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殇》凌羽晓风

15、抉择

　　一如既往的夜晚，一如既往的满月，一如既往的寂寞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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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
　　我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杰克不会死……
　　战船不会毁……
　　而璘也……
　　……
　　“回去吧，这里很冷！”
　　璘站在身后，说着在那一夜与杰克同样的话语。
　　……
　　那一夜的火真的很大……
　　……
　　“悠叶？”从身后轻轻抱住我，璘的心跳有着海一般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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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人鱼是正确的。
　　诅咒让我失去一切，而又让我夺走璘的一切……
　　……
　　有时候，黑暗真的很可怕。
　　一旦触及，人就会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
　　于是，仿若被洗脑一般，我也沉浸在了自己心中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然而，璘却……
　　……
　　“悠……唔……”
　　璘？！
　　璘忽然倒在地上苦苦挣扎着，与诅咒相抗衡。
　　璘，你还好吧？
　　“……咳咳……”
　　血？！
　　璘的嘴角流下了细细的血丝。
　　“我……没事的……一会儿、一会儿就会好的……呜、咳咳……”
　　璘……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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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该这么自私的！
　　我已经失去一切了，又怎么能让璘也尝到相同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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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出匕首，默默许下心愿，我将其深深划过手腕。
　　“悠叶？！”璘瞪着水蓝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吃了我吧，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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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丢尽了海盗的颜面，海盗是不可以流泪的。
　　在海上，强者就是一切。
　　这是杰克用尽毕生都在教导我的海盗信条，可是如今的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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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笨蛋！”璘抓住我的手腕，仿佛怕我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似的。
　　那是……
　　从璘的眼中我看到了珍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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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啊……
　　璘，即使明明知道自己很任性……
　　我还是希望由璘亲自结束掉我的生命，希望璘……吃掉我……
　　……
　　“你还不明白吗？我从海巫的手中把你救出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解除诅咒，早在地牢时……”似乎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璘沉默了。
　　这么说，在地牢和璘的房间，那些人所咏唱的是解除诅咒的祷文？！
　　只要献上我的生命，璘就可以解脱，只要我……
　　“不要再乱想了，好吗？”
　　璘似乎……真的很无奈。
　　……
　　不过……
　　怎么可能好呢？
　　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继续痛苦下去呢？
　　早该明了的啊……在那光芒照到心中的那一刻就该明了的啊……
　　“悠叶？！”璘愣住了，看着泣不成声的我。
　　我不配啊，璘！
　　我是个海盗！
　　这样的我……这样的我……
　　“……”
　　我让璘生气了吗？
　　为什么不说话呢？
　　这样软弱的我，璘已经讨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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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的天旋地转，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塞入了口中。
　　璘，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
　　望着璘坚定的神情，我心乱如麻。
　　“我的泪，吞下它你将得到永恒的幸福。”露出往日无邪的笑容，璘的嘴角有着无奈的苦涩。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爱，这种无用的东西……你只要放弃它，失去自我的吃了我，不就好了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幸福了吗？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我是海盗啊，我是……海盗啊……
　　“我不会道歉的！”璘孩子气般的说道，“悠叶，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又是抉择吗？那一夜，如果我坚持迎战，大家现在会不会还在船上畅饮？约翰会不会依然露出海盗式的自信微笑对我说，悠叶会成为最棒的海盗？而我，还会不会遇到璘？
　　璘，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
　　痛！这是什么感觉？心猛地加快跳动，好难受……
　　“咳咳咳……”喉咙中突然有什么东西冲出阻碍。我竟然发出了声音。
　　“悠叶……对不起……”为什么璘要露出那种悲伤的表情？
　　“璘……你究竟……”疼痛让我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见了，悠叶……”再次露出无邪的笑，璘眼中盛满了月光，“还有，谢谢你！”
　　你说什么？来不及听不清他后面的话语，疼痛便加剧侵蚀的速度，黑暗再一次淹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