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闲言碎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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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当我想好好睡一觉，起来准备看电影时，惊奇地发现时间已经跳到了二十八，也就是说，再有两天，就该过年了。
天哪，我说这两天医院里怎么比以前安静多了呢。
我撮着吸管，把最后几口甜牛奶喝完，震惊地看着忙里偷闲来看我一眼的小朱。
“我离家近，”她笑笑，撸一把额上的碎头发，露出少年人仍然光洁的额头，“所以跟安茵换了班，过年这两天我来值班，周医生，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让我带。周姐太忙了。”
我：“天啊竟然过年了过年了......”
小泠此时端着几杯水过来：“别老喝饮料。”她又对着小朱说了我想说的话：“你就忙你的吧，你们周医生的嘴刁着呢，你去还真不一定能买到合她口的，我来就行。”
贴心的周家妹妹。
“哎？是吗？可是，之前你送来的明明都是很普通的饭，”小朱说，“可周医生也没挑啊。”
姑娘，我们自己一言不合撒狗粮就罢了，你现在这明摆着是给我们手里塞秀恩爱的机会啊。不抓住机会秀一下简直对不起这个绝好的机会啊！
我趁机抓住小泠的手，对上她无奈的目光，深情款款地说：“......”
稍等。
我该说什么？
什么语句才能最大力度地表现我对小泠深切的爱意与包容和小泠与我的默契恩爱！？
这么好的机会我的语文老师你千万不要离我而去啊啊啊啊！
Emm......我眨眨眼。
我的智商啊！
我的情商啊！
我的小泠啊！
现下的状况是，小朱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好像——不，就是在等着我的回答，小泠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我，也在等我开口。
不，小泠就是故意的。
在气氛崩裂的前一秒，小泠忽然开口：“你不就喜欢那些么。”
嗯，发挥正常。
我松了口气。
从这件事我们可以看出，撒狗粮这种事，一般都是自然而然来的，不怪他们，因为这事真的刻意不来。嗯，不能怪成双成对的那些小情侣。
我深情地看着她，又用力握了握手。
“其实有时候，我特别羡慕你们，”小朱果不其然幽怨地说，“也说不清是哪方面，就感觉哪儿哪儿都好，也不吵架也不红脸，谁像我男朋友似的......”
“其实谁家都一样，你以为我们没吵过架么？！”我懒懒散散地往后靠在被子上，“没吵过架的那都不叫小两口儿。”
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不论是生活习惯还是为人处世，都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谁也不是按着谁心里的模样生的。既然生活在一起，那么肯定有分歧，肯定有摩擦，这个是无法避免的。
进入说教模式的我：“有问题就去解决，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朱看着我说：“这个社会真的太现实了。真的是......”
我笑：“现实是个贬义词吗？为什么一有事就感叹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太现实了。”
“也不是，就是......”小朱看着有些局促。
小泠过来把我的枕头塞好：“别听她瞎说。”
我：“我哪瞎说了？现实，我感觉挺好的呀。能让我们认清楚非常多东西呢。”
更因为我们本身就生活在现实之中，存在即合理，现实即美好，就看你怎么看了。
现实有现实的美好，也有它的不顺心——不是残酷——真的一点都不残酷。
“你看，”我说，“我喜欢小泠，我跟她在一起，她也愿意跟我在一起——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只不过原因与你说的那些人不一样罢了。”
“我爱她，我们不顾世俗眼光地相爱，在你眼里是不是就‘不现实’？”我喝口水暖暖胃，小泠在一边听着我胡扯，“可以这么说——我跟她在一起，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别人好的欲|望，这样我会很有满足感、成就感。就是这么回事。很现实的一回事么。”
小泠瞥了我一眼。
我补充：“当然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后来嘛，爱成了习惯了，就成了细水长流的温情。
“我不遮掩，我愿意让所有人看到我对象多优秀——”我一不小心又变成话痨了，“但有时候我又不希望别人看到她这么优秀，就好像别人要抢走了一样——你看，这也叫现实。”
小泠咳了两声，暗示我少说两句，我从善如流地闭嘴，对小朱摊摊手。
小朱忽然间有点忧虑：“可是......你知道吗？最近医院里有不少人都在传......胸外科的主任是——你。”
我失笑：“怎么可能？！”
“打住，你就此打住。”我说，“还多着人说我同性恋，说我在程问上的事有责任......对不对？”
其实我听到的不止这些。
还有人说我跟□□上的人有牵连，跟谁不清不楚，我靠着白祁......之类的。
我简直没话说。
我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吗？
谣言不要造的太开心啊！
“你呢，就别掺和这事了。”我打了个哈欠，“想上去辩解两句呢，你说两句也就算了，别太较真。”
太较真的那一个，绝大部分是输的那一方。
“就是别上去刚。”小泠说，“她的意思是，别正面刚，两败俱伤不好玩，一败涂地才是最好的方法。”
小泠顺着我的话头说话，说得重了点，但仍然很解气。
我摊手。
╮(╯▽╰)╭
小泠最了解我了。
看，这就是秀恩爱的最好方法——顺其自然。
结果正下午，现实啪啪啪打了我的脸。
我没让人正面刚，我自己亲身上阵刚了。
╮(╯▽╰)╭╮(╯▽╰)╭
我本来就是口是心非，不，言行不一的女人啊。╮(╯▽╰)╭
我倚在护士站门口的墙边，那个经常照顾我的小护士尴尬地站在一边。
这是胸外科那层楼的护士站，白祁不在，白祁要是在，我就不会听见那些话了。
就是那些，小说里司空见惯的话。
一捧一踩：“她呀，也就那样，才来几年呀，还没你好看，有你......”
夸大栽赃：“某些人不就是仗着上头有人，喜欢她，才这么作......”我要是上头有人，我至于在这跟你们刚么？哦不对，这不叫刚。
“还同性恋呢，多恶心。清新脱俗也不至于找个这法子啊——”
我其实没怎么生气，就是感觉挺好玩的——刚开始我就打算坐墙角听听，当个笑话算了。把我炸出来的，是最后那句清新脱俗。
我们的感情，就在你嘴里灰飞烟灭成想出头？
于是我靠在墙上，模仿着小泠笑眯眯的表情，说：“那你有什么法子呀，告诉我呗。改天试试。”
几乎是人能听见的“唰”一声，静了。
尴尬。
当然尴尬的不是我，我脸皮这么厚呢。
“那你——”那小护士我见过，交情不深，顶多算我分过我跟小泠的吃食，她是强撑着脸的，“你不就是——”
小姑娘道行不深啊，是被谁挑起来的？嗯？
哎？不说了？那我来说呗。
“是啊，我什么时候否认我是个同性恋了？”语文老师保佑我，我能把下面的话说得霸气侧漏，“我敢说，我也不怕别人说，同性恋怎么了？碍着你的事了？还是我强迫着你们上来说我理解我接受了？”
“我再说一遍，同性恋早就从精神病里头摘出来了，身为一个从医者，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年初的精神科新历培训你没参加吗？哦对了，成绩不够，不能参加的，对吧？”我继续笑眯眯，天啊，怼人超开心，“就特么一个职称，就特么一个职位，就你——不对，也不是你，肯定有人跟你说这些，就你们——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来侮辱这个群体？！”
我咽了口口水，无师自通地露出个冷笑：“您可真有出息。”
我的声音不大，走廊里人也不多，为了避嫌，我还特意往里面走了走。然而这阻挡不了人们看热闹掺和一脚的天性，病房里也有探头探脑的人。
有人装着不在意路过。
我瞥了一眼。
白祁再怎么喜欢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徇私，不仅仅是侮辱了谁的人格，这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值班室里有几个医生，有一个姓徐的，一个吴老，还有一个打酱油的。
“对呀，我确实只来了没几年，我也不好看，”我大概是失去理智了，“谁让我厉害呢，谁让我当年医考全省第一呢，谁让我当年入院测试还是第一呢，谁让我在急诊的时候，没一个人闹过事呢，谁让我——有、眼、缘、呢？”
“还有，这么了解□□，你以为什么是□□啊？或者说，你自己就......”我继续笑，真开心，嗯，真开心。
遇到这种事，拐弯抹角骂人算什么，正面刚才真爽。
她：“我不是！我——”
“对，你不是。”我拄着拐看似轻松实则艰难无比地装着逼，往前走了几步，“你就是在蒙而已。特别有意思，对不对？”
终于有人上来劝了，还好我说得快，一边劝一边怼，太不好看了。
“哎哎，小周，”吴老慈祥地拉我坐下，“生什么气呢不是？小孩子嘛，都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别生气哈。咱好好干咱的，啊。”
我：“谢了吴老。就是怕有人不想安安生生地干啊。”
吴老要笑不笑地瞪了我一眼，对外说：“没事没事，赶紧散了啊，散了散了。”
一群看热闹的这才散开。
“我也不劝你忍，”徐医生说，“但这个节骨眼上，你......”
我龇着牙笑：“没事儿。说开了也好。”
吴老让几个护士先走了，毕竟医院的事情马虎不得。
“没事儿，我无所谓的。”我说，让我旁边那个不尴不尬的小护士坐下，“来，跟我看看咱们医院的日常。”
......
不好意思，一时太爽，我还是飘了。
“我跟□□没有联系，”我说，“话说你们不觉得这个词很中二吗？我自己说出来都挺尴尬的。程问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也跟□□没关系，那个找我说话的男的，是我的一个叔叔，没血缘，我养父的朋友。”
我继续大言不惭：“我呢，行得正，坐得直，没做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
我坦然（其实有点紧张）地回望屋里一圈神色各异的人的眼神。
嘻嘻。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闲言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