的麻烦。
后来男生们又胡言乱语了些什么,有个男生醉醺醺地说,“哎可惜了,要是庄漆也在就好。”
庄漆?没听说过啊。包间里烟酒味都有些浓,她被熏的头有些痛出门透透气,林渐想陪她被一个男生截了接着喝酒,她拍拍他的手背说没事很快进来。而班森察也跟了出来,接电话,烟头掐灭了,带了一身烟草味,两个人分别立在包间门口两侧。
无话。她歪着头呼吸着半模糊的听着他讲着什么,没用心听所以听不懂,直到他挂了电话要走了,她忍不住开口问,“班森察,你知道庄漆是谁吗?”
他的脚步随着句话停了一下,斜睨了她一眼,“干嘛不直接问林渐。”
“听那个男生口气不是很好。”她低头咬唇,语气犹豫,“所以怕是他的伤心事。”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不怕是我的伤心事?”
“…”确实。
“但你根本不在乎我伤不伤心。”他似是感叹地说了一声。
周围几间包间都有些吵,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里面的男生更是声嘶力竭。这声话轻,但在耳朵里那么清晰,那悲情要进骨子里了。
“班…”“我不熟庄漆。”
“…”
“庄漆是林渐初中认识的朋友,成绩好,长得也好,家里也挺不错的,那一阵他们的关系很好,”他又慢慢地抽一根烟,另一只手转着打火机,“好到基本没理我,三年都是。我只和他见过几面,都没互相认识过。他不是我们圈里的人,但和林渐关系非常好很能聊得来,当时是他最铁的哥们,我以为他也能来这个学校。”
“然后呢?”
“然后他跳楼自杀了。”他火焰在他手中明灭,这句话语气淡,透出来的意思却很沉重。
“那你知道原因吗?”
摇头,“学校封锁了消息,林渐也拒绝谈这件事儿,知情的要么缄默不语要么干脆离开这座城市了。自打那之后他又回归我们了,我们就很少再提了。”
“哦。”
“那个男生当时也和他们一个学校,应该知道的多一点,今天幸亏林渐醉酒不然能打死他。反正是见过他俩,你要是好奇,就去问问他吧。”
“好。”
他点燃了一根烟,轻触嘴唇。
“谢谢你。”
他往里看了一眼,觉得索然无味,也是对和她对话的态度,随后转头,“算了,没劲。我先走了,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
她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