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殇》凌羽晓风

16、惊醒

　　在面对可怕的事情的时候，人是不是都会习惯性的希望所有的不幸都只是一场噩梦呢？
　　真是奇怪……我明明是个人鱼却也如此希望着。
　　只是啊……悠叶……
　　虽然我并不后悔遇见你，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从来都没有遇见过我……遇见这个只会带来不幸的我……这样的话，或许你就会活得更加幸福了吧……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小人类默默无闻的生活着，每天在海上飘荡打渔，无聊的终结一生。
　　呵，或许你会觉得讨厌这种生活吧……但是，这却是如此卑微的我毕生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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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大喊一声，急速起身，我大口喘息着，“呼、呼、呼……”
　　这里是……我的房间？！等等，这怎么可能？可是……
　　璘……他究竟……做了什么……
　　……
　　想起来了！
　　我记得璘他喂了我他的眼泪……人鱼之泪……带给人们永恒幸福的泪之珍珠……
　　但是……
　　为什么左腕的疤痕却依然清晰可见？
　　不是应该一切还原吗？不是应该从头开始吗？不是应该……再次相遇吗？
　　……
　　突然，呆愣着目空一切的我被一声巨响惊醒。
　　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门外的吵闹声不绝于耳，渐渐的大了起来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于是，我试着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便穿好椅子上叠放整齐的衣服，循声走出房间，心中充满疑惑和莫名的恐惧与些许的期待。
　　“嗨，野丫头！”
　　“悠叶，早啊！”
　　“小叶，伤势怎么样了？”
　　“呦~”
　　……
　　甲板上，船员们亲切的向我打着招呼。
　　这是梦吗？那一夜，我亲眼看见大家挣扎在火海中，哀求着，惨叫着，怨恨着……
　　“你醒了，悠叶！”在船头，养父正在和航海士讨论着什么。
　　“杰克……”船上有着严重的烧焦痕迹，然而养父现在却安然无恙的对我微笑着。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吗？
　　“伤口还疼吗？”杰克缓缓走了过来，眼中有着无尽的担心。
　　“我没事……”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僵在当场了，连脸上的笑容也僵硬的可怕，“杰克你……你的手……”
　　“啊，你说这个吗？”仿佛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似的，杰克挥了挥自己的手，“很帅吧？呀，这回可真的是人见人怕了。哈哈……”
　　“……一点……”
　　“嗯？”
　　“……”忍耐……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还算是什么海盗！
　　“悠叶……”
　　“……一点……一点也不帅！！！”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海盗吗……
　　“……悠叶。”将我拥在怀里，杰克轻轻叹息着，“我还活着，不是吗？不要哭，海盗不可以为这种小事流泪！”
　　“这种……小事……吗……”好痛，真的好痛！哪怕指甲陷入掌心也无法与之比拟，无法忽略的痛着……
　　因为……
　　就算从此丢弃了身为海盗的尊严，我也无法无视那条早已被铁钩取代的左臂！！！
　　留下性命的代价……吗？
　　至今我仍清晰的记得在那个只存在红这一颜色的夜晚杰克渐渐远去的笑容和身后不断逼近的刺骨海水……然后……杰克就那样在我面前被火海吞没了，在我被海水包围之前被吞没在了火红的世界之中，连惨叫都未曾发出过……就那样……代替我被燃着的船桅夺去了一切……
　　原来……这就是奇迹……
　　人鱼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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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的小节……
　　你……
　　听到了吗，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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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的歌声恐怕再也听不到了吧。站在船头，我望着星空下的海，这般想着。
　　我知道，一切并没有结束。左腕的疤痕和手中妖美的匕首告诉我，那不是梦。
　　即便一切早已如海风一般一去不返，可是……
　　在海的中心，人鱼孤岛上，璘仍正忍受着诅咒，而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