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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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几个工友后，齐春冬找到了马杰的办公室。门开着，齐春冬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请进。”马杰头也不抬。
“梅姨。嗯……许青梅。她让我来找你。”齐春冬上前主动开口。
马杰停下了手里的活，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和太阳穴。干脆放松一下，听听许青梅又有什么幺蛾子。眼前这个小姑娘他有映像，高中毕业，文凭是这一批里面最高的，在厂里的小工里也算是高学历。看着一团孩子气，面嫩的狠。
“她让你来做什么？”
“梅姨说，算我和齐小乐这几天顶替她上工，计工时。我们就做七天，之后就走，她说到时候她会回来。”
齐春冬不紧不慢讲出想好的说辞。
马杰似笑非笑，“怎么？她不直接和我说。让你来帮着传话。”
齐春冬老实的摇摇头，回答：“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们每天收工之后来我这结算工资。”马杰顿了顿，看齐春冬一副单纯的样子，末了还是提醒一句，“记住别乱说话。”
“知道了领导。梅姨和我叮嘱过，多做事，少说话。”
齐春冬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
马杰可能看出了什么，不过信不信齐春冬的话不重要，左右一个许青梅不会影响他的计划。只是没想到这次是许青梅找了两个新人，她到底是真的看出来了还是碰巧，马杰不清楚。
齐春冬记得很清楚，上辈子这时候出过一件大事。
许青梅旷工被发现了。
本来这几个人都是有点路子，相互罩着。平时多计点工时，少做几天没什么影响。可惜不巧的是，这段时间老板金来富的一个堂兄想接管招工这一块，看柴辉这个不是他们家的人很不顺眼。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绩效考核制度，引入了考勤。其中有一条，就是记工时，对于高级技工和几个工资高的车间，都会派人下来盯着。
马杰他们少了很多操作空间。许青梅上辈子就在这个档口碰上小姑子坐月子，要去帮忙，借此讨好夫家和小姑子。不知道为什么，许青梅安排的一个小姑娘没替她顶上，直接开了天窗。
考勤的人也厉害，一连盯了四天，就抓着许青梅和其他几个走柴辉路子的人。说是没人针对他们，齐春冬都不信。
为了能日结工资扯了谎，至少还避免了许青梅的灾，替她省了不少钱。就算是还了许青梅带她出来的恩情吧！要不是许青梅，齐春冬她现在指不定被齐山要求种地或者相看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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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齐春冬带着齐小乐坐上老刘的车。
老刘一个刹车，白色小面包车就稳稳停靠在路边。老刘左手搭在方向盘上，上半身朝后转过去看向两个小姑娘，边道：“小姑娘，你们要去镇中心，这就到了。”
“刘叔，谢谢你了。这是说好的十块，你给点点。”
齐春冬很识趣，不用老刘明说，把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他。
说好要走，昨天晚上齐春冬就出厂熟悉路线。赶巧遇上老刘载着马杰回来。当下就和老刘谈好价钱，说好时间。天蒙蒙亮，齐春冬和齐小乐收拾好东西离开制衣厂。
“小姑娘，我的号码你记住了吧？下次要是还有要去的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这城里就没有我老刘不认识的地方！要是顺路的话，就像今天这样，我给你再算便宜点。”
老刘觉得，齐春冬这姑娘做事很上道，行为处事还透着一种超出年龄的老练。莫名地，他就觉得，以后说不得这姑娘还会用得到他的地方。看着两个姑娘背着小包左右张望慢慢走远，老刘自己嗤笑一声，想什么呢，两个丫头片子还能有什么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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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中心最热闹最繁华的一块，绕着少年宫铺开来，旁边坐落着这里最好的小学。不远处矗立着兰安大厦，一直到二十年后都是兰安镇最高的建筑。
沿街的商铺都是围着少年宫和小学辐射开来。有人气的地方才有生意，开店的老板不一定懂很多经济学、商学原理，凡是做的好的都是符合这个规律的。
附近有条杨山河。河东面是繁华地段，人来人往，遍布商铺和住宅区。河西面就冷冷清清，大片的农田鳞次栉比，只有一座酒店在那。虽然只有一条河的距离，相距不过五百米，就像两个世界一样。
齐春冬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有些感叹。现在人人都往河东走，谁都没有想到日后真正发展的好的是河西。真的是应了那句古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时候，人处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办法预见到未来巨大的改变。
齐春冬看着酒店，决定选这里作为下一个落脚点。计划和想法有很多，现实也很冰冷。她和齐小乐就是一穷二白，当务之急是找个薪酬可观的工作，在这里先立足。
两人沿着少年宫一路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几个适合她们的工作。有两家店在招人，可惜需要有经验的，看不上她们。
下午的太阳烤的热辣辣，虽不及后世那种威力，现在也不可小瞧，照样把人热的一身汗，衣服都拧得出水来。可没一会儿乌云来了，这天说变就变，一下子天就暗了。
赶在雨打下来前，齐春冬跑到杂货店买了把伞和齐小乐一起撑着。
因为下雨的关系，齐春冬和齐小乐商量好了，沿着城南这条街再看一圈。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就先去找今天住的地方，安顿一下休息一会儿再说。
最后的这家店铺招牌上写的是职业介绍中心。
一般挂着这种店名，打着职业介绍的牌子，内里介绍的都是一些体力活，比如家政、保安、保洁还有一些泥水、电工之类的工作。这些活流动大，上工快，要求也不高。不考虑其他，直接找一份这样的工作先，能在这里先落足倒也是个选择。
齐小乐在门外好奇的朝里看。
这个职业介绍中心里边儿看着很简陋，就这几把椅子，一张桌子。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大姐在里面嗑瓜子，看电视。
里面的人似乎发现了齐小乐和齐春冬，瓜子也不嗑了，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台面，提着垃圾袋，拿着伞，推门出来，带出一阵凉风。
一下接触到空调的冷气，齐春冬和齐小乐不禁一哆嗦。
“你们两要找工作呀。”
“对对。有我们能做的吗？”
“有啊，你们在这等一会儿。”
说着这个大姐看了她们一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门锁上了。
垃圾桶不在店门前，要往回走过去四五个商铺的距离才有。
等她回来的时候，齐春冬已经透着玻璃，看到了墙上的一些信息。原来这家酒店刚开不久，一直在招工。
这一片的店铺屋檐都窄，两个姑娘挤在一起，缩在伞下。
不一会儿，职介中心的大姐回来掏出钥匙，慢悠悠的开着门锁，一边询问她们的信息。
齐春冬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酒店招工的事情。她总觉得这家酒店很熟悉。
大姐似笑非笑：“小姑娘，你以为你这里问清楚了，他们酒店就会用你？能选上的都是通过我们职业中心的，没经过我们培训你们懂什么呀。”大姐顿了顿，眼睛上下瞥了瞥起两人，重点看了看她们的衣服，“看你们的样子，刚从乡下来的吧。知道这酒店的规矩吗，别闹出什么笑话！”
齐小乐气坏了，可又嘴笨，不会与人争，一时气的脸红了，又有点委屈，还带点不甘心，不就是衣服旧了点……好吧，一个上午加中午，齐小乐也见了不少人。她也明白了自己穿的就是土，可也不能被这么说啊。
齐春冬拍了拍齐小乐的手，安抚了她。
“谢了大姐。”回头就拉着齐小乐要走。
“你真准备走了，不找工作吗？”
“不了，谢谢！”齐春冬没有多和她纠缠，带着齐小乐走了。
路上齐小乐有些不解。
“春冬，为什么我们不在她那里找活干呀？我看你问那个酒店的事情，这工作应该挺不错的，我们不做吗？”
齐小乐听着也觉得在酒店干活应该挺体面，说出去也比工厂好听。
“我们就是要去这里做。但是不找这家帮我们介绍工作。我刚才记下来他们的招工要求和条件，到时候自己去。”
“可她说的也有点道理，我们什么都不会，他们还有培训呢！”
“在职业介绍中心找工作，都是要抽笔佣金的。长远来看，这钱得花，培训也要上。但这一家不行。”
“为什么这么说？”
齐春冬像是在教涉世未深的晚辈，和齐小乐掰开了说：“她看出来我们要找工作，所以站在她门口。外面下着雨，又闷热，她们店里边儿开着空调，就去倒个垃圾的功夫，连门都不让我们进。
她看不起我们。这没什么，我们就是刚从山里出来打工，她们看不上就看不上吧。主要问题是她待人不友善。别说我们可能成为未来她手下的小工，就算是个陌生人大雨天都会把人请进来避避雨。
这个大姐不会替我们好好介绍的。她的眼里只有佣金和培训费，至于我们能不能找到工作她才不管。”
齐小乐惊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找个工作这么不容易！这挂着介绍所的牌子，还不走心干活，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的就是弱势的一方。外来打工的是这样，哪一行又不是呢。他们扎根在这，有信息，有人脉。现在不像后世，网络应用那么发达。很多信息都不透明，没有接触到的人，自然就没有之后的机会。没有信息的人，就要付出更多的钱，来获取机会。要是没有上辈子的经验，齐春冬也只能继续找，找不到的话，说不定就要回头找她。
雨越下越大，齐春冬的心情却不错。齐春冬想起来了，这家酒店她工作过！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离开
，还差 